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像江暮云如此淡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聽見了這句話,臉上的肌肉還是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表情變得非常的復雜。
“四郎……”江暮云苦笑了一聲,說道:“你怎么不早說?”
“那你也沒有早告訴我你要打開。”顧之棠無辜道。
隨后兩個人面面相覷,沉默了有片刻。
顧之棠猶豫了一會兒,試探著問道:“那你……現在有沒有覺得有什么不舒服?”
雖然是關切的話,但是卻不知為何一雙眼睛卻是閃閃發亮,里頭似乎有別樣的光芒在閃動。
如果非要確切的形容的話,那就是——幸災樂禍。
江暮云垂下眼眸,烏鴉鴉的眼睫毛投下一片陰影,一時間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片刻之后他抬眸,眼睛還是清淺的笑,“四郎看不出來嗎?”
“嗯?”
“我很難受。”江暮云聲音不自覺的變得燥了幾分。
本來是沒覺得有什么的。
可是此時聽了顧之棠刻意一提醒的話,總感覺小腹出有一股血火開始燃燒起來。
這種難以言喻的滋味很快就竄入四肢百骸,總感覺身體在明確的發出某種指令。
這是一種危險的信號。
江暮云眼睛不由的瞇了瞇,又感覺喉頭發緊,也不知是不是緊張。
伸出手去,不自覺的想要摸一摸顧之棠的臉。
可是江暮云剛一有所動作,顧之棠便是有所覺,提前往后一仰避開了他的動作。不僅如此,顧之棠還一臉防備的盯著他,笑道:“我……我覺得我們現在不適合待在一塊。”
江暮云輕輕一笑,沒說什么,只是轉身來到圓桌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冰冷的茶水又厚,終于感覺身體深處的焦躁消散了不少。
可是這還沒完。
這一股燥熱只是暫時性的退下去了而已,被壓制過后迎來的是更加瘋狂的反噬。
不對,也不是反噬。
是藥效開始發生效果了。
江暮云又連忙灌了一杯水,這才回頭道:“四郎未免也會瞧不起我,不過就是小小一瓶春藥還能奈我何?”
這是話雖如此,他說話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變得繾綣動人,還帶著一股莫名的沙啞。
尾音顫動的時候很是撩人。
顧之棠聽得耳根發麻。
她有些懊惱的揉了一下耳朵,然后一瞪眼正經道:“當然。我本來就信不過你。”
本來沒中招的時候就已經是虎視眈眈了,現在可謂是火上澆油,鬼知道他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
顧之棠一本正經的防備。
卻不知為何莫名紅了臉。
她盯著江暮云的臉,看見他的面頰涌上一股潮紅,眼神也逐漸變得迷離。
呼吸更是變得有些紊亂,這些都是肉眼可見的改變。
顧之棠認認真真的看著他,忽然意識到,其實她也曾經給他下過同樣的藥。
只不過那時候的江暮云是完全的放縱自己,呼吸是完全亂了的。
身體也是不由自主的動作。
那樣的江暮云感覺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他的身體任由自己擺布,但是迷離的眼神卻是空虛的。
現在雖然也是同樣的情況,但是他看著確實比以前要克制了許多。
在迷失之中,還帶著清冷。
她是最喜歡他這種氣質的。
不對,也不能這么說。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她才喜歡江暮云身上這種清冷當中又有夾著別的情欲的味道。
最喜歡的是他任由自己擺布的模樣。
痛苦,但是卻又任由自己沉淪。
這是她的惡趣味。
似乎只有在這樣折磨著他的時候,才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這個男人至少還逃不出她的掌控。
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才會有一種真切擁有他的想法。
顧之棠低頭輕輕一笑,然后又嘆氣。
就在此時,江暮云大步往前,整個人離顧之棠挨得很近。
“四郎……”
他又啞著嗓音叫了一聲。
可是講完了之后,又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只好沉默。
太難受了。
即便,顧之棠只是站在這什么都沒做。
可是現在,江暮云目光只要落在她身上,都能夠自發自覺的燃起一股非常奇異的火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江暮云一直在跟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做抗爭著。
但是私心要想更加接近顧之棠。
兩人僵持著。
氣氛突然變得曖昧起來。
顧之棠最先受不住了。
感覺到他變得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胸膛,“你起開!”
這一接觸這才發現原來他衣服底下的身軀已經變得緊繃。
就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狼。
全身的肌肉都在調整著攻勢。
顧之棠微微一怔,不過是剎那之間,很快就被人抱在懷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之棠總覺得他的懷抱比往日要更加溫熱幾分。
不對,應該是火熱。
“四郎,你真是太過分了。“江暮云聲音從頭頂傳來,聽著帶上幾分委屈,“我百忙之中抽空來見你,居然還給我這么個大禮。”
顧之棠道:“關我什么事?”
江暮云重重的哼了一聲,下巴胡亂的蹭在她的頭頂,隨后向下,想要蹭一蹭她的臉,以此來緩解自己身體上的燥熱。
可是這時候,顧之棠就開始反抗了。
江暮云略微猶豫了一會兒,以一種非常強大的自制力,把人放開。
他深深的看了顧之棠幾眼,然后叮囑道:“本來有好些話還想跟你說。不過如今看來,不能繼續留在這里了。”
他真害怕自己會忍不住。
隨后又道:“花憐的事情,如果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可以交給我。我會幫你解決的,不要涉險。”
扔下這句話還沒有等到顧之棠的任何回應,他直接撬開窗戶就跳了出去。
走出了將軍府之后,江暮云火速回到家里。
他什么也沒做,只是冷著臉洗了個冷水澡。
還不夠。
這藥效確實非常強勁。
江暮云又陰著臉,又洗了個冷水澡。
天還是冷的,冷水落在身上的時候,只讓人打哆嗦。
可是這還僅僅不夠。
身體里的那股燥熱的火,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抑制得住。
實在不行了,江暮云沖了一夜的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