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飛走向了公子清淺。這時銅盆里的竹板有了變化。龍澤的竹板上赫然顯現出個“三”字。
一直在一旁觀看的郭慶抓起了季謹言的手道:“他最后比試!”
人群中開始騷動起來。他們覺得這波操作有些玄乎。
這時,一身團花青衣的炫飛走上賽臺。他沖臺下的人群拱了拱手。
“他是白家的后人!這竹板上的字跡被他用藥物所掩蓋。但是藥物遇水后就失去了作用,所以字跡就會慢慢地顯露出來!大家還有異議么?”公子清淺的聲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人群漸漸地安靜下來。炫飛走到側臺倚在廊柱上觀看比試。
第一場,董簿和藍軒角逐劍術。二人旗鼓相當,搏擊的十分的辛苦。最后還是董簿略勝一籌。
第二場是杜赤和龍澤較量。他們二人的劍術俱已有了相當深的造詣,所以二人打的是驚心動魄。
季謹言暗自思忖:“如果自己碰上他們任何一個,都無必勝的把握!”
一個時辰過去了,他們二人還未分出勝負。這時,龍澤略顯焦躁起來。他的劍越來越快,腳下卻顯得不穩起來。
杜赤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喜,他一劍刺退了龍澤。然后他使出了一招海底撈月的劍式,將龍澤的劍擊飛。
“杜赤獲勝!”郭慶朗聲道。
杜赤收了劍,拱手退下。誰知他剛走到右臺邊上時,還立在臺中間的龍澤突然抬手。他的左右袖中分別飛出了兩排飛鏢。一排擊向了杜赤,另一排居然射向季謹言。
杜赤和季謹言并無防備。他們雖然躲閃了一下,但是二人還是被飛鏢擊中倒地。
公子清淺暗道一聲:“不好!”他一掌擊斃了龍澤。
炫飛趕緊上前查看杜赤的傷勢。公子清淺看到炫飛從杜赤身上拔下的飛鏢閃著藍光,心中一驚。
“快解毒!”公子清淺急道。
炫飛從懷里掏出一瓷瓶,將一粒解毒丹喂進杜赤的口中。他的藥瓶已經到了公子清淺的手中。
“來不及了!”炫飛知道此毒之惡,季謹言恐怕是回天乏術了。
公子清淺躍下賽臺直奔季謹言而來。他倒出解毒丹,塞進了被途安捏著下巴,微張著嘴巴的季謹言的口中。
然后公子清淺用內力將季謹言喉嚨里的藥丸送了下去。
“怎么樣?”公子清淺看著炫飛拿著藥箱里的用具研究著飛鏢之毒,不禁心急如焚地問道。
“急什么?死了不更好?”炫飛瞥了一眼臺下的季謹言。他驚詫地發現,季謹言并沒有他預期的毒發身亡!
但是季謹言的臉色已經開始泛青。公子清淺聽了皺起眉頭道:“別忘了我是這次比劍大會的會主!”
“他死了!你大不了受頓苛責!”炫飛撇了撇嘴道。
“他死了!盈盈怎么辦?”公子清淺嘆了口氣。
“拿去!”炫飛將調配好的解藥遞給了公子清淺一份。
公子清淺送到了途安的手中。途安說了一句:“多謝!”
杜赤和季謹言脫離生命危險之后。公子清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時,陳一發話了:“你大可留活口的!”
“是我一時心急,疏忽了!”公子清淺淡淡地道。
公子瑾闌聽說此事后,冷著臉坐在幾案后一言不發。
“他是真的在乎謹言的性命!”途安補了一句。
“他是讓我承他的情,放他一馬!他必定知道兇手的來歷,并且有意袒護背后指使之人!”公子瑾闌冷笑道。
“可我們手上毫無證據!”途安聽了公子瑾闌的話有些心驚。他從來不懷疑公子瑾闌的判斷。
公子清淺見龍澤向季謹言射飛鏢之時起,便知他是誰的人了。
只有修羅隱士才敢如此行事。公子清淺之所以殺了龍澤,是怕他供出艾子申來。
艾子申聽說公子清淺到場擊斃了龍澤,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們要不要去對付他?”修羅隱士館的二閣主沙啞著嗓子問道。
“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出手的。只是這樣一來,我便不能與他斷了兄弟情義!”艾子申的手不由得捻動起來。
“萍水相逢的情義是靠不住的!”修羅隱士館的二閣主提醒艾子申。
“先對付公子瑾闌!其他的再議!”艾子申深吸了一口氣道。
“是!”
夜里,季謹言解開衣衫,看著自己身上的軟甲不由得想起今天遇刺的情形來。
因為軟甲的緣故,自己并未被飛鏢所傷,卻也中了毒。
公子清淺眼中的急切他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上。
公子清淺住在城西賽場的館驛里。他坐在幾案后看著那幾枚浸有劇毒的毒鏢。
“那季謹言還真的命大!這種毒不過片刻便會毒發身亡。我救得了杜赤,卻救不了那小子!他怎么就沒死呢?”炫飛在公子清淺面前摸著自己的下巴,踱著步疑惑地道。
“他必定是提前服用了防毒的藥物!”公子清淺不以為然地道。
“你是說他的府里有解毒高手?”炫飛停下腳步,兩手扶著幾案,看著燭火下公子清淺那雙令他嫉妒不已的鳳眸。
“他從修羅國帶回個師郎中。據說他的醫術十分的了得。后來藥翁將銀針過脈之法也傳給了他!”公子清淺瞅了一眼炫飛看他的眼神,然后起身。他不習慣炫飛離那么近盯著他看。
“我師傅有沒有搞錯!他可是公子瑾闌的人啊!”炫飛也直起身子掐著腰叫道。
“師郎中是修羅國的人!怎么會是他的人?他只不過是被他強行帶到了幽京罷了。”公子清淺說完去睡了。
師郎中來到季謹言的屋里幫他換藥時,看到他脫下來的軟甲。
藥換好之后,師郎中拿出手帕提起那軟甲道:“它上面有毒,我幫你除去!”
季謹言張了張嘴想阻止他拿走那軟甲,但是軟甲上有毒也只能讓師郎中拿去清理了。
“多虧了這軟甲,不然我的藥也未必能保住他!”師郎中邊處理軟甲上的毒,邊喃喃自語。
“師傅!人家將你擄來!你可倒好,不但不記恨,反而……”師郎中的徒弟奇胡不忿地道。
“醫者仁心!我得教你多少遍,你才記得?”師郎中瞪起了眼珠子。
“師傅教訓的是!”奇胡將盆里的黑水端了出去,倒在了一棵樹下。
第二日,師郎中師徒院子里的那棵樹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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