楚嬌前世對太子的印象不算深刻,畢竟也就只是打個照面的點頭之交。
但,今日有些特殊。
她想到前世,太子正是在陛下的壽誕那天去世,后來這家宴便也取消了。
陛下更是因此事一蹶不振,沒過多久就病倒了。
那么說來,今日便是……
楚嬌臉色沉了下來。
這輩子她和太子曾有過一次相處的機會,她對太子印象很好。
倘若這是最后一面,她想去看看。
五公主帶著楚嬌跟在了秦首座的身后,一起往太子寢宮而去。
還未踏入屋中,便聞到了濃烈的藥香。
這地方常年離不開用藥,自然與藥味都要融為一體了。
太子這次的病來勢洶洶,好不容易秦首座的妙手才讓他躲過了冬天那個劫,原本以為又能夠拖一陣子的。
沒想到,天倒是越發暖和起來了,但太子的病情卻不見什么起色。
楚嬌和五公主安靜待在外頭,不敢進去打擾。
她們只看見不斷有宮人進進出出,太醫院的太醫也就進出過幾撥,出來時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不多時,陛下來了。
陛下的表情肅穆,急匆匆進來,似乎除了屋子里的太子,誰都看不見一樣。
他幾乎是撲著進了里屋。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連大聲喘氣不敢,里面的話一句不拉地傳了出來。
“秦首座,太子到底怎么樣了?”
“太子今日已經昏過去兩次,他的身子已經十分虛空了,臣恐怕他……”
“噼里啪啦”花瓶被打碎的聲音。
或許是這個聲響驚醒了太子,太子好像醒了,“父皇……”
“寶兒,你不會有事,父皇保證你一定不會有事,若是你有事,我讓這一屋子的狗奴才都去陪你!”
“父皇……這都是孩兒的命。孩兒自小就是那樣的身體,能活到今日已經很不容易了,這些太醫都是我的恩人,正是因為他們孩兒才能陪伴父皇這么多年啊。父皇,他們無罪,反而有功呢!”
“可是他們治不好你!朕貴為天子,擁有一切,卻不能治好自己的寶貝兒子,這算什么?”
“父皇,孩兒這些年來和您在一塊兒享受天倫之樂,雖然孩兒的生命很短,但是卻擁有了父皇很多的陪伴,孩兒覺得很知足了呢!”
“寶兒,你這個乖孩子,傻孩子,永遠都那么善良……就像你的母后那樣……秦首座,你到底還有沒有什么辦法?”
“臣無能……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研究有什么可以治療哪怕是緩解喘癥的法子,可是,實在是進展有限……”
“這么說,寶兒他就真的……”
“臣罪該萬死!”
“臣等罪該萬死!”
楚嬌聽著這一切,腦海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炸開。
她猛然想起,后來有一天上官曜對她說,他研制出了一種藥粉,對喘癥有奇效。
當時,六皇子聽了還十分感慨,說當初若是太子用了此藥,也許就能再多活幾年呢。
她立刻站了起來,推開了屋子的門,“秦首座,上官太醫在送我們回夏國之前說過,他有在研制一種藥劑,專攻喘癥。”
這句話像是驚雷,讓陛下都忘記了楚嬌是怎么會在這里的。
他只知道她現在是一根救命稻草。
“秦首座,可有此事?”
秦首座哪里知道這些,一時有些懵住,“這……曜兒喜歡折騰這些藥劑,他藥廬中有許多這種東西,臣并不知……”
楚嬌打斷了他的話,“秦首座,上官太醫說,在他藥廬書架的第二層,有一個綠色的瓷瓶,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只可惜這藥還未完全成功,所以他不敢拿來給太子試用,但藥效已經能有幾成。”
她頓了頓,“我想問一下,太子現在的情況,是不是那藥也值得試一試?”
言下之意,太子若是不用藥,可能沒有多久就要去世了。
但若是用藥,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陛下聞言立刻說道,“去,將那個瓶子取來。”
秦首座低聲說道,“可這用法用量,臣也不知道啊……”
楚嬌忙道,“我略知道一些,可以說與秦首座聽。至于其他的,秦首座乃是研究喘癥的高手,普天之下無人比你更加專精,想來應該也會有自己的主意。”
陛下立刻說道,“那還等什么?快去取藥!”
取藥的人去了。
留下來的人還盡量地用最珍貴的藥材吊著太子的一口氣在。
陛下終于有時間去看楚嬌。
他沒有想到楚嬌居然在此處。
不過,太后最近常常召見楚嬌這件事他還是知道的。
“嬌嬌,你真的聽上官太醫說過這個?”
“上官太醫是哪個?”
“他既然是太醫,怎么不在這里?”
楚嬌不卑不亢說道,“上官太醫乃是秦首座收養的義子,自小跟著秦首座學醫,深得秦首座的真傳。他去歲才剛入太醫院,六皇子送親錦國時帶著他了,但卻被錦國的攝政王留下幫忙治病了。”
她頓了頓,“如今上官太醫身在錦國,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歸來。此事,六皇子是同意的。”
陛下身邊的大太監立刻回稟,“陛下,此事六皇子已經報備過了。”
原本,錦國攝政王留下了夏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太醫要治病,這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陛下甚至都不會眨一下眼皮。
這樣的事情,甚至都不配讓他知道。
但此刻,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太醫居然留下了可以治療喘癥的藥粉,而且他還一直都在鉆研此道,那就是大事了。
陛下這時候才知道可惜。
同時,他又有些恨秦首座,沒有好好培養自己的義子。
各種情緒交雜之下,他竟有些焦慮了,“唉,若是那個上官太醫在,說不定我兒便能平安度過此生了。”
太醫院的眾位太醫都將頭垂得低低的,沒有人回答。
這時候若是吱聲豈不是在找死嗎?
楚嬌連忙說道,“不是的,上官太醫畢竟年輕,他研究喘癥也是在秦首座的基礎上努力的,而且他剛開始制藥,還有許多未知數,并不是故意藏私。他和我私下里說,是閑暇無聊時的鉆研而已,只是我看到此事情況危急,既然還有方法一試,才斗膽說出來的。”
她頓了頓,“說不定,真的能將太子救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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