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開掛了

第六百零四章 不速之客

楊玉英過了包子鋪,走了差不多五分鐘,便到了她現在住的地方。

略一駐足,四下觀望了幾眼,才走進一條小巷子,耳邊頓時傳來小孩子嗷嗷叫喚,家長暴怒聲。

“這么簡單的題都做不對,你腦子里裝的都是干草啊?我生你的時候把你腦子丟了是不是?”

“你什么得的多動癥,我怎么不知道?需不需要我給你找條繩子,自己把自己捆起來,小王八羔子,整天鬧鬧鬧,鬧個屁!”

楊玉英見怪不怪,走到最里面的門前開門進去,先進廚房把藥材一一放入砂鍋,加入水,小火慢熬。

趁著熬藥的工夫,楊玉英雙腿略分離,雙手展開又徐徐合攏,身體下蹲,做了個奇怪的動作。

這是皇城司里三十六靜樁之一的‘天微’,極困難,她剛做好不久,額頭上的汗珠就滾滾而落。

但是效果也足,楊玉英分明感覺到細細的暖流從眉心向下延伸,所過之處,經脈就如枯竭的河流忽遇甘泉,體內爆響,內臟都變得暖洋洋一片,聽覺、視覺一時間都變得分外敏銳。

外面隱隱有古琴聲,還有幾位票友拉著二胡在唱戲,是《紅娘》。

臺星小學和臺星中學,就在巷子對面五百米外,這兩所都是市重點學校,在這小小海城,臺星中學和實驗中學并列,屬于最好的學校之一。

因為挨著學校,這巷子里租房的人一大部分是陪讀的家長,中學的學生。

學生們課業繁忙,之所以到這地處租房子,也是為了孩子能省下一點路上來回奔波的時間。

另外一部分就是補習班和特長班。

楊玉英看重此處,也正是看重這一片既生活方便,而且也足夠清凈安全,還因為房子都是老房子,房租并不很貴。

她手里可是緊張得很,只攥著原主有的一萬四千塊錢,房租交了三個月的,加上一個月的租金,一共四千塊。

剩下的一萬塊目前花出去兩千多買了各種藥材,為了食補,也為了減肥,最近一段時間吃得都是非常精致健康的東西,又是一大筆開銷。

“哎!再這么吃下去,下半個月要吃糠咽菜嘍!”

楊玉英掰著手指算她最近的花銷,這捉襟見肘的感覺還真是非常新鮮刺激。

原主以前打的幾份工,她都已經辭掉,調養身體需要耗費巨大的時間和精力,那些工作又都是繁重的體力勞動,如果想要把身體養好,肯定不能再繼續做下去。

而且那一類工作性價比都太低。

賺回來的工資和付出的勞動完全不成正比。

工作辭了就辭了,半點都不用可惜,但是,也確實是沒了收入來源。

“入不敷出啊,還真要趕緊想個法子才好。”

楊玉英盯著賬單,不自禁地開始啃自己大拇指上的指甲,她還真是頭一次落到這般境地。

以前做任務,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倒霉的情況,但當時她度過難關都十分輕易,大多數時候有空間手鐲在,缺什么也不至于缺錢。

不用空間手鐲還有游戲系統,歐陽莊主,林見竹這些角色卡也能用,她本身還是個高手,所以無論在哪兒,她都能得到高質量的生活。

但這一次和以前歷次都不同,用了禁術,系統不在,角色卡不能用,哪怕本位面有靈氣,可以練功,但原主的身體糟糕到得很,恢復起來可是需要真金白銀的,也需要時間。

即便她恢復好了身體,甚至恢復身手,在當下這樣的大齊朝里,她想過下去不難,找一份能糊口的工作不難,可想過上富貴的生活,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享受最好的待遇,得到真正的財務自由,那可是千難萬難。

