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著早餐,南在勛匆忙的跑回來,進屋看到蘇惟在吃早餐,這才放了些心。看出他很忙,蘇惟就笑笑說道:“你忙你的吧,我能照顧自己。”
“我本來想等你醒了再讓人來送早餐,可后來忙的沒抽出時間。”南在勛眼神有些閃爍,蘇惟看出來也沒去追究。就見他走到門口要出去時,又頓住腳步,想了想才回身道:“你今天不要出去,就在房間里休息吧。”
蘇惟避開他的眼神默默的點了點頭,呵,是他的未婚妻來了吧。所以了,她這個準小三是要避讓的對吧?!
南在勛并未發現蘇惟的小心思,推門就出去了,而且蘇惟聽著這門是被他從外面鎖了的。
蘇惟堵氣的猛吃著,把帶回來的早餐全吃個精光才罷休。吃完她也不收拾碗筷,反正都出不去門,收拾了不也是放在這里。
抱了條毯子來往沙發上一躺,把行李箱里那本看過四遍的《簡·愛》,又拿出來翻看著。
她覺得自己如今像極了簡的處境,如今再讀這本書,她又與往次不同,有了更深刻的認同感。
不是她蘇惟心底有多黑暗,可她真希望南在勛失去他的一切。他的財產,他的家世背景,那樣就不會再讓蘇惟覺得自己卑微。
是的,沒人看得出,甚至連南在勛都不知道,自己這么小心翼翼對待的姑娘,看上去沒心沒肺,內里卻有著一顆自卑的心。
誰又能說羅切斯特先生后來的遭遇,不是作者夏洛蒂·勃朗特內心隱隱的愿望呢?
她自身的卑微讓她覺得不堪,所以她就算是在言語上吶喊過,可真實的行動還是逃跑。
她多希望她愛上的羅切斯特沒有莊園,沒有財產,甚至看不到她的丑陋和不堪。所以她再回來時,羅切斯特失去了一切,包括一雙眼睛。
她能留下來了,能安心的去愛他,去享受他給予的愛,因為他失去一切了,他們在物質上終于平等。而且他失去眼睛了,再也看不到她了。這多么令她滿足啊,這就是愛的自私。
蘇惟快速的翻看著這本書,找到那些她此刻最有共鳴的章節和段落。她甚至沒空去想,她自己會不會在能離開時逃離南在勛身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希望他失去一切,讓自己在他面前平等一些,不再那么卑微。
她還沉浸在故事里,就聽門外有人拿鑰匙開門。哦,是南在勛回來了吧。
可又不像,這門隔音沒那么好,她聽到了門外低沉的爭吵。也許不是爭吵,更像是訓斥。
她聽不懂這種語言,可從語氣上她能分辨得出,對話的人都很不高興。
蘇惟從沙發上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又扎了下散亂的頭發。看著茶幾上的碗盤,也趕緊收到了一起。
她覺得自己還算可以面對他的那個未婚妻的吧,可這心里還是如擂鼓一般,還酸澀又疼痛。
終于是外面的爭吵聲,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剎那戛然而止。
門外的人看向門內的蘇惟,而蘇惟也由裝扮好的平靜,變成莫名其妙的驚訝。
這到底什么情況,門外站著一個穿軍裝的男人。看上去十分威嚴,大概有五十多歲的樣子。
而南在勛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在那個軍人身后朝蘇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蘇惟不明所以,朝他眨了眨茫然的眼睛,想是應該上前打招呼吧,于是就上前學著韓劇里的樣子鞠躬。
簡單的問候語她還是會的,可她這會兒不敢開口,不知道南在勛剛才是什么意思。
這個軍人并不是蘇惟早起在樓下遇到的那位,看上去氣場更強大,級別也更高一些。
她鞠躬之后就趕緊讓開路,把人讓進屋來。南在勛一直不敢越過軍人,直等到那人過去他才敢牽住蘇惟的手。
