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星人自身沒有文明可言,因此,在文學、醫學、數學、天文……凡是人們能夠想到的這些范疇中,努爾星人都毫無建樹。
而俞緋口中的醫師,也不過是一些懂得些許皮毛的人。
也是因此,努爾星人其實身上大多都有病痛,區別只在于大小。能忍的就一直忍著,忍不了的……也不過是忍到死罷了。
畢竟,努爾星人,除了被賣出去的,其他人是不能離開的,自然也不可能去星際看病。
而努爾星本地,努爾星人自己醫學落后,外面的醫生也不可能到奴隸星來發展,官方對努爾星則一直是放養的態度,除非是提供給外賓的設施,其他都是放任不管的。
不說別人,就說森島和森麗,兩人身上的毛病就不少。
森島的腿早年在訓練營的時候骨折過,當時雖然及時正骨了,但顯然水平不是特別高超,森蓮用精神力檢測過,有些許碎骨遺留在外側。因著這般,森島每到陰雨天氣,腿都會疼。
森麗身上也有點毛病,不過她應該是坐月子的時候沒坐好,以至于如今大熱天的也不能吹到風,要不然就會頭疼。
事實上,森蓮那些兄弟姐妹之所以能夠一個不少地長大,努爾星人本身出眾的身體素質占了一部分,但也有她偷偷幫忙的原因。
否則的話,森雪六歲那年發燒應該已經轉成了肺炎,以努爾星的醫學水平,是如何也看不好的,還有十哥森威,當初他在訓練營遇到凌霸事件,當時折斷的肋骨已經戳進了肺葉,大腦也受了重創,若不是森蓮偷偷出手,他也活不下來。
鄰里之間,各家生的孩子都不少,但是像森家這樣一個不少都養到成年的是少數。
森蓮再進山,已經是半個月后了,因為有農用機器人的幫助,今年家里的收割比往年快了半個月。
秋天本來就是獵物豐盛的時候,森蓮進山沒一會,就看到了好幾只野兔,甚至還有一只個頭不小的公鹿。
不過因為不想太過暴露自己的緣故,森蓮是很少獵這種大獵物的。
益母草這東西在地球上很多見,但是森蓮這些年卻沒在山上看到過——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空間里什么都有,她沒有在意的關系。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費了些力氣,森蓮在一處山石旁邊發現了一簇益母草。
雖然不多,但她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簇益母草已經結籽了。
將益母草收集好,森蓮并沒有離開,而是往深山里去了。
——馬上就是冬天了,這里可沒有暖棚,到那時候家里的餐桌上連點綠葉子都看不到,所以森蓮打算采點菌菇回去曬干,免得到冬天只能用咸菜配飯。
讓森蓮意外的是,菌菇沒找到,她卻是找到了一片橘子林。
這個季節正是橘子的收獲季,一眼看去,枝頭掛滿了黃橙橙的橘子。
不過野生的水果甜度有限,森蓮也沒有報太大期望,不想摘了一個嘗了下,味兒居然還不錯?
雖然確實不是很甜,但也不酸,水果特有的香氣非常濃郁。
努爾星人是很少吃水果的,倒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土地大多用來種糧食,他們實在沒機會吃到多少水果。
也因此,森麗雖然有些失望女兒帶回來的不是肉——之前森陽帶回來的那些肉早在豐收期間做給大家吃掉了,但見幾個孩子喜滋滋地吃橘子,便也不說什么了。
吃過飯,森蓮去了一趟俞緋家,把益母草給她了。
見她回來,森麗皺眉道:“剛剛你走得快沒來得及問,你拿了什么去阿緋家?”
森蓮沒在意,“一點草藥,阿緋拜托我在山里找的。”
森麗眼睛都瞪大了,“她給報酬了嗎?”
森蓮皺眉,“只是舉手之勞,要什么報酬。”
“放屁!”森麗難得爆粗口道:“對你是舉手之勞,旁人誰能隨意進山的?就去年,里長托訓練營的教練幫他進山找一種藥魚,足足給了一千斤糧食!”
這事森蓮倒是知道,只是……
“那藥魚不是很稀有嗎?阿緋托我找的草藥挺尋常……”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森麗打斷道:“再尋常它也不長在地里!”
森蓮啞然無言。
這時,一旁的森島開口了,“好了,不過只是小事。咱家和俞家當了那么多年的鄰居,總不能為這一點小事鬧翻。”
“你們父女兩個……”森麗氣得瞪大了眼睛。
看著自家阿媽氣沖沖地離開,森麗皺了皺眉道:“是我的錯覺嗎?我怎么覺得阿媽好像特別討厭俞家。”
森麗性子不算多好,也不算多差,但和附近的幾位主婦多多少少都有來往,只有俞母……印象中兩人好像不怎么碰面。
本以為得不到回答,不想森島卻道:“這其實是老一輩的事情了。”
頓了頓,他道:“你們原來有個叫森蝶的姑姑,要是活著的話,比你們大哥大不了幾個月。你們阿媽嫁給我的時候,阿蝶還在襁褓里,你們奶奶又去世了,因此她可以說是你們阿媽帶大的。名義上是小姑子,其實跟自己女兒沒區別。”
“阿蝶長得漂亮,天賦也不差,因為年紀關系,跟俞家的長女關系很親近。俞家的長女天賦不好,基本已經絕了被買走的可能。”
“后來阿蝶成年,即將參加甄選的時候,突然失蹤了。一家子找了許久都沒找到。那時候,我們都懷疑她是被外賓給擄走了。”
“結果隔年,阿蝶衣衫襤褸地逃了回來。我們也才知道,原來她是被俞家的長女關了起來。”
森蓮一愣,下意識道:“因為嫉妒?”這個其實不難猜。
森島點了點頭,又搖頭了,“我們覺得是嫉妒,但是那俞家長女居然說她喜歡阿蝶,不想阿蝶離開。說實話我們不太理解,兩個女的,得喜歡到什么程度才做出這種事?”
森蓮卻恍然了,這是……碰上了一個蕾絲?
就聽森島道:“原本,我們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阿蝶性子也堅韌,已經打算參加下一年的甄選了。”
“結果,那俞家長女跟瘋了一樣,拿著一把刀把阿蝶殺了,自己也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