楊玉英蹲在廚房外頭,琢磨了半天,可似乎所有能賺大錢的方法,都寫在大齊的刑法里頭。

她總不能為了錢,破壞法律……哪怕做點出格的事都不太合適。

原主只是初中畢業,連高中都沒上,根本沒有學歷,又已經是個二十九歲,生了個十三歲男孩的‘老女人’,楊玉英現在就算想去找一份好工作,連敲門磚都不具備。

她愁了幾分鐘,藥已經熬好。

濃郁的藥香一股一股地泛上來,楊玉英嘆了口氣,取碗,倒出藥液,擱在灶臺上慢慢晾著。

這藥香其實不像她嫌棄的那樣,難聞到讓人受不了的地步,雖然并非很美好的滋味,可藥香沿著墻壁滲透出去,外面的人聞見,第一感覺是刺鼻子,可馬上就覺得腦袋一輕,身體也一輕,好似一整日工作之后的疲憊感頓時消散干凈。

好幾個學生寫著作業,聞到這股子味,甚至連正在做的題目都仿佛變得沒那么困難似的。

還有好幾個老太太,聞這味都有點上癮。

稍微晾了晾,楊玉英端起藥碗,一口氣灌了進去,喝著,就聽見墻外傳來咕嚕嚕的聲響,還有人嘆氣。

別告訴她,連這種可怕的,黑乎乎的,味道怪的不行的補藥,竟然還有人覺得饞得慌?

如果不是原主的身體再不好好調養,過不了幾年就得一命嗚呼,她絕不肯吃這可怕的東西。

喝完了藥,楊玉英走到院子里,深吸了口氣,繼續站樁。

她租住的這間房子在巷子前排,是個有獨立小院的老式平房,坐北朝南的一間臥室,大概也就十七八平的模樣。

西面是自己搭建的小廚房,東面靠墻,南面還有間小小的衛生間。

房子不大,房租不貴,一個月房東只收五百,這海城雖然只是個人口六百萬左右的小城市,但離都城不遠,房價這兩年升得很快,連帶著租金也是直線上升,像這么便宜房租,整個城市都尋不到幾處了。

楊玉英會選它,一是現在手頭緊,第二則是看重它這個小小的院子,練功時較為隱蔽。

也方便她減肥。

原主的身體別看虧損的厲害,可卻一點都不瘦,自從生了孩子,她本來還算纖細的身體便如發開了一樣,膨脹了足足三倍。

現在是一米六的身高,體重也足有一百五十多斤。

乍一看沒沒脖子沒腰,臃腫得很。

楊玉英兩輩子都是美人,這些年做任何,附身的原主也仿佛是精挑細選過,不說傾國傾城,那也是清秀佳人。

唯有這一次,她每回照鏡子都違和的難受。

天色越來越黑,外面的人聲鼎沸,炊煙裊裊。

楊玉英身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腳下的紅磚縫隙里,滋潤了泥土,汗水從污濁到清澈,不多時,竟隱隱散發出一點清香。

她這才收了架勢,去水桶里把手臂長的一條黃鱔拎出來處理干凈,切成段下鍋加了一杯藥酒翻炒。

燜炒了不多時,濃郁的香味爆開,霸道得不可思議,楊玉英都差點沒抗住,吞了口口水向前走了一步,輕輕地眨了眨眼。

她本身的手藝當然不壞,光這手廚藝,她可是打磨了好幾個任務世界,刷到離滿級只差一丟丟的地步。

但是這樣的美味,并不是單純廚藝好就能享受得到的。

楊玉英默默把魚盛到碗里,嗅了嗅,小心嘗了口,只一瞬間,強烈的滿足感從心底涌流而出。

她以前的手藝算個什么?

和現在的比,那簡直是天壤之別。

楊玉英不禁奇怪,詫異地檢查了下手頭的調味料,回憶了下剛剛燒魚的步驟,沒有特別之處。

要說手藝,前幾日也是她自己燒飯,可沒覺得她的廚藝長進得這般多?