蘇惟很詫異,但隨即明白過來,這個國家非常恪守輩份之間的禮節。之后就是南在勛跟那個坐在沙發上的軍人,長時間的對話,時有爭執。而通過他們的對話,蘇惟得自韓劇的韓語基礎,明白了兩人的關系。這更讓她吃驚非常,那個坐在沙發上的威嚴軍人,竟然是南在勛的父親。
除此之外蘇惟就什么也聽不明白了,而當一直跪在父親面前的南在勛,突然起身牽住她的手,帶她走向臥室門時,蘇惟瞪大眼睛卻還記得他不讓她說話。
兩人邁進臥室的門,卻是出現在正門口。這讓南在勛的父親愣了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時,南在勛已經牽著蘇惟的手,又轉身出去。再進來時,兩人是從臥室走出來的。
蘇惟差不多明白了,南在勛是在跟父親證明兩人這點意外的超能力。父親反應了好一會兒,還是指著蘇惟怒斥了南在勛一番。隨后南在勛又是一番解釋,蘇惟就猶如聽天書般看著兩人。
父親摔門而去,但臨走時卻是狠狠的瞪著蘇惟,又跟南在勛說了一句什么。這感覺很不好,蘇惟覺得自己應該學韓語了,不然被這老頭兒罵娘都不知道。
之后南在勛一直沒離開,直到夜深人靜,他牽著蘇惟的手說:“跟我出去一下,我們要說服我父親,向他證明你走不出這間酒店。”
蘇惟這時才明白,原來是人家老爹來趕走她這個準小三走了。證明個毛線啊,誰說要給你兒子當小三了嗎?
真特么屈辱,可又不得不隨著南在勛去證明。他為她做了太多事,就算委屈一下,讓他開心也是好的。
在父親的眼皮子底下,南在勛帶著蘇惟邁出酒店大門。兩人出現在一樓走廊那側時,父親站在大廳里既能看見走廊,又能看見大門的地方。
當兩人覺得足以證明的時候,父親卻跟南在勛提出了質疑:“你怎么證明你們剛才不是就要到這里的,而是真要出了酒店?”
這難住了南在勛,他除了用人格擔保還有別的辦法嗎?可顯然此刻他在父親面前已經失信了,父親并不愿意相信他沒有作弊。
南在勛走了,是被父親的手下綁了扔在軍車上帶走的。而蘇惟,她在沖動之下想去幫他,可卻是到不了他身邊。一次次的沖出大門,又從走廊里跑回來,這樣跑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南在勛不顧一切的用中文朝她高喊:“回去,小惟回去,等我。”
父親驚恐的捂住南在勛的嘴,他的眼神死死盯著蘇惟,不能說話,但他的眼神那么堅定。
蘇惟哭了,站在酒店門內放聲大哭,她從來不矜持,她自己知道。是真的傷心,就會放聲大哭。
看著軍車走遠,蘇惟回到201室。他走了,南在勛真的走了。這間走不出去的酒店,如今只留她孤單單的一個人。
一個人留在這個套間里,是如今她所經歷的最大的悲傷和孤單,可她永遠想不到這才只是個開始。
蘇惟在哭過之后想,南在勛是可以通過任意一道門回來的,所以不用等多久,他就又會站在她面前,寵她,愛她,給她一切他能給的。
沒有了南在勛做為依靠,這家酒店里除了還提供給她這間客房,就再也沒有其他。
除了早餐,蘇惟在南在勛離開這天就什么也沒吃過。她沒心情,而往日總是殷勤來送飯的人,今日也沒了蹤影。
深夜蘇惟出現在廚房里,她也能像南在勛一樣,隨意的出入這間酒店任意一個房間了。
可笑的是冰箱里空空如也,儲物間里的東西也都不知去向。
蘇惟燒了一壺水,連一粒米都沒找到就這么拎著熱水回了房間。冰箱里有存貨,都是南在勛買給她的零食。
就這樣蘇惟像孤魂野鬼一樣在這里過了一個星期,直到冰箱里所有存貨都消耗殆盡,南在勛還是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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