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利落的一時之間,奚南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澤軒,你說什么呢?在如此開心的時刻,你開什么玩笑?來不了就來不了,為什么說分手呢?”
奚南的聲音里透著生氣,上揚的嘴角不自然地僵了僵,來不及收回甜美的笑弧。
她不確定這是寧澤軒的聲音,或者他在惡作劇,但這不是他的風格。
這不是晴天霹靂,這是一個很冷的笑話。
寧澤軒變心,怎么可能?!
他愛她愛到了骨子里,超過了愛他自己。
哪里出了問題?
奚南毫無頭緒,也來不及細想。
猶如一尾悠然自得,歡快活躍,正盡興游弋的魚,猛然退潮時,落在了沙灘,慌張不安,搖擺無措,又進退兩難。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南南,抱歉......我喜歡上了別人。”
“寧澤軒,你今天為什么瘋言瘋語、顛三倒四的。
你喜歡上別人?什么時候的事情?我們才多久沒有見面,我才不信你呢。
即使分手,你也得拿出你的誠意來。我要親眼見到你的她,親耳聽到你的絕情話語。
否則我不相信!”奚南羞惱賭氣,執意不信,卻又略微的情緒激動,沖口而出的話語中掩飾不住得慌張無措.
電話那端沉默片刻,“南南,非要這樣嗎?好聚好散,我想在上海發展,而你喜歡陽城。
我不想再多停留,感情的事情飄忽不定的。不要為我......傷心,不值得,你會找到一個真心愛你的人,謝謝你的愛。”
入眼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燦爛芬芳的桃花樹下,一對情侶正相擁甜蜜的拍照。
熱戀期間一草一木皆是情,他們也曾經這樣,賞春花流水,看熱映大片,愛情的甜度越調越高雅,云錦越織越鮮艷,以至于她已經習慣了極致細膩又恰到好處的甜。
奚南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吐出心中的郁郁寡歡。
匆忙地從春水瀲滟的湖邊,從綠樹掩映中走了出來,來到一片空曠的綠地上。
和暖的春暉一覽無余地照射在奚南身上,但她感覺不到一絲暖意,美顏濾鏡鏡頭碎裂了。心情如夏日的天空,彼時悠然自得,云卷云舒,此時已是波詭云譎,烏云蔽日。
周一的南燕湖游人稀少,風景卻依舊美好,紅花綠葉,春風得意。
唯有她心尖刮過狂飆的颶風,愛情純潔的白鴿折斷了雙翼,合歡樹高大親密的枝條風雨飄搖,南燕湖面上的一對鴛鴦被卷入湖心深處,載沉載浮,又迫于颶風而離散開來。
她的唯一的愛啊,就這么生生折翼嗎?!
她從未考慮過這一天的到來。
春風輕柔拂過,綻放的桃花隨風飄落,觸景生情,凋落的每一瓣春花都是她的心碎。
一切來的太突兀,甚至太詭異!
陽光不再溫柔,每一道光芒如同一道烈火在炙烤著她。
寧澤軒的電話已經掛斷,留下一段嘟嘟聲晃疼了奚南的耳膜。
她似乎驚魂未定,卻又如履薄冰。
終不能明白也不能相信,愛她如生命的寧澤軒會這么短的時間愛上別人,鬼才相信,他到底是怎么啦?
萬箭穿心為時過早,搞清狀況才能解了眼下疑惑,這里面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來到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居然他不來,肯定有事情瞞著她,她的心猛地一抽,不會他出了什么事情,有了這個想法,心頓時提著慌慌得。
在出租車上,她在網上定了一張最快的火車票,她要快速地到他的身邊。
電話響起,
“您好,奚南女士,你到了嗎?我在售樓部等你呢,”是售樓部的王經理。
“王經理,對不起,我今天臨時有急事出差了,等我回來一定過來辦理。”
“哦,那很遺憾,今天是統一辦理的,錯過今天可能要等下一批了下,一批時間待定。如果你今天能趕回來,最好來辦理。”
掛斷電話。
很快到了火車站。下了出租,奚南快步疾走在火車西站的大廳中。
取票,坐定,等待,一顆心始終惴惴不安。
周一上午的火車站人不多,時間一分一秒猶如煎熬,靜下來,她有點分不清這份焦躁不安到底是來自擔憂還是隱隱地不安?
萬一……
她不敢朝下去想。沒有萬一,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的人生一路坎坷,如今終于撥云見日,守得一份珍貴的幸福,她不想遭遇任何不測。
她又懷著一份僥幸。
對她而言最糟糕困頓的時刻已經經歷過了。
這一次。
一定不會!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她只是一介平凡女子,無大任可擔!
在此種復雜情緒下,她走進車廂。這條道她來來回回走了無數趟,似乎走的越多,感情就越濃烈,纏繞的情絲就越穩固。
這一次到底是越纏越牢,還是一刀兩斷?!
忐忑不安,惶惶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