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喬第一次擁抱一個男人,輕輕的拍拍南在勛的背:“希望下次我不會忘記,最初的時候就來陪著你們。”
南執與傻在那好久了,這會喃喃的問道:“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
南在勛對他笑笑:“上天眷顧吧,你和你媽媽都不記得,這樣更好。”
走出地下室后大廳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就像剛剛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一樣。
南在勛又去坐在露臺上,徐喬跟南執與跟過去聽他講著這棟樓的故事。
他說,第一次蘇惟來時這里不是這樣的,只是一棟普通有院子的房子。他們走過很遠,卻從來沒有走出過那片林子。
他問:“你們想看看那棟房子嗎?”
兩人點點頭,南在勛說:“走吧,那里還住著一個活死人,為了不讓這個世界再亂下去,我沒殺了她。”
兩人跟在南在勛身后,在穿過一樓走廊那道門的時候,他回頭拉了兩人一把。
三人站在密林深處的院子里,他說:“這就是她第一次來時的樣子,而我當時也被困在這里,跟她同一天到來,在這里住了整整一年。”
兩個年輕而沉默的男人迎出來,分站門兩側等候著來人的進入。
室內長期不通風,又幾乎不進陽光的情況下霉味很重,還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臭味。
他說:“這里原本很溫馨,都是她的功勞。我們的食物都來自這里,也來自兩個人的勞動,最初整整一年時間其實很苦。”
他們發現了關在一間小黑屋子里,形同活死人的李允恩,她斷了雙腿,雙眼滿是怨恨,整間屋子里都臭氣熏天。
他說:“這都是她罪有應得,曾經一次,她害得小惟留下終生傷害,就傷在腿上。后來的日子里,她一直坐輪椅,而沒用我交待那個人就斷了她雙腿,這就是報應吧。”
后院子那幾條兇狠的大狗曾經撕碎過李允恩的秘書,而那個人也不無辜,每次蘇惟的出現,放火要燒死她的人都是這個秘書。
這座密林深處的房子被收拾出來,南在勛親手布置成當年的樣子。那幾條大狗放走了,它們對這里仿佛沒有半點留戀,沒入山林就再也沒回來。
那兩個守在這里的年輕人也被南在勛送了回去,他說:“我想在這兒住些日子,你們回去吧。”
徐喬說:“我再陪你幾天,這個世界的樣子,工不工作都無所謂。”
南執與沉默著,但也沒離開。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坐在院子里的南在勛回憶著遙遠的當年。
“嗨,小惟,你是不是老五中畢業的?”電話那端的葉舒雯枕著徐喬的腿,跟蘇惟煲著電話粥。而徐喬的臉臭臭的,怪媳婦兒打好長時間電話也不理他。
蘇惟正窩在床上,被電話吵醒后一邊聊一邊上了趟廁所,回來繼續窩在床上:“是啊,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我今天在社區聽說你們學校要拆了,并給旁邊的市醫院,用來擴建住院處。”
“哎喲,那我可得去看一眼,那可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光了。”
葉舒雯在電話里哈哈大笑:“我還不知道你這個色魔,上學那會兒整天騎到大墻上看滿操場的小哥哥,你說那時你得多難看,那樣兒都沒早戀一回!”
蘇惟咬牙切齒:“別提了,剛有那么點苗頭,就被我們班主任,就我跟你說過那個韓大牙給抓了。抓就抓吧,我不就給小哥哥買根冰棍嗎,可好嘛,為那五毛錢我媽罵我半個月。韓大牙也是,為五毛錢冰棍你說他至于嗎,跟我媽差點把我拉操場上批斗去。”
咣鐺一聲門響,老蘇媳婦兒沒好氣的推門進來,瞪著蘇惟就嚷嚷開了:“你說你不該處對象時整天瞎嘚瑟,這該處了你又找不著,還跟這埋怨我,要不是我看得緊你能考上大學?”
“得得得,您高瞻遠矚,您挽救失足少女,要不叫您我早就學壞了,沒準兒這會兒大外孫給您抱回仨來了。”
老蘇媳婦兒被閨女的沒正形氣的,上前在她后背上就啪啪拍了兩巴掌:“趕緊起來,一天天跟粘床上了似的,就不能收拾收拾屋子,幫我做口飯啥的。要不地你出去處個對象也行啊,就整天跟家睡啊睡的,豬都沒你睡的多。”
蘇惟那頭電話還沒掛斷,葉舒雯按著免提給徐喬聽著,結果被徐喬一把給掛斷了:“這蘇惟也真是的,從北京回來就沒想過找份工作,整天就在家等著找對象,誰瞎了眼了娶她!”
一聽徐喬這么說葉舒雯當時就不樂意了:“你少說我朋友,她這不是這幾年在北京累著了嗎,還不行回家歇歇。”
徐喬也不敢跟媳婦頂嘴,還狗腿的問:“媳婦兒,你打這么長時間電話,渴不渴?我給你倒點水去吧。”
人家揮揮手,他趕緊拿個抱枕來,把自己的腿從媳婦兒頭下換出來,屁巔屁巔的去給人家倒水了。
那邊兒蘇惟被老媽從被窩里薅出來,胡亂洗了一把臉,擦點乳液換上衣服,就被老媽跟屁股后頭趕下樓去了。
到樓下買了老媽要的雞蛋和鹽,在小超市冰柜里看到當年常吃的五毛錢冰棍竟然有賣,立馬買了幾根,拿出一根一邊走一邊吃著。
突然蘇惟的眼睛直了,就見一個身穿格子襯衫,搭一條卡其色衛褲,腳彩一雙白球鞋的男生迎面走過來。
哎喲哎喲,這比初中時的班草還帥啊,換上一身古裝,簡直就是濁世翩翩佳公子一枚,偏還有著運動的活力。膚色白皙,握著手機的那只手也那么好看,呃,蘇惟顏控、聲控、手控。
立馬她就想上前搭訕聽聽小哥哥的聲音,于是她很不要臉的就迎上去了,裝做一臉茫然的說道:“你好,請問1號樓怎么走?”
男生愣了一瞬,隨即就笑了,指著旁邊那棟樓說道:“1號樓5單元就在這里,你家五樓,我家上個月搬來的,住你家樓上。”
呃,糗大了有木有?
小哥哥那一口牙潔白如玉還整整齊齊,笑時眼里好像藏著星光,可這一切都在瞬間讓蘇惟不敢再去直視。她灰溜溜的跑進樓門,一路不歇的跑上樓,把買回來的東西往廚房一放就鉆進臥室說什么也不出來了。
這家是沒法兒待了,蘇惟當晚聯系了北京的舊同事和幾個在那邊漂著的同學,正好這幾天老蘇媳婦兒又逼著她去相親,于是乎,蘇惟同學決定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逃之夭夭。
半個月后老同學幫她聯系了一家小工作室,讓她一周內去面試,蘇惟哪還等得,提前房子都讓同學幫忙找好了,頓時收拾行李箱就想跑。
跟老爹老媽通了個風,結果被罵的狗血淋頭。葉舒雯請她吃了頓飯,徐喬在家扮了回慘,外賣不肯吃,非要吃泡面,還必須是泡的而不是煮的。這樣才能顯得自己很慘,看下次媳婦兒還把不把他一人兒扔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