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曼感覺好一會兒以后,她就準備往回走了。
雖然她想直接回宿舍看看自己的手有沒有事,奈何她的熱水瓶還放在開水房那兒。
為了她唯一的熱水瓶,她也得先回開水房里去。
等到她回去的時候,就發現原本擁擠得很的開水房現在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在了。
而屬于她的那個熱水瓶,孤零零的待在高臺上,就好像在等待著她的歸來似的。
一陣微風拂過,夏曼只感受到了一陣凜冽的寒意,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快步的朝著已經沒什么人了的開水房跑去。
等得她跑到了位置,左右瞟了一眼,這才發現這個時候的開水房有多么的冷清。
看來她以后還是得晚一點來才行。
免得再遇上那種蠻不講理的學妹。
對于學妹的謎之態度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而且她和她之間的沖突似乎也發生的太湊巧了一點。
畢竟她也并不是每天都會來開水房打熱水的人。
怎么會就那么碰巧的遇上了她呢?
最關鍵的一點還是她和這個學妹真的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她真的沒有認錯人嗎?
夏曼不禁開始這樣懷疑了起來。
很快她的這個想法就不攻自破了,因為她突然想了起來,那個學妹之前還曾叫過她的名字。
一副和她很是熟稔的樣子。
但又并不是朋友之間的那種熟悉,而更像是遇到了對手一般。
可她自認并不是個充滿攻擊性的人,不論是學業長相人緣還是家庭背景等等。
她并沒有任何一個值得拿出來說道一番的地方。
因為不論是哪一個方面,都總有比她要更加優秀一些的人。
“你水接滿了……”
就在夏曼陷入沉思的時候,從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男生的提醒聲。
“噢噢,謝謝你的提醒。”夏曼禮貌的道了聲謝,便提著開水瓶離開了。
回到宿舍的時候,自然是被賀雨婭好一番盤問。
“曼曼你怎么回來的那么晚啊?”
打一壺開水要不了多長時間這種事情大家都知道,就算是要排隊那也是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可夏曼今天卻是過了好久才回來,這怎么能不讓賀雨婭多想呢。
“是婭婭啊。”見到賀雨婭的時候,夏曼下意識的就將受傷了的那只手往后藏了藏。
“不然你以為是誰啊?”賀雨婭聽到她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便沒好氣的這樣說道。
“呵呵。”夏曼干巴巴的笑了幾聲,就試圖轉移起話題來。
“她們人還沒回來嗎?”
賀雨婭聞言便朝著里面的兩張空蕩蕩的床位看了一眼,而后淡淡的應了一聲:“回來了又走了,怎么?你找她們有事兒?”
“沒…沒沒沒……我能找她們什么事兒!”察覺到了賀雨婭話里的質疑,夏曼趕緊解釋。
她這一頓手忙腳亂的,反倒是叫那邊的賀雨婭發現了一些不對。
“你怎么那么慌張啊?”賀雨婭說著話的功夫就朝著床尾趴了過去。
“沒背著我做什么壞事吧?”她一臉揶揄的望著夏曼這樣說道,看起來就好像篤定了夏曼一定背著她做了壞事一樣。
“我……我能做我能做什么壞事。”夏曼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一步,試圖躲避她的視線。
“你這個人可真是不愛說實話。”賀雨婭見狀不以為然的嘖了嘖嘴。
她眼珠子轉了轉,恰好眼角的余光瞟到了那邊空蕩蕩的兩個床位來。
下嗎安就只見到賀雨婭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而后抬眼對她說道:“讓我猜一猜啊……”
“這有什么好猜的。”夏曼低低的說了這么一句,緊接著又找了個理由迅速的離開了這里。
“我去后面放熱水瓶了。”
她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賀雨婭嘴角噙著一抹笑,若有所思的望著衛生間的位置。
沒一會兒,夏曼的身影又出現在了衛生間的門口。
賀雨婭見狀眼睛一亮,復又開始說道:“你一進門就問她們,而且看起來還那么慌張,不會是……”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夏曼自然是猜都能猜的到她想要說什么。
“不是。”她想也沒想就直接否定了賀雨婭的話。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不是赫季坤或者誰找你了嗎?”賀雨婭滿臉八卦的望著夏曼,期待著能從她嘴里說出個和之前不一樣的話來。
夏曼無奈的盯著賀雨婭看了好一會兒,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燙傷的那個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可她不能將這件事說出來讓賀雨婭為她擔心。
應該沒什么事吧,她抱著僥幸的心理這樣想著。
就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了不知道誰清嗓子的聲音。
夏曼抬眼看去,發現居然是一直都沒有見到過的祝靜怡。
賀雨婭見到祝靜怡出現在了宿舍里倒也識趣的閉上了嘴,不再繼續談論關于赫季坤的問題。
“我聽說你的作文沒有被選上,你可千萬別太難過啊。”祝靜怡見到賀雨婭識趣的不再說話,便故作親昵的準備去挽著夏曼的手說話。
看這個你來我往的局勢,夏曼以為她怎么著也會順勢挽著她的左手,萬萬沒想到祝靜怡卻是直奔她的右手而來。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夏曼的右手,正好是剛剛被燙傷的那只手。
在祝靜怡沖過來想要挽住的時候,夏曼不動聲色的讓了讓位置,讓自己的右手和祝靜怡算是擦肩而過。
“你的手怎么了嘛?”夏曼這么大的動作,自然是一下子就吸引了祝靜怡和賀雨婭兩個人的注意。
就在祝靜怡這么問的時候,那邊的賀雨婭也一臉擔心的望著她。
“沒事。”夏曼淡淡的這么說了一句。
“我只是不喜歡和別人那么親密而已。”
在祝靜怡即將又要纏上來的時候,她突然冷下了臉,說了一句讓祝靜怡和賀雨婭兩個人都出乎意料的話。
賀雨婭還好,可祝靜怡卻是怎么也沒有想到夏曼此時會這樣直白的跟她說話。
在她一直以來的印象中,夏曼都是那種你說她什么她都笑著聽你說。
不論你說的是好聽的話還是難聽的話,也不論你當時是在說別人的壞話還是在說她的壞話。
她都是淡淡的笑著的,看上去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
祝靜怡這還是認識夏曼以來頭一次見到她的這副模樣,可這也大概就是夏曼本來的樣子吧。
她從來都不相信世上會有夏曼這樣脾氣的人。
在她一貫的認知中,她一直都覺得每個人都應當是是戴著面具活著的。
而沒脾氣的老好人,就是夏曼一直戴著的那張面具。
那么幾年都過去了,她基本上沒有見過夏曼發脾氣的樣子,就更別談見到她的真實面目了。
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卻是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