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知行就這么抱著秦媛一路往山下狂奔,感覺懷中少女微微的蹭了蹭,忙低頭去看,卻見她眉頭微蹙,似是十分不舒服的模樣。
駱知行腳下的速度不由加快,輕聲說道:“你略忍一忍,馬上就要到了。”
幾個起落,駱知行便到了山下,他四處看了看,見到一旁的路旁有幾名守衛的兵丁,連忙走上前。
那幾名兵丁被命令留在此地守衛,防止山中有人逃跑,此刻正緊盯著那下山的路口。幾人見駱知行抱了秦媛飛奔而來,皆是滿面震驚,紛紛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駱知行被他們幾人吵得頭疼,厲聲喝道:“都住嘴!”
那幾個兵丁立刻住了聲,直愣愣的盯著駱知行,駱知行又低頭看了懷里的秦媛一眼,這才低聲問道:“可有馬匹?”
幾名兵丁連連點頭,回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座茅草棚子,棚子下頭,幾匹駿馬正晃著尾巴悠閑地吃著干草。
駱知行點了點頭,也不多與這幾人說話,徑直向著那草棚走了過去。
選了一匹頗為不錯的馬,駱知行小心翼翼的將秦媛放置到馬背上,這才翻身上馬,將秦媛摟緊,對著身后那幾名仍然一臉懵懂的兵士說道:“若是大軍下來,便說我送了秦將軍先行回贛州府就醫了。”說罷便高喝一聲,打馬飛奔而去。
駱知行這一路行的艱難,他不敢太快,怕秦媛受不住這顛簸,又不敢太慢,怕這毒來的太急,萬一......
駱知行不敢多想,摟緊懷里的少女,再次甩了甩馬鞭。管不了這許多了,蘇瑾得天道厚愛才能重新回到這世間,她又怎么可能折在這小小的剿匪之中。
馬兒挨了鞭子,嘶鳴一聲,腳下的動作更是快了些。
不過一個半時辰,駱知行便到了贛州府的城門外,隔著老遠駱知行便向著城門上的守衛高聲喊道:“秦將軍中毒重傷,情況緊急,恕在下不能下馬慢行了。”
那守衛遠遠便看到一騎快馬攜著煙塵而來,心中正是納悶,再聽到這聲呼喊,心中大急,忙招呼了城門下的人將百姓散開,給這位秦大人讓路。
駱知行行到近處,看到城門口已經讓開了一條通路,他再次催馬,腳步未停,向著那幾名守衛略略頷首,留下一句:“多謝。”便徑直往府衙狂奔而去。
城內路上本是不許任何人跑馬的,可是駱知行此刻哪里還顧得上這許多,一再揚鞭,只想著快些,再快些。
城中的百姓見這快馬行來,皆是嚎叫著四處逃散,更多人則是躲到路邊上對著這騎馬之人指指點點。
駱知行此刻眼中哪里還看得到這些,他此刻滿腦子都是,再轉一個彎便就能到了,就快到了。
轉過路口,府衙的大門便進入了駱知行的實現,他略松了口氣,卻又嫌那馬的速度不夠快,抬手再次將秦媛抱起,雙足一點便從那馬上騰空而起。
不過幾個起落,他竟是先于那駿馬到達府衙門口。
門口的守衛自是識得駱知行的,正欲上前詢問,駱知行卻是抬腳一踹那關閉的大門,怒喝道:“秦大人重傷,還不快些將門打開!”
那守衛這才看到駱知行懷中的人。那少女發絲散亂,面色慘白,唇上沒有丁點血色,看起來竟是氣息奄奄,似是馬上就要一命嗚呼了。這守衛一驚,哪里還敢耽誤片刻,忙推開門,率先小跑進去為駱知行引路。
駱知行也不多廢話,抱著秦媛便大步向著后衙蕭晚王恕居住的院子走去。
繞過回廊,穿過月亮門便就到了這一進院子里。此刻蕭晚正欲王恕在次間的榻上下棋,聽到院中一陣慌亂之聲,正是納悶,就聽見咣當一聲門響,卻是有人踹開了正房的隔扇。
蕭晚皺了眉,正想斥責兩句,卻見阿昌一臉慌張的掀開簾子,喊道:“太公,不好了,小姐中毒了。”
蕭晚還在疑惑,這小姐說得到底是哪一個,卻見王恕臉色瞬變,抬腿下了榻,竟是連鞋也顧不上穿,就這么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駱知行此刻已經將秦媛放在了王恕內室的軟塌之上,見王恕進來這才拱手行了一禮,沉聲說道:“您莫要怪徒兒失禮,實在是事情緊急......”
王恕抬手止了他的話,向那軟塌上的人望去。
秦媛因為這一路的顛簸,面色越發的慘白,毫無血色,肩頭的匕首也因為顛簸被觸動了,肩膀的血跡暈開了一大片,看著十分的駭人。
王恕連忙上前兩步,伸手便握住了秦媛的手腕,細細的探了探脈,好半天才將秦媛的手安放在榻上。
駱知行上前兩步,急忙開口問道:“師父,媛兒她......”話未說完,便只聽啪的一聲,臉頰便火辣辣的熱了起來。
王恕滿臉怒色,手指顫抖的指著駱知行,恨聲道:“我叫你盯好她,護好她,你就是如此護的?”
駱知行也不反駁,雙膝一矮便跪了下去,低聲回到:“是徒兒的錯。”
隨后跟來的蕭晚還在震驚為何秦媛會傷重至此,又被王恕這滿含怒意的一巴掌搞得更加迷糊了。他上前兩步,躬身將鞋子放在地上,扶了王恕的手臂,溫聲勸道:“先生莫要生氣,您先將鞋子穿好,如今已是臘月,您若是著了涼,病倒了,還如何為綏華治傷呢。”
王恕這才長嘆一聲,抬腳將鞋子穿上,又轉頭望著榻上毫無人氣的秦媛,面色更是陰沉了幾分,低聲說道:“秦丫頭肩頭不過是皮外傷,如今兇險的是這匕首上所帶的劇毒。”
駱知行聞言連忙膝行兩步上前,仰頭看著王恕,顫聲說道:“師父可有解毒之法?”
王恕再次往秦媛那邊看了一眼,眼神中滿是疼愛。他沉默了半晌,這才緩緩開口說道:“解毒之法自是有的,”他緩緩收回眼神,轉頭看向跪在自己腳邊的駱知行,“你可記得為師在昆侖腳下偶然所得的那朵雪蓮?”
駱知行聞言身形一僵,訥訥的說道:“那雪蓮,那雪蓮......”
王恕再次長嘆一聲,接著他的話說道:“那雪蓮,你用它來給思之治療熱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