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觀看了一會各種奇葩的入門方式之后,林飛飛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叫喊,“姐,我們快走,我要去跳光門。”
白司一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亂跳了起來。游戲里有高血壓這種疾病嗎?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獲得這個永久debuff了。
林飛飛可沒有去看白司一臉上那兩條快要打結擰在一起的眉毛,男孩在挑選了一個鐵架子之后,還不忘貼心地拉著姐姐的手臂,拉扯著白司一快速地小跑著向他選定的那一端跑去。
白司一一邊跟著林飛飛向前跑著,一邊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畢竟飛飛是個年紀正是愛玩鬧時期的男孩子,喜歡這種夸張的游戲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要想讓她陪著男孩把自己噴涂得五顏六色在空中轉體幾千度跳進光門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姐弟二人一溜煙地跑到了臟水池一端的高鐵架子下面,在沿著階梯爬上鐵架子之前,鐵架子前面的一塊告示牌吸引了姐弟二人的注意力。這塊告示牌就像是游樂場每個娛樂項目前的解說牌子一樣,在項目名稱“高空玻璃橋入門”下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注意事項,那些注意事項都帶著幾分這個游戲的特色。
比如說這幾句:“禁止利用能力造成高臺和玻璃橋的消失,暫時性和永久性的均不可以。”“禁止使用能力(但不僅限于能力)造成除了隊友之外的其他玩家大量同時掉落玻璃橋。”“禁止假扮本組織成員,對其他玩家使用永久性改變外觀的能力,一經發現嚴肅處理。”
白司一把這一片注意事項匆匆地閱覽了一遍,在牌子的最下方看到了一句:“歡迎各位玩家在使用玻璃橋的同時參與本組織的長期活動‘花式入門大賽’,本‘花式入門大賽’由‘游手好閑’組織獨家舉辦,受到螞蟻巢穴官方保護。參與全憑自愿,活動細則請見本告示牌背面。”
白司一和林飛飛又轉到告示牌的后面,果然又看到了一片講述活動規則的文字。
簡單的來說,就是這個叫做“游手好閑”的組織,在玻璃橋上售賣各種一次性的附加特殊光效和改變外形的能力效果,只要購買了任意一種效果,就可以參與這個“花式入門大賽”,參加大賽的玩家填寫一些基礎資料之后,用各種夸張的方式跳進光門里,精彩的瞬間將會被這個組織記錄下來放在論壇上,點贊數量最高的玩家將會獲得一份很豐盛的獎勵。而這些一次性改變外觀的特殊效果售價只要幾個點數,大部分玩家都承擔得起。在出風頭的同時還有可能獲得額外獎勵,所以很多玩家從螞蟻巢穴進入副本的時候,都不介意來上這樣一次表演。
“姐,還有獎勵哎,我們參加吧!”林飛飛看完正反兩面告示,變得更加興奮了。蒼白的面孔上都帶上了紅暈,一臉期待地看向了鐵架子的上方。就算從這個角度,玻璃橋已經被光門遮擋了大半,根本看不到什么精彩景象了。
白司一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雖然牌子上已經明確說明了這些特殊效果都是一次性的,跳進副本里就會立刻消失了,還有可能得到獎勵,但是一想到自己要用一種奇葩的方式博人眼球,白司一就有種想要捂臉逃跑的沖動。
“姐,你這人可真嚴肅,這樣會嫁不出去的。”林飛飛小聲嘟囔了一句,卻沒有逃過白司一靈敏的聽覺,結果男孩的頭頂又收獲了白司一的一記摸頭殺。
“你還是想一想你自己要用什么形象跳下去吧。”如果白司一還有眼球,肯定狠狠地送給組織這種活動的人一個衛生球。
這么殘酷的游戲世界,人類卻總能找到某種方式娛樂自己。這也真是件神奇的事情。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人類每時每刻都必須活在警惕與驚恐之中,那這個游戲世界或許早就在絕望中崩潰了。
“姐,你同意我參加?”林飛飛顧不上整理自己被揉搓的亂七八糟的頭發,驚喜地說道。
“嗯,我不想參加,但是沒說過你不可以參加啊。”白司一看著林飛飛,她放著綠光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臉上帶上了一絲溫和的弧度。
姐弟二人沿著鐵架子一路爬上了架子的頂端,這個鐵架子穩固的很,在踩上架子前,白司一還有點擔心這個架子會不會受到螞蟻巢穴礦洞坍塌的影響,變得不穩固。看來,這個架子也不僅僅是用普通材料搭建而成的。架子的頂端還有一個稍大一些的透明平臺,和連接光門兩側鐵架子的透明橋梁連接著。
一上到平臺上,就聽到了不絕于耳的叫賣聲。
“多彩光效,光芒四射,做不一樣的你。”
“皮膚幻化,只要2個點數,少年,你不來一發?”
