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代,后媽也是媽,尤其這么小的娃,不叫媽叫阿姨,別人指不定還覺著是后媽對娃不好,到時候還不知道說些啥出來!
江若男哭笑不得:“你也說他是老大,記得他親媽,不愿意喊別人媽也正常,你就別強迫——”孩子了……
“媽媽!”話還沒說完,清脆的童聲就響了起來。
江若男還沒反應過來:“啥?”剛剛沒聽清,等等,這娃剛剛是開口叫她媽了?
江若男轉頭看著大寶,就看見小孩兒仰起臉:“謝謝媽媽。”他才不是記得原來那個媽媽!
一臉認真的樣子倒讓江若男愣了一下:“不謝不謝,好好吃飯。”她怎么覺得這小孩兒是憋著口氣呢?
但不論如何,大寶也就算是開口叫人了。
經過了這個插曲,大寶再對著江若男的別扭也沒有了,吃完飯還和大妹一起,主動幫著江若男收拾碗筷,顯出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江若男進廚房洗碗,大妹貼心地跟她一起,雖然江若男不讓她動手,她也能幫忙放個碗什么的。
客廳里,小寶喝足了奶,在沙發上咿咿呀呀的,陸振軍就抱著小娃娃,免得他動來動去滾到地上。大寶拉著弟弟把地面掃了一下,也跟著癱在沙發上,挨著陸振軍,父子三人,齊齊摸著吃撐了的小肚子,發出滿足的喟嘆。
“怎么樣,現在知道她的好了吧?”這個“她”不用明說也知道說的是誰。
大寶看著廚房里灶臺旁的人,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卻又立刻抿了抿嘴:“還行吧。”
“嗤!”陸振軍對他這死鴨子嘴硬的模樣很是看不上,又瞅了瞅他的小肚子,“這么嫌棄還吃那么多?那明兒你甭吃了。”
“誰說我嫌棄了?”大寶立刻不滿,回頭一瞪,就看見陸振軍那一臉的促狹,嘴巴一噘,“壞爸爸!”罵完就扭過頭,他不想跟壞爸爸說話!
“呵,我又是壞爸爸了?”陸振軍逗他不回應,視線一轉盯著二寶,“老二,喜不喜歡媽媽?”他對著廚房努努嘴。
二寶學著哥哥的模樣,癱在沙發上一手拍著小肚皮,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吃多了,現在肚肚撐得有點難受,他都不想動了,不過那小嘴都還在吧唧著,都是爸爸非要叫吃菜,南瓜好吃也比不上肉肉,下次他一定要只吃肉肉,多吃肉肉。
對陸振軍的問題,這小孩兒根本就沒聽到。
“老二!”陸振軍伸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小臉蛋,“我跟你說話呢?小腦瓜子想啥呢啊?”
“吃肉肉!”二寶冷不丁被打斷,脫口而出。
陸振軍瞬間哭笑不得:“才吃飽飯,肚子還撐著呢,又想著肉肉了?你這嘴巴到底要用什么才堵得上?”
沒想到小孩兒卻當了真,竟然還低頭認真地掰起了手指頭,嘴里一個一個念叨:“肥腸粉絲、韭菜煎餃、葉兒粑——”
“停停停!”這不是江若男路上說的那些嘛!陸振軍眉頭一皺:“你記你媽的話記得這么清楚,你先說媽媽好不好?”
“好!”二寶一口回答,然后又才猛地捂住嘴,看了一眼哥哥,眼珠子轉了轉,放下手掌,“媽媽要是把這些都做給我吃,那就好!”
陸振軍恨鐵不成鋼:“你呀,哪天別人拿塊糖就能把你拐走!”一天天的就惦記著吃!
大寶這時候跟弟弟統一戰線了:“才不會,我看著弟弟呢!”
“就你自個兒這小身板?”陸振軍撇撇嘴,“你把自己照顧好,再談幫媽媽照看弟弟。”
大寶還想說什么,江若男和大妹已經收拾完,從廚房出來了,爺仨都默契的閉嘴。
一天的奔波,到這時候也差不多都累了。這一晚就照之前的安排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部隊營區的號子聲響起來之前,江若男的生物鐘就醒了。昨天累了一天,晚上睡得很沉很安心。
她起來先看了看小寶,給他把了尿,換了尿布,又沖了奶粉給他喝。
做完這一切,她才起來輕手輕腳的洗漱完,進入廚房,淘米下鍋,紅苕切塊摻進去,小火熬上紅苕稀飯,就開始洗昨晚換下來的衣服。
等到她把衣服都搓干凈了,用清水漂著,又一件件晾在院子里,這時候紅苕稀飯也已經冒出了香味。
小火慢熬出粘稠的粥油,和紅苕的香甜混在一起,空氣中都是一股小米粥的糧食香味。
熄了火,她把帶來的皮蛋剝殼,切塊擺盤,撒上調好的醬料,然后才又開火,快速烙了幾個餅,看看時間七點鐘了,上樓叫幾個孩子起床,然后又回到廚房,煎了一盤蛋。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條件所限,只能如此。
煎蛋的香味飄在小院里,樓上二寶聽到喊起床還哼哼唧唧的,本來還想賴床的,聞到香味了,穿衣服比誰都急切。
“你慢點兒慢點兒!”大寶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就幫著給弟弟穿衣服,一邊念叨著動作急切的弟弟。
大妹早就下來了,洗臉刷牙,江若男把菜全都蓋在鍋里溫著,解下圍裙洗了手,又給小寶把了尿,又洗手給小姑娘扎頭發。
“有沒有拉疼你?疼了就說,知道嗎?”江若男上小學的時候帶過自家弟弟,后來長大了陸續帶過堂侄兒表侄兒,全都是小男孩兒,她沒帶過小女孩兒,給小姑娘梳頭發也是頭一回,她盡量下手輕一些,還一邊詢問著大妹,生怕弄疼了小姑娘。
“不疼,一點都不疼。”大妹笑瞇瞇的,坐在鏡子前,任由江若男給她梳頭發,嘴巴咧的大大的,“媽媽給我扎頭發,我好開心啊!”
江若男被小姑娘的笑給暖到,手心更是放輕了許多,好在小姑娘頭發黑黑的,雖然稠密,但是也很順,即便她動作生疏,也很快就搞定了。
“好了,咱們洗手吃飯去。”放下梳子,江若男拍了拍大妹的肩。
大妹點點頭,又搖頭:“哥哥和二弟還沒下來呢!還有二爸——”
“那兩小子還沒起床?”話音未落,陸振軍已經進了門。
剛剛早訓完,又一路跑回來,陸振軍臉紅紅的冒著熱氣,他把軍帽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就往樓上走:“這兩個懶貨,還敢賴床了,我看是皮子癢了,欠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