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正面高臺的廊棚下陸續的走上去幾位將軍,除了胡平川外,她還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位便是蔣衡。
幾位將軍坐定后,孟青楊便起身上前幾步對著騎射場周圍的將士介紹了此次比賽的規則。
這次比賽與上次的大隊內的比試不同,這次是兩隊兩隊進行比試,優勝劣汰,今日先是全營的比賽,淘汰一半,明日選拔排名。
不僅如此,此次比賽并非分三場,而是把三場合并成一場三段。
每一段賽道僅有三支箭,比賽開始每個人箭囊中裝有三支,進入下一賽道時從道旁箭囊中自取。馬騎的不夠穩,甚至連箭囊都取不到,或者箭囊落地,如此下一賽道在箭術上便無成績。
上場后,凡落馬者,所有成績取消。
這時一個親兵捧著抽簽筒走上高臺,比賽由孟青楊隨機抽取兩隊,隨時上場,任何隊都不會預先知道自己什么時候上場,也無法提前知曉自己的對手是誰。這讓比賽更加的具有期待性和未知性。
孟青楊抽取了一支竹簽,身邊的親兵接過,高聲唱道:“丙午。”
聲音剛落,栗蔚云便發現身邊的趙毅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念念有詞:“下一個別是我們隊,老天保佑,別是我們……”
“很厲害?”栗蔚云笑問。
趙毅睜開眼,手還在合十作祈禱狀。
“丙午是祁東桂這頭兒的大隊編號,他下面的兵是全營最強,每次比賽都是前三,咱們隊遇到他那不是第一場就玩完?”
她了然的點點頭。
“戊寅。”高臺上親兵的聲音再次的響起。
趙毅長舒了一口氣,抹了把額:“好險,好險。”
栗蔚云笑了下,宋兆這一大隊的編號是戊辰,的確是夠險,她也微微的松了口氣。
雖然第十隊跟著她苦訓了一個月,進步很大,想要對抗輕騎營排在前幾的隊,根本不可能。
兩人兩馬一個賽道,一隊分別一人,讓比賽更加的激烈。旁邊的士兵都在紛紛的吶喊助陣。
栗蔚云朝上場的丙午隊士兵望去,意外的看到幾張熟悉的面容,正是那日在營房一側回廊中遇見的方臉和高鼻子等幾人。
難怪那日找她比試,原來也都是騎射上有實力的。
這一場比試她看的分外認真,一來是想知道輕騎營現在實力如何,二來也想知道這幾個士兵真正的水平。
丙午隊士兵的騎射之術的確是不容小覷,方臉和高鼻子幾人的更是出類拔萃,若是單獨比試,她自信不會輸給他們任何一人,但是若是整隊相比,他們戊辰隊會輸的很慘很慘。
她很慶幸沒有與他們成為對手,否則第一場就慘敗。
第一場比試結果毫無懸念,丙午勝。
緊接著又是兩隊,一輪一輪的下來,一個上午也沒有輪到他們戊辰隊,而下午的第一場便是他們。先抽到的是他們的編號,緊接著聽到對手的編號,趙毅激動地快跳起來。
“這隊每次都是倒數,咱們贏定了。”
宋兆立即的訓斥道:“不可輕視對手,想想自己是怎么突起的。”
趙毅立即的閉口,興奮的情緒也低落下去。
他們是公認的宋兆手下十隊里最差的一隊,竟然能夠短短半月突飛猛進,將原本遙不可及的第三隊和第九隊大敗,難免對手亦是如此。
其他士兵也都不敢輕敵,緊張起來。
此次比賽誰都沒有輕敵。
比賽剛進入一半,周圍的士兵便都驚叫躁動起來。
“那個小兵就是上回你說十發十中的?”
“聽說剛進軍營一個多月。”
“就這么厲害了?”
“天賦異稟嗎?”
“你們前幾天說我不信,現在是信了。”
不僅士兵們炸開了鍋,個個在吶喊呼叫,為戊辰隊助威,為場上的小兵喝彩。在高臺上的幾位將軍也都是不淡定,個個面上都露出了驚異的神情。
“那個小兵叫什么,如此神技竟是沒聽過見過。”坐在最邊上的一個魏將軍問。
身旁的一個將軍皺皺眉頭苦思了一下道:“聽說叫栗什么。”
“這你們都不知?問問孟將軍就知道了。”蔣衡將話頭轉向了正全神貫注在場上比賽的孟青楊身上。
孟青楊被身邊的親兵搗了下,才回過神聽到身邊的幾位將軍在議論什么。
魏將軍詫異的問:“孟將軍認識這個突起的小兵?”
孟青楊瞥了眼旁邊的胡平川,又看了看其他的幾位將軍,傻笑裝糊涂道:“見過幾回。”
“只是見過幾回?”蔣衡調侃道,“我可聽說他是你從赤戎軍營救回的那位,隨后又從諾木原將其帶回來的。”
孟青楊尷尬的笑著沒接話。
將她救她回來,并因此挨軍棍的事情,全軍都知道。當時沒覺得如何,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有幾分丟人。
旁邊的幾位將軍都吃驚不已。
“救回的不是個姑娘嗎?怎么……場上的那小兵是姑娘?”幾位事先不知情況的將軍頓時震驚,瞪大了眼睛朝場上看。
“只聽聞是個美人,原來還是位女英豪,難怪把你小子勾的五迷三道的,命都不要了。”魏將軍將軍笑著揶揄。
孟青楊苦笑,心中卻是在罵安寧。
真正被勾了魂的是安寧那小子,他才是被迷的神魂顛倒,若非是去救他,他才不會冒死的跑去赤戎軍營。
此時這場比賽結束,戊辰隊勝,而所有人關注的卻是戊辰隊中的那個騎射驚人的小兵。
“聽說那小兵是位姑娘。”忽然周圍廊棚下士兵們雜亂的議論聲中有人插了一句。
四周的人立即的朝那個士兵投去疑惑地目光。
“怎么可能是個姑娘,咱們境安軍就沒有女兵。”周圍士兵立即反駁。
“你們瞧著那個頭像個男的嗎?”士兵不服氣的道。
這一句話讓所有士兵都愣了,紛紛朝已經離場的栗蔚云望去,的確不像,這么一說還真有那么點像個姑娘了。
“她就是孟將軍從赤戎軍營救回來的姑娘。”
“這不可能吧?孟將軍怎么舍得她跟著我們一起訓練。”
“就是,這不可能!”
“你們愛信不信。”士兵冷嗤一聲。
“我信!”又一個士兵插嘴進來,道,“當初在桑山之戰時候她就到咱們行軍軍營,我見過。”
“又來個吹牛的。桑山之戰,這小兵都沒有進軍營呢!”周圍的士兵不愿再搭理這個后來說話的。
士兵被這樣無視,心里很不舒服,立即的爭論道:“他可是我們頭兒的師妹,這還能有假?”
“你們頭兒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