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幻聽一樣,蘇惟都沒敢轉過身去。直到身上一暖,被他抱進懷里并關了窗子。
她回頭時看見還是一身禮服的南在勛,輕笑一聲說道:“洞房花燭夜,你跑出來做什么?”
他說:“我不走了,睡覺吧,我好困。”
多諷刺啊,他的新婚之夜,睡在他懷里的人卻是蘇惟,而不是他十八歲的新娘。
蘇惟覺得自己可惡極了,一個才十八歲的姑娘,應該對婚姻和愛情充滿了憧憬才對。自己用所謂的愛情,搶走了本該守著她的男人。
如今算什么,是勝利者的炫耀嗎?誰有那份心情,在不光彩的愛情里,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就連夢里都被千夫所指。
早起時蘇惟說:“你回去吧,你的新娘在等你。能容我在這里住著我已經很感激你,等哪天我回去了,就不再跟你道別了。”
南在勛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我不會走。我尊重父母的意見娶了她,可我沒承諾過一定要陪在她身邊。”
蘇惟不愿意再說什么,她轉身離開這間如今格外沉悶的房間。飄著大雪的露臺上,蘇惟迎風站在那里。南在勛就在她身后,她站多久他就陪多久。
有人推開了露臺的門,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南在勛看了一眼蘇惟就跟那人走了。
蘇惟回到201室的臥室里,甩掉鞋子倒頭躺下去,可剛睡醒的她哪里再睡得著。
光著腳下地,打開冰箱找出一大盒冰淇淋來,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不要命似的挖著冰淇淋往嘴里塞。
原本也沒上鎖的門從外面被打開,蘇惟嘴里咬著勺子,嘴邊還有沒擦干凈的冰淇淋糊,頭發剛剛在床上滾的亂蓬蓬,衣服也亂,總之整個人很亂。
而從門外進來的人得體的微笑著,看向她時點了點頭,打招呼用了敬語。
雖然聽不懂全部,但對方用了敬語蘇惟還是知道的。
這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年紀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樣子,也不一定超過二十。
她打扮的非常成熟穩重,而且有些老氣。
蘇惟不知道如何跟她打招呼,松開正咬著的勺子,只好試圖跟她講英文。
畢竟這是國際化的語言,在你不能融入地方語言的時候,最容易被接受的應該就是英文了。
她用英文講:“你好,我叫蘇惟,請問你可以講英文嗎?”
蘇惟的口語還好,這得益于她喜歡唱英文歌。而對方講出來的是一口地道的美式英文:“你好,我叫李允恩,很高興認識你。”
有了一個除南在勛以外,能幾乎無障礙交流的人,這讓蘇惟很開心。她立刻放下勺子從地上爬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雙手伸出去表達自己的開心:“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在這里終于有個人能跟我講話了。”
把人拖到沙發上坐下,蘇惟就忙活著拿汽水,拿零食水果什么的。李允恩則起身拉著她坐下:“別忙了,我不渴也不餓的。”
蘇惟就像上大學時,遇到了一個合眼緣的女同學一樣興奮。坐下來時便問道:“你是新來的住客嗎,我之前沒見過你?”
李允恩雙手握住蘇惟的手,歉然道:“蘇惟姐姐,我說實話你別生氣。其實我是被娘家和婆家人逼著不得不來的,非要讓我來度什么蜜月。其實我一點也不想,我不愛他,他也不愛我。我到是想著能和平共處,相安無事,誰也不干涉對方最好。”
她突然這一長串的話,讓蘇惟愣住了。反應了好一會兒她抽出被李允恩握著的手,面容說不出是尷尬還是什么,自嘲的笑了笑,說道:“你是南太太對吧?”
