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中間沉睡了幾年,連翹接手姜蟬留下的這些工作卻是如魚得水。一部分固然有姜蟬留給她的記憶,就算是稍微有點生疏,但是和姜蟬的記憶一結合,也都能夠理解了。
另一部分原因也是連翹熟知后面十來年的走勢,所以對于一些經濟走勢,連翹也有自己的判斷。在連翹完全熟悉了公司的內部事務后,連翹也不得不驚訝。
任務者也太能了吧?就這么赤手空拳地打下這么一片江山來?而且離去的也毫不留戀,就直接將觸手可及的富貴榮華留給了她。
如果說姜蟬是工作狂的話,連翹比起姜蟬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許是上輩子受過的磋磨太多,連翹對于物質就看地特別地重要,每次看到公司又簽了什么單子,或者盈利多少的時候,連翹心里的那種滿足感無法言語。
可是與此同時,連翹在做起慈善的時候又非常的大方,公司每年都會專門撥出一個億來做慈善。也許是上輩子父母的偏心太過明顯,連翹就特別地關注這方面。
幾乎每年,連翹都能夠被評選為最富有愛心的慈善大使。她的公司在民眾之間的口碑很好,連翹的身家也是一漲再漲,要是問連翹她有多少錢,估計她自己也不知道。
隨著連翹的越發出名,連家夫妻的日子越發地不好過,很多人都在說他們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要是沒有徹底地傷了連翹的心,他們能夠在這種小居室窩著?
沒看連翹公司里的那幫高管,哪個不是別墅住著豪車開著的?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外如是。而他們作為連翹的親身父母,除了之前連翹給了一百萬,別的是什么都沒有享受到。
這日吳秀珍去菜市場買菜,在和菜販因為一塊錢而掰扯,兩人討價還價了半天。菜販最后逼急了:“大姐,你女兒那么大公司的老總,日收入都是以萬計算的,你還在乎這塊把兩塊錢?”
吳秀珍面色一變,將手里的菜放下:“我不買了。”
“什么人哪這是!討價還價了半天,最后還不買,將我的菜翻地亂七八糟。”賣菜的阿姨快手快腳地收拾好蔬菜,一邊嘀咕著。
“咱們這里的人誰不知道她后來的女兒和她不親近?說來還是親生的呢,還不是她和她那口子之前虧欠那孩子的,就為了一個好名聲虧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唉,你說這人是怎么想的呢?”
“還能怎么想?就是為了個名聲唄!如今可不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聽說她那個小女兒可出息了,三天兩頭地上電視,之前還和領導人合影了呢,生意做地可好了,就是將咱們這一條街買下來也是綽綽有余的。”
“那她那小女兒也不回來?”
“回來做什么?人家現在過地可好了,有錢有房的,學歷又不差,還回來這里受氣嗎?要是換做是我,我也不回來。”
一個大媽開口,“快,你這菜挺新鮮的,給我稱兩斤。”
“好嘞!”
吳秀珍失魂落魄地走著,手里提了一兜蔬菜,街坊鄰居們的話全都一句句地往她的耳朵里鉆。越是聽著她越是覺得無地自容,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已經盡力地做好,為什么還是有人不滿意?
她努力地去對連樹國的兒子好,不愿意落得一個苛待繼子的名聲,事實證明她也做到了,可是她卻讓她和連樹國的親生女兒和他們離了心。
如今再說起來,誰都說是她和連樹國做錯了。吳秀珍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忽然一輛寶馬從吳秀珍的面前開了過去。
在看到司機的面龐的時候,吳秀珍忽然睜大了眼,她不會認錯的,那就是連翹!她追著車跑了兩步,眼睜睜地看著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吳秀珍愣愣地停下腳步,半晌后捂臉大哭。
公司的事務徹底熟悉后,連翹給自己放了一個禮拜的假。這個禮拜,她就自己開車隨意地走走看看,上輩子她癱瘓以后,基本上就再也沒有出過門,每次能夠見到的也就是窗戶外的那三尺天空。
如今她依然能跑能跳,連翹多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因為公司做大了的原因,連翹也不能任性地丟下公司一走了之。
所以她的足跡一般都放在她從小生活的這座城市里,今天走到這里也是偶然。她記得以前吳秀珍喜歡到這個菜市場買菜,她也沒有少跟著來過。
但是吳瑾卻從來不曾來過這樣的地方,她從小就打扮地光鮮亮麗的。想到這里,連翹心里就有點喘不上來氣。
她恨恨地踩了一腳油門,離開了這個讓她壓抑的地方。至于吳秀珍的追車,她是沒有看見,都沉浸在過去的傷痛中無法自拔,又怎么會去注意到別人?
直到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里,連翹才停下車,趴在方向盤上淚流滿面。回想起過去,她特別想要問吳秀珍和連樹國,我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嗎?
你們對待沒有血緣關系的子女都那么的疼愛有加,為什么就不能對她公平一些?連翹咬著手背,她不愿意這么嚎啕大哭,可還是有細碎的嗚咽聲。
哭過之后,連翹的心情好了許多,她勉強擦干凈面上的淚珠,這才有心思打量周圍的環境。這里屬于郊區,只是在不遠處有一座好像是廠房?
連翹疑惑了下,這里還有廠房?是做什么的?她鎖好車背著一個小背包向那里走去。
近了才聽到里面有狗叫聲,估計是一座狗場。或許是一個人太孤寂了,連翹覺得好像養條狗也是不錯的,
她一直都是喜歡狗的,她還記得以前她想要養條狗,可是連樹國和吳秀珍都不允許,因為會影響到連彥彬和吳瑾學習,這個愿望也一直被連翹藏在了心里。
后來她只能夠拿家里吃不掉的剩飯剩菜去喂那些流浪狗,只是一直以來,想要養一條狗的心愿還是根植于連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