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結束之后,甘家也算是露了一個臉。
江氏卻是越發生氣,回了家,正準備跟甘云典鬧上一鬧,想讓甘云典將甘阿牛一家認回來。
“相公,你輕點兒,有孩子呢!”
江氏才走到大門口,就聽見小江氏嬌喘的聲音,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不要臉的小騷貨!老不正經的老東西,累死你個王八羔子!連門都不關著!”
江氏端著姿態,進去,柳氏和王氏回了娘家,因此不在家。
她進到里間,碰上甘云典頗有些老漢推車一般,吃力和小江氏耕種的模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掐著腰,就沖上去,打小江氏,還專挑肚子打:
“你個不要臉的小浪蹄子!小騷貨!懷著孕,你都不安分!“”
甘云典也生氣,小江氏肚子里的是他的老來子,自然心疼。
甘云典也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提上褲子就下床猛踹了江氏一腳,“你無緣無故的,撒什么潑?如花的妾氏茶你都喝了,鬧什么鬧?”
說起妾氏茶,江氏心里就膈應得厲害!
“想我十六七歲就跟了你,做填房,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伺候父母,撫養繼子!幾個兒子也出息!”
江氏巴巴拉拉的,趴在地上拍天拍地的哭訴。
甘云典聽她提到兒子,臉色微微緩和,拉了江氏起來,說道:
“行了,行了,就算我錯了!行嗎?這幾天,我也好好陪陪你!解解悶兒!”
江氏順勢爬起來,頗有些壓小江氏一頭的姿態,看了一眼小江氏,對甘云典放柔了語氣,道:
“我也是擔心你一把年紀了,被那起子狐媚子勾了去!身子越發虛了!守祖過些日子便要高中回來了,要是身子虛了,守祖又要擔心了!”
甘云典去了江氏房里,小江氏卻是有些不痛快,一夜孤身難眠。
第二天,江氏扭扭捏捏的從床上爬起來,臉色紅潤的像是久旱逢甘露的感覺,“你個死鬼,想必那小江氏招數不少!你倒是比從前花樣多了不少!也是了,畢竟是勾欄里出來的,伺候的男人多!”
甘云典有些疲憊,便沒有搭話。
江氏照著銅鏡,梳理頭發,道:“昨兒晚上和你商量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甘云典這才喘了一口氣,沉聲道:“哪兒那么容易?當初,是我們親口同意阿牛過繼去的!”
江氏不忿道:“難道我們就那么平白給他養那么大個孫子,雖說是過繼了的,但到底是撫養大了的;要個兩三萬兩銀子,又不過分!要是不給,就告他,告得他一家子充軍發配,或者受刑,最好死在外頭,讓那尸體仍在那臟了臭了的地方去,讓野狗叼了,野狼扯了!”
“行了,這事,我會想想辦法!”甘云典翻了一個身,又睡了過去。
江氏出門,一見小江氏一雙眼睛就跟挨打了一般,黑眼圈十分濃,“呦!妹妹今兒個怎么早起了?身子不乏了?昨兒個睡得可好啊?”
“咳咳!”小江氏有些著涼,便忍不住咳了幾聲。
“妹妹可要仔細著身子!別像阿牛的娘,是個薄命的!”江氏說道。
甘阿牛的娘,十四歲就嫁給甘云典,不到二十四歲,就去世了。
小江氏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但是她也聰明了許多,進了甘家這些日子以來,她算是隱約知道了一些什么,便輕笑道:”別人不知道阿牛的娘怎么死的;打量我也不知道,姐姐就,小瞧我了!“
阿牛的娘嫁進來的時候,甘家那個曾經中過舉的,甘云典的爺爺還在,當時是告老還鄉的一個通判,雖然是從四品的官兒,但還是有一些勢力的。
因此,江氏是費盡心機,不惜敗壞自己的名聲,也要嫁進來,即使那時候,甘云典有了妻兒。
江氏手一緊,捏得自己有些心疼,但隨即才想到,小江氏比她的大兒子還要小五歲,不可能做到的,心暗暗放了下來。
此時,甘云典淡漠呵斥道:“小江氏,說話要好好想一想,不要什么都從嘴里蹦出來,禍從口出。”
小江氏便訕訕的閉了嘴,再沒說過這話。
甘云典來的時候,甘婧蓉正和管麗華,綠珠,甘菊,綠柳,一起在院子里念書,教書先生姓謝。
一早,云氏就和向氏一起去采買給甘婧蓉過生日的東西了。
家里只有十六七歲的甘婧遠和管麗華年齡大一些。
還有周萬福家的。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
“逃之夭夭....”
“別攔我,我不活了!不活了!生了這么一個不孝的兒子,收了這樣一個不賢的兒媳!我有什么盼頭啊!不活了!不活了!”門口突然吵了起來。
“黑了心肝的王八羔子!我不活了!”
甘婧蓉聽聲音,就猜到八九分。
管麗華也有些討厭這嘰嘰喳喳的聲音,綠珠也不喜歡,偏偏綠珠最是八卦,問站在一旁的綠柳,道:“這是誰啊?怎么這么沒教養?”
綠柳和綠珠頓時就議論了起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他家怎么這么不要臉啊!”綠珠撇撇嘴,不屑的說道。
“就是,就是!”綠珠也像小雞啄米似得,點頭附和。
謝先生也有些惱,道:“大家先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再念!”
“是!”
周萬春家的打開大門,甘婧蓉就瞧見甘云典拿著一根白綾,搭在樹上,打了一個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揚言要吊死在甘家門前。
“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甘婧蓉冷眼看著甘云典作態的樣子,他那雙腳明明沒有離開下面的凳子。
“鬧,讓他鬧,吊死了清凈!”甘婧遠是個暴脾氣的,大聲道。
甘婧蓉沒有做聲,只靜靜的看著甘云典作,當然下面的江氏更作;男的在上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鬧上吊,女的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地下撒潑打滾。
“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的后娘,但爹是親爹啊!我家老頭子,是盡心盡力的供著阿牛念書,上學堂!又供婧遠這小子上了一年學堂;雖說是過繼出去的;但我們也養到阿牛到三十多歲不是?哪成想,他們家發了財,我家老頭子,是連雞蛋大的餅子都沒瞧見他的!真是造孽啊!我兩口子,不活了!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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