她略一沉吟,思索了片刻,走到水盆里把另一條草魚拿起來,體內養靈訣自然運轉,只剎那,這條魚就忽然生猛得緊,尾巴有力地甩動,啪一聲砸在她手腕上,差一點掙脫束縛。

她想了想,又做了幾次實驗,半晌終于明白,這個世界十分特別,靈氣過分活躍,養靈訣發生奇妙的變異,但凡她的雙手接觸到的食材,品質會陡然蛻變。

所以本來平凡普通的黃鱔,在她的手中燒制,就成了驚天美味。

不過前提是食材必須是活的。

前幾日她燒飯用的都是縣城的材料,海蝦也好,牛羊肉也罷,都是從超市里買回來處理好的。

這兩天才有空去菜市場尋摸了兩條新鮮活魚。

楊玉英高高興興把剩下的那條草魚也給紅燒好,又直接從院子里摘了絲瓜,西紅柿,小蔥,簡簡單單燒了幾個家常菜。

素菜居然也能被靈力改變,美味到她吃得恨不能把舌頭給吞到肚子里去。

吃了飯沒多一會兒,胃部自然而然浮現出一股暖流,普通人或許感覺不到,她可是清楚,這是靈力在滋養內臟。

晚飯結束,楊玉英伸了伸腰,揉著肚子又站了半個小時樁,就回屋躺在床上,很快進入夢鄉。

唔,工作?賺錢?

哦,那些都沒重要過睡覺休息調養身體。

睡到半夜,楊玉英忽然感覺到一股涼意,她猛地睜眼,起身推門而出,走到院子里就看見一娃娃臉年輕人趴在廚房邊的窗前,一臉的陶醉。

楊玉英走過去一拍這娃娃臉的肩膀,嚇了他一跳,他回過頭,面上頓時帶出些訕訕來,輕咳一聲,斯斯文文地道:“大法師有禮了,在下文桓,有幸與法師比鄰而居。”

他一抬頭,露出明媚的笑容,眼角的余光瞥了廚房一眼,“今夜途經貴寶地,腹中饞蟲作祟,咳咳,驚擾了法師,見諒,見諒。”

這臉皮,未免太厚。

娃娃臉一邊說,一邊留戀地又吸了幾口氣,才溜溜達達朝門外走,走到門前還特別不舍,又回頭看了幾眼。

楊玉英嘴角抽了下。

廚房里放的不過是她今天吃剩下的一些魚頭魚骨,打算等晚上拿出去喂了外頭的野貓,她做的美食,雖然有油鹽,但是野貓吃下去絕對不會有危害,反而能有好處。

現在為了點貓食,到是真沒必要和眼前這位不知來歷的人物計較。

只是這私闖民宅的毛病可不能慣著。

楊玉英目送走了娃娃臉,回屋里接著睡,這一次一覺到天明,再也沒碰見什么奇怪生物闖進來偷吃。

第二天一早,她考慮了下,出門走到步行街最東邊的一家民俗店,買了兩張門神,神荼,郁壘,回來認認真真貼好。

這日,她還是照常躲在家里練功,不過快中午的時候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一只活雞,說是附近村子里散養的農家雞,楊玉英到不大會分辨,不過也無所謂。

殺雞放血燙毛,處理干凈內臟,很快一道小雞燉蘑菇就出了鍋,再配上焦黃的貼餅子,那滋味,還沒吃楊玉英已然渾身舒坦得很。

楊玉英剛盛了一碗菜,正準備吃,就聽見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有人壓低了聲音說話。

“文大人!你,你丟不丟人?大家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喝,你看看別人家的大人,哪個會利用天賦能力去偷吃偷喝?”

“跟我回去。”

“我不!”

外面一陣叮叮咚咚,楊玉英端著碗,看著娃娃臉和一個細眉細眼的古裝仕女一頭撲通一聲摔進了她的院子。

古裝仕女低頭捂臉,耳朵根都紅了。

那娃娃臉已經笑嘻嘻湊過來,客客氣氣地道:“大法師,您這手藝真是絕了,堪稱天下第一。”

說著他就又深吸了口氣,剛吸了下,臉色一青,額頭上冷汗滾滾,半晌睜開眼對上楊玉英彎彎的眉毛。

“……大法師好功力!”

剛剛楊玉英臨時施加了一道陣法,很簡單,就是讓眼前這位偷吃賊認認真真地體會一下牛糞是什么味道。

仕女大約也是知道這臉已經丟了,只好破罐子破摔,輕輕嘆了口氣,徐徐起身行了萬福禮,小聲道:“小女方敏敏,這位是本地顯佑伯文桓,打擾大法師了。”

楊玉英眉頭一挑:“城隍爺?”

她此時才想起,步行街上似乎是有一座城隍廟。

城隍啊?

楊玉英輕笑了聲:“請坐。”

她很隨意地又拿了兩套碗筷,給文桓和方敏敏盛上菜,“既是鄰居,便是緣分,二位不要客氣,今日便算是給我暖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