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南悔不當初。
很想沖動的跑過去,質問他為什么言而無信?為什么背叛出軌?
可惜她愛惜自己的羽毛,她不想輸得連一點可憐的自尊都沒有。
她怕同事知道她是被人甩了,她怕寧澤軒說出更難聽的話,她更怕看到那個小鳥依人的女子一臉勝利的姿態。
她的世界是建立在寧澤軒的基礎之上的。
他半路撤退,她還沒有找到立錐之地,懸在云霧端,即看不清過去也摸不著未來,全憑僅有的自尊吊著一口氣,才不至于失足墜下萬丈深淵。
情緒低落到極點。
神思恍惚,看著對面易鳴杯中越來越少的白酒,居然萌生搶過來一飲而盡地沖動。
易鳴似乎感受到了對面異樣的目光,抬起頭來看到她落寞的情緒,他靜靜地注視著她三秒,仿佛知曉她的心事似的。他站起身來,對著大家作總結發言:
“下午大家的講課都非常精彩,回頭我一定給大家一個合理的位置。
今天也比較盡興,時間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迎接明天的工作。杯中酒,干了吧。
喝酒和上課一個道理,你有多大量就喝多少酒。
當然了,如果你沒有酒量,另辟蹊徑喝茶也是可以的,總有一款適合你,我先干為敬。”
另辟蹊徑喝茶也是可以的,總有一款適合你?
奚南瞬間愕然。
這人在這里等著她呢。
也許是她太善于聯想了。好吧,到此結束,挺好,不然她真有點壓不住內心翻滾的情緒。
從酒店出來。
方晨先告辭,有女朋友的人果然跑得快.
秦浩文熱情不減加上幾分酒勁,堅持要送奚南回去。
和一個喝了酒的人去拒絕似乎徒勞。
奚南不再推辭,慢悠悠地向前走著,秦浩文跟在身側絮絮叨叨,至于說了什么,奚南無心辨聽。
好容易擺脫了秦浩文的熱情。
奚南回到住處,包一扔,仰面躺在床上,剛才偽裝的太辛苦,歇下偽裝,心無聲地哭泣。
今晚大家都很嗨,只有她心情不佳。
以為自己今天下午表現很好,又獲得大家的同情和認可,卻敏感的感受到易鳴的不冷不熱的態度,似乎還有刁難羞辱之意。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這領導的心思還是不要猜的好,又遇到寧澤軒和他的新歡。
外加秦浩文過度熱情。
三個女人一臺戲,基本是看得懂的,但三個男人一臺戲基本都是無解的。
男人更善于權謀手段,更善于隱藏。
例如出其不意的寧澤軒,例如高深莫測的易鳴,例如熱情高漲的秦浩文。
不過。
這一次,她沒有流眼淚。
她已經從不能接受,到眼見為實的保持不沖動,夠涵養,夠風度,為情所傷的女人逐漸邁向成熟。
手機不失時機地響了一下,提示有微信進來。
奚南不想去看,她怕是寧澤軒的,她從他眼神里看出了一絲悔意,也許他找著機會和她解釋呢,或者......
很失望,并不是寧澤軒的。
她的一廂情愿并不能挽回愛情,她在寧澤軒的世界里扮演了太久的女朋友,以至于戲結束了很久,她還是不能釋懷。
“下來,我在你樓下。”短短的幾個字,似命令又似篤定她會下來。
奚南無聲抗爭,她現在是一個病人,一個嚴重的病人,情緒壞透的病人,為什么這么沒有眼力見呢,來打擾她養病。
奚南思想抗爭了五分鐘。
總感覺手機后面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冷冷地盯著自己問:“你到底下不下來?”
她打了一個哆嗦,拖著病軀下樓。
她偽裝不出來,何況樓下的人不懷好意,剛才酒桌上就是有意找茬,現在同樣不是來安慰人的,而是來給她傷口撒鹽的。雖然笨,這點認知還是有的。
想到這里似乎釋然了。
沒什么大不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兵來將當。
此刻,應當是將來兵擋。
奚南雄赳赳氣昂昂地下得樓來。
小區沒有正規的停車位,車子停的雜亂無章,小區里面綠化并不好,她在樓下兩顆櫻花樹下找到了那輛和小區環境及其不相襯的寶馬車。
易鳴見她下來,一雙修長的長腿從車里邁出來.
奚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酒氣,他不會是酒駕吧。
這么晚了,又喝了那么多酒,跑來找她干嘛?
難道是為了晚上對她的態度道歉?
嗯,她可不敢奢望。
他是來找她談工作的?鬼扯,清醒的人最怕和喝醉的人說話,因為你當真在聽,他當真在胡說。
第二天你記憶猶新,他忘得一干二凈。
俗稱-----斷片。
她壓抑住心底的后知后覺。
“難道他真是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