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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出來,迎頭碰上陸大佬。
“怎么進去這么久?沒事兒吧?那個來了?肚子疼嗎?”陸馳驍蹙著眉宇拉過她,打量她氣色還不錯,但還是不放心,“我去問問姑姑,船上有沒有紅糖,去給你沖一杯……”
“打住!”徐隨珠忍著撓墻的沖動,拉住他胳膊打斷道,“我沒不舒服,也沒有來大姨媽,你想多了。”
“那……”陸大佬的俊臉往她跟前湊了湊,眼底含著促狹的笑意,“難不成是我昨晚,哦,不,是今早……”
“閉嘴!”徐隨珠驀地紅了臉,推開他跑上甲板,回頭朝他做了個鬼臉,“你臉皮掉哪兒了?我幫你去撿!不用客氣!”
“阿驍掉什么了?”陸夫人見風小了,陪孫子在甲板上玩,聞言問了句。
徐隨珠:“呃……”
跟著上甲板來的陸大佬,看到孩子媽卡了殼的囧樣,愉悅地笑出了聲。
漁船開出余浦海域,一路向北。
因為趕時間,林國棟沒多下網,兩天了這才下第二網,即便如此,也讓大家很驚喜。
因為第一網就網到了一條大黃魚,重達九斤。
野生大黃魚后世都瀕臨絕跡了。徐隨珠曾聽同事說起過,有人一頓飯吃掉四五十萬,就因為點了一條野生大黃魚。
雖說九十年代,野生大黃魚的市場價不至于高到這么離譜,但九斤重的野生大黃魚就稀罕了。
之前,漁場里隨風浪蹦進來的野生黃花魚群最大的才多大?人工養到九斤么也不容易。
“九這數字好,長長久久、地久天長……都是吉利詞。沒準是老天爺給你們小倆口送的新婚賀禮。”老爺子笑瞇瞇地捋著胡子說。后面一句就純屬打趣了。
林國棟讓徐隨珠自己提去冷藏庫收好:“拿著!吉利魚,祭祀的時候用,別急著吃。”
徐隨珠哭笑不得:“這么值錢的魚,我會那么饞燒來吃嘛!……等等,姑父,你不打算拿去賣嗎?”
“賣什么啊!”徐秀媛搶過話茬,“黃花魚做祭祀是最好的,何況還這么大,想買還還不到呢!你拿去婆家用。”
當著陸夫人的面她沒好意思說得太直白:侄女嫁進陸家,自然是要請祖宗通告一聲的,這魚就當侄女孝敬陸家祖先的,好讓他們九泉之下保佑小倆口婚姻圓滿、小家庭幸福。
徐隨珠對這方面完全是外行,平時有個什么節日需要請祖宗、拜菩薩,都是她姑和嫂子操持的。她頂多幫忙洗洗水果、把糕點裝盤,其他的是指望不上她的。
此刻聽她姑這么說,抽了抽嘴角,很是無語。
再說了,陸家這樣的豪門世家,陸夫人知識分子出身的豪門太太,怎么可能迷信嘛。
誰知剛吐槽完,就被打臉了。
只見她婆婆一邊講著“難為情”、一邊眉開眼笑握著她姑的手一再表示感謝:“這么大的野生黃花魚送我們家做祭祀?哎喲親家姑,您實在是太客氣了!”
徐老師只覺得此刻臉很疼!
她拿手肘碰碰一旁的陸大佬:“哎,你們家過年過節真的會擺方桌、請祖宗、拜菩薩?”
陸馳驍對這方面也不懂,聞言,摸摸鼻子:“我媽在弄,我也不是很清楚。”
徐隨珠同情地看看他。
陸大佬俊眉一挑:“怎么這么看著我?”
“大佬,咱倆以后過日子,如果必須要像老一輩那樣折騰,得你上,千萬別指望我。這方面我比你更懵。”
陸馳驍好笑地揉揉她頭:“放心,咱新時代的人,不興折騰這個。”
“……又拿我的話堵我!下次我要收專利費啦!”
“好。”
徐隨珠撇撇嘴,應得這么爽快,敢情以為姐跟你開玩笑?跟你講,姐不開玩笑……
咦?驀地想起來,包子爹上至存款、下至工資全都交給自己了。也就是說,問他收專利費,等于是變相從自己兜里掏錢?
咳,那算了!
徐·葛朗臺·隨珠抱起兒子:“走咯!麻麻帶你去看大舅駕船咯!”
“咯咯咯——”小包子開心地笑起來。
“福氣?福氣呢?”陸夫人想起幾分鐘前還湊她跟前刷存在感的戲精龜,“剛還在這呢,我陪兜兜玩的時候,它趴在中間看著。怎么一下子就不見了?”
徐隨珠也跟著里里外外找了一圈,確實沒找到。
想著大海是它故鄉,沒準是嫌甲板上無聊、下海嬉戲去了。以前跟著他們出海,也會不聲不響溜下水,玩夠了才肯上來。
“應該是下海玩了,不用管它。這家伙機靈得很,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么說,但徐隨珠心里還是挺在乎小戲精的。算算時間,即使放慢速度,也能趕在后天早上之前到達天津港,就讓表哥降了速。免得小戲精真的跟丟了。
一直到次日早上,也沒見它冒頭,大家不由著急了:
“這小家伙!跑哪兒去了?不會真跟丟了吧?”
“就是!都一晚上了,以前這個點,早掐著時間回養殖場蹭餌料了,今天雖是在船上,但我還是拌了一些,就等著喂它呢……”
“會不會被船的發動機卷到了?”
聽傅老提到這一點,徐隨珠心里有些發慌,跑到駕駛艙問表哥:“哥,你有覺察到發動機有什么異樣嗎?”
“沒有啊!”林建兵一臉納悶,“能有什么異樣?”
徐隨珠一下子答不上來。
想想也是,這么小一只,真的卷住了,船上的人怕是也感覺不出來吧。除非發動機自動報警,可這些高大上的功能,一開始就被她關閉了。
徐隨珠急得團團轉。
后悔沒把潛水服帶上。沒有潛水服,她敢下水,家里人也未必會同意。
“喲!真是福氣?哎呀福氣你總算回來了,隨隨!隨隨福氣回來了!”
陸夫人驚喜的呼喚聲從甲板上傳來,徐隨珠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去:“小戲精回來了?”
“可不是,遠遠在那劃著水,我瞅著像,讓小趙甩了釣竿出去,讓它咬著繩拽上來的。”
徐隨珠拎起戲精龜:“跑哪兒去了?嗯?害大家擔心了一晚上!”
戲精龜耷拉著四肢,眼神別提多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