“姐,你先別看我哈,等我變身好了你再看我。”林飛飛看著這些眼花繚亂的變化項目,還不忘記囑咐了白司一一句。白司一只能回答了一聲“好”,就轉過身去看向了玻璃橋梁的下方。
從遠處看,透明的玻璃完全無法在白司一的視線里形成影像,離得近了,白司一才看到一條模糊隱約的道路,確實是一座玻璃建造的橋梁。從高處向下看去,不斷流轉著多彩光點的副本大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夢漩渦,那不斷流轉變換的色彩,比她在浮空城看到的豎立的光門要真切炫美許多。
現在,她只要縱身一躍,就可以跳進門里,去到門的另一端,走進一個或許美麗或許驚懼的夢境之中。
看著腳下的繽紛景象,白司一的心里竟然有一種被這些美麗變換的色彩蠱惑的感覺,她它就像是一只飛蛾,腳步下意識地就向著橋梁的邊緣挪動而去。
“姐,我好了。”打破白司一腦中幻境的依舊是林飛飛清脆的聲音。白司一的心里突地一跳,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剛才那種被蠱惑了的感覺很不正常,她從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她的心中響起一陣警鈴,想著下次見到紀艾沐的時候一定要詢問一下這種情況的原因。既然現在紀艾沐有求于自己,不好好利用可不是她的性格。
白司一回轉過身體,看到的景象差點讓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面前的,怎么說呢,簡直是一個紅孩兒和千手觀音的結合體。或許是林飛飛這臭小子連續丟了幾次手臂的關系,男孩子補償性地讓別人給他身上幻化了數十條手臂,這些手臂上還紛紛拿著不同的食物,漢堡可樂炸薯條,雞翅火腿熱狗腸一應俱全。林飛飛的頭發被變出了兩個鼓包發型,眉心被點上了一個鮮紅的圓點,上身穿了一件紅肚兜,還好這個男孩知道自己的年紀已經不適合光屁股滿地亂跑了,下身給自己穿了一條紅色的褲子。男孩光著的兩只腳丫下面,竟然還踩著倆呼呼冒著火苗的風火輪。男孩手臂晃動之間,還帶出了一條條紅色的光帶。看來,這個男孩是給自己的身上加持了全套效果。
發現白司一半天也沒說話,林飛飛伸出了最前面的一條手臂,用手抓了抓自己腦袋上頂著的花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啊,我最喜歡看小哪吒了,這不有機會就想著自己當一次嗎。”
白司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新轉過身看著橋下的迷幻漩渦,不想對林飛飛的裝扮發表任何意見,只好無奈地說道:“你先跳還是我先跳?”
“一起跳不成么?”林飛飛笑得就像是一只小黃鼠狼,臉上的酒窩和嘴角的一顆小虎牙竟然沒被幻象覆蓋,壞得可愛極了。
“好吧,那就我先跳。”白司一根本就沒理會男孩想要一起跳的想法,她真的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紅孩兒是自己的隊友啊。
白司一走到透明橋梁的上方,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抬起腳步,走向了橋梁的邊緣。然后,她終于知道了,就算是跳崖,也是需要睜開眼睛的。因為她閉著眼睛,沒有計算好需要走的腳步和橋梁邊緣的距離,最后一腳只有半個腳掌踩在了橋梁的邊界線上,然后她就完全失去了平衡,在空中翻滾著旋轉著掉向了下方的美麗漩渦。
不過,也幸好她閉著眼睛,沒有看到隨后跳下來的紅孩兒,在跳下橋梁的瞬間不知道是使用了能力還是幻象的效果,他身后的手臂全都在一瞬間從身上飛射了出去,帶著一片紅色光效的尾巴,飛到空中然后像煙花一樣炸裂開來,灑下了一片片的紅色粉末。然后,整個透明橋梁上一片罵聲。
“咳咳,媽蛋,誰提供的辣椒粉,你站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快叫哭娃娃再哭一場啊,我的眼睛,我需要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