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于飛,遠送于

第一百零五章 父子親情(二)

很快,原本面色蒼白,躺在床上的梁荃開始悠悠轉醒。

梁荃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床沿的楚瞻,對他眨了眨眼,又看到站在一旁的蘭茝,眼中意外之色一閃而過,沒想到她竟會來。

“殿下,您沒有中毒?”蘭茝見他醒來,便知這兩人之間定有她不知道的籌謀。

“我確實中毒了。”梁荃輕咳了一聲,喉間干澀。

楚瞻見狀,又喂了他一些水,梁荃這才繼續說道:“不過,并非他們所認為的軟筋之毒。”

“這是怎么回事?”

楚瞻看了梁荃一眼,他此刻面色依舊蒼白,便對蘭茝道:“還是我來說吧。”

梁荃與幕僚們商議完之后的第二日,他便覺得單憑一個紅樓里的蔓姬不能讓梁墨如何。

梁墨與梁硯不同,他雖愛美人,但是為了權勢野心卻什么都可以舍棄。

于是,他又來到楚瞻所在的客房。

“四皇子可想清楚了?”楚瞻絲毫不意外他的出現。

梁荃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沉聲道:“讓楚酒前去禁軍任職的折子已經送上去了,但這個決定我下不了。”

“若你不反,只能讓你們南梁的二皇子反了。”楚瞻的話這般大逆不道的話,讓梁荃心中大為驚駭,就如多年前一般。

他連連搖頭道:“父皇早已有意傳位于梁墨,這才逼我立誓不得與他爭儲,如今他賢名在外,已擁有了一切,怎么可能會反?”梁荃覺得,讓梁墨逼宮,比他自己逼宮還不可置信。

“一直坐擁一切,嘗過權利滋味的人,最是經不起任何失去,一旦這種人察覺權利逐漸在手中離去時,便會不顧一切去奪取。若是不信,你不妨可以一試。”

“如何試?”梁荃請教到。

楚瞻丟給他一個瓷瓶,里面裝著白色藥粉,“此毒乃軟筋散的改良版,服用后亦如這軟筋之毒一般昏迷不醒,全身無力,但是藥力卻不如軟筋散那么大,只要服用解藥,便可恢復如常,至多會虛弱幾天。”

“公子是要我在梁墨生辰宴會上服下此毒?”梁荃接過,來回轉動著瓷瓶。

“不錯,我已探得消息,梁墨已命梁畫在宴會上專門為你設了一局,不論這局是什么,你只要服下此毒便會打亂他們的全盤計劃。你在蘭園毒發,定會為梁墨帶去不少麻煩,到時候你我便可拭目以待,這位賢王是會攬下所有罪責,還是會為了保住權勢,犧牲兄弟。”

梁荃看著手中的瓷瓶,目光幽深,“我也很好奇,我這位二哥會如何選擇。”

“不過,這改良的軟筋散藥力雖不如軟筋散,但中毒后需馬上服下解藥,不然將后患無窮,你可信我?”

梁荃的唇角浮起笑意:“當年,我這條命本就是公子所救,公子若想要梁荃這條爛命,我絕無二話。”

楚瞻在蘭茝震驚的目光中將他們的計劃說與她聽,但忽略了他救梁荃的那一段。

蘭茝看著這兩人,不曾想他們竟大膽如斯。

“兩位殿下能將如此驚天計劃說與我聽,想來早已讓我入局了吧。”

羽林軍中郎將一職,當真是個閑差嗎?

“不錯。”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的梁荃這才開口道:“最后,無論是梁墨亦或是我,傾覆了這南梁政權,你都要知道這皇城內的各處軍事布防。”

蘭茝的眸光如這室內的燈火一般明明滅滅,她深深看了梁荃一眼,而后雙膝跪地道:“微臣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如此信任,你就不怕我將今夜的計劃上呈天聽嗎?”

梁荃的眸光卻亮得驚人,直視蘭茝,似要看穿她的內心,他一字一句對她道:“若是連這點識人的能力都沒有,我梁荃還談何問鼎九五之位。泄露計劃,你會嗎?”

她回嗎?蘭茝亦捫心自問。

“我不會。”

南梁的政權她早就想顛覆了。只是,若最后坐上九五之位的人是梁荃,她能接受這一切嗎?

現在,她還不知道。

梁荃也不知道,他們都在賭。

梁荃如今身體有恙,需多加休息,他二人不便多加叨擾,很快便從他的房里出來了。

今夜,月色微涼。

內院亭中如積水空明,蘭茝與楚瞻并排而行。

“如今,我已取得梁荃的信任,你當如何?楚可還愿與南梁毗鄰而居?”蘭茝突然開口道。

楚瞻聞言一愣,這是當日二人初見之時,他的一番話。

那時候,蘭茝對南梁的一切懷有滿腔恨意,當日他那么說,只是利用了她的恨讓她入這南梁朝廷。

梁荃剛歸國,身邊無可用之人,而蘭茝想要取得他的信任進入這權利中心,便要一步步成為他的助力,幫其走向爭位之路。

如今,他離目的越發的近了,可楚瞻卻不忍對她解釋這一切。

從他親往北燕化解北三國的那場干戈起,這局棋便已經亂了。

“到時,若南梁的政權真被更迭,朝局定然不穩,這個一向重文輕武的國家,定會面臨四面楚歌。”楚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蘭茝雙眼微闔,她有此一問,便是有所察覺,從她得知楚瞻合梁伐楚那一刻,就該知道才是。

山河沉浮一局棋,她亦是其中的一顆子。

但眼前之人,她恨不起來。

“起風了,公子回吧。”她淡淡的開口,向楚瞻行了一禮,便披著月色出了四皇子府。

蘭茝回到官舍時,燕云正欲出門,蘭茝見他行色匆匆,便開口道:“你也得到消息了?”

燕云停下步伐看著她,點了點頭,“你剛從四皇子府回來?殿下狀況可還好?”

自她被調往羽林軍后,燕云便接替了她兵部侍郎一職。比起她一上任便覆了樓府滿門的高調行事,燕云反倒默默無聞,在政績上亦是平平無奇,朝中人都快忘記忘記這位朝中新貴,亦不知道他是梁荃的一顆暗棋。

“他的情況很不好,至今昏迷不醒,你去看看便知。”官舍外隔墻有耳,她自然不能對他說明真實情況。

燕云見她眼中別有深意,才知自己關心則亂,自覺失言了,便當即對她抱拳,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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