李允恩猶豫著還是點了點頭,但很快便說道:“對于這樁婚事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但我們身在其中的兩個人都是不得已的。因為家族的利益,我們被綁在一起。這就是別人以為的上層家族的榮耀,而對于身在其中的人那種不自由是沒人體會得了的。”
她的話說的很誠懇,態度也沒有任何不尊重,可蘇惟就是沒辦法再像剛見到她時那么開心,這是自然而然的抵觸。
誰能做到跟自己愛著的人的妻子,能平心靜氣毫無隔閡的交流?那可能屬于神的類別,不屬于人類的能力范疇。
蘇惟坐到李允恩對面的沙發上,雙手十指交叉,眼睛便盯在手上。她盡量讓自己心緒平和,說出來的話才不至于充滿怨氣,她說道:“我認識南在勛也沒有多少日子,不如你們這些年的時間長。而在認識他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有婚約在身,但你們結婚這件事我是知道的。你如果今天是來要跟我談判,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跟他之間什么也沒有,我也不是他什么人。你們夫妻之間的事,你們自行解決好了,我沒那么多精力,不想被拖進去。”
說完她覺得自己的話既蒼白又無恥,在南在勛一心一意對她的時候,她在感覺到危險到來時,無情的把他推到風口浪尖,而撇清了自己的所有責任。
是的,她是在自保,可她沒有任何選擇。如果要說生氣,她生不起來南在勛的氣。可事實如果她愿意去想,難道她蘇惟不是被小三的嗎?
你南在勛知道蘇惟闖入的不是一場夢,你南在勛早知道你自己有婚約在身,你又何必來招惹她?
也許蘇惟是怨了的,但她還是痛恨自己如今說出的這番話。所以在說完這番話后,她不敢再呆在這間屋子里,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李允恩追出去時,蘇惟已經消失在走廊里。她想,或許這個姑娘在隔壁住的。
而這間201室,從這家酒店建成就是南在勛的私人房間,雖然之前李允恩一直沒來過,可這件事她早就知道。
她站在門口看到南在勛從樓梯間出來,她便沒回屋,直到他到了近前,她非常抱歉的說道:“我想跟蘇惟姐姐談談,告訴她我們婚姻的真實情況,不想她誤會你。可能我不小心說錯了什么,她心情有點差,我追出來沒看到她去哪里了。”
說著她就推了南在勛一把:“你快去找找她吧,找到了記得替我說一聲對不起。我先回房去了,晚會兒他們來了我再過來。”
南在勛非常焦急,他不知道李允恩會來找蘇惟,可聽她的話也怪罪不起來。他知道李允恩說的他們是誰,那是他的父母和她的父母,他們說是來共度家庭時光,說白了其實就是來監視他的。
不在蘇惟面前,南在勛是個對誰都極冷的人,縱使面前是他新婚的妻子。
他冷冷的轉身走了,甚至連句話都沒跟李允恩說。
蘇惟在餐廳里,她習慣坐在那個靠窗的位子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冰天雪地,也靜靜的什么都不去想。
一杯熱巧克力放到她面前,南在勛坐在她對面,面容溫和又充滿了歉疚:“小惟,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會去找你。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再出現在你面前。”
蘇惟突然笑了,笑的南在勛心里緊張極了。
她就那樣笑看著窗外,說道:“干嘛跟我說這些,我算什么呢?你們有權有勢人家的公子還真會玩。”說著她轉頭看向他,那眼神冰冷,又說道:“南在勛,這么玩很刺激嗎?把老婆跟小三安排在一處,你是想看我們兩人為你爭風吃醋,斗的你死我活?那樣能更滿足你的虛榮心,或者是讓你在毫無物質壓力的無聊生活中,找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扎在他心上,可他的心卻不是為自己疼,他心疼她。可這種情況下讓他說什么呢,所有的表白都像無賴的狡辯一樣,那么的缺乏可信度。
他安靜的坐在那一言不發,蘇惟沒去喝他放在面前的那杯熱巧克力。兩人就這么沉默了好久,而這間餐廳里就他們兩個人。
突然門被大力推開,接著是慌亂的腳步聲,這時就聽到李允恩急促的聲音,說道:“在勛哥哥,他們到了,你快些跟我一起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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