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這根?
兩人又同時低頭,注視著土地上這根桃花枝。
姬君溯道:“姻緣枝?”
“嗯,桃…對,姻緣枝。”
“更不可能!”
姬君溯道:“姻緣樹在玄演宮的禁地之中,每個姬氏族人只有在十歲那年才能入內,為自己挑選一截姻緣枝。姻緣樹從未有過樹靈,就算有,也不可能從禁地里出來。”
“玄演宮的禁地,在哪?”
姬君溯不言,只是提醒道:“玄演宮的禁地只有姬氏族人才可入內,其他人…任何生靈進入都會遭受禁制吞噬,化作禁地的一部分。從未有過例外。”
程昭昭撫了下額頭,莫不是以為她在打探他們玄演宮禁地的秘密?
“你…你誤會了。我才不是什么禁地里的東西,就只是地上這截……你方才不是剛折斷了它嘛,你是不是在那時候聽到了我的聲音?”
雖不知姬君溯是因何能聽到了她的聲音,可按著時間的推算,也就是在那之后的事了。
姬君溯臉色稍緩,程昭昭繼續道:“總之,你就當我這根樹枝的樹靈。我就是來看看你,和你說說話,你別擔心,說不定一會我就走了。”
聞言,姬君溯抬眸,道:“對不起。”
“啊?”程昭昭不解。
“折斷姻緣枝,非我本意,卻不得不為之。”
程昭昭手托下巴,好奇道:“你為何要這么做?這可是你的姻緣枝,你們姬氏的宮主可是只有姬氏族人才能當,你若是自斷姻緣,下一任宮主可打哪來啊?”
姬君溯眉頭微蹙,沒想到這個不知為何物的,能了解姬氏的那么多事情,只不過他除了能聽到這個聲音之外,神識根本就無法察覺到她在何處。
更何況,若是真有妖邪來此,之前姬老頭在的時候不可能沒有察覺,玄演宮外的禁制絕對不是尋常妖邪能夠入得了的。
姬君溯倒是寧愿相信真如這聲音所說,她是這截姻緣樹的樹靈。
“若這命定之人已有心上人,該當如何?”
程昭昭被問得一愣:“命定之人,有了心上人?你指的是這個心上人不是你?”
“我與她素未謀面。”
“那你怎么知道她有了心上人?”
“這個…無可奉告。”
程昭昭白了他一眼,雖然他看不到,繼續道:“那好吧,就算她有了心上人,你就確定他們時兩情相悅?萬一只是你命定之人一時錯覺,說不定等她遇到你之后,就發現你才是她應該去愛的人呢。”
姬君溯搖頭:“他們兩情相悅,已許下相守誓言,此情真摯,實為真情。”
“兩情相悅啊,那確實不好拆散。所以……你這是在成全她?不惜壞了自己的姻緣枝?”
“人之情,發乎自然。并非姻緣枝可以預見。”姬君溯淡淡道。
姬君溯說出這番話卻更多的是來勸說自己,畢竟如姬老頭的話中所述,這每一任的玄演宮宮主可都有姻緣枝,也從未出過岔子。
卻不想聽到面前聲音很是贊同道:“你說的沒錯,雖然你們玄演宮什么都能演算,可人之七情哪有那么簡單,有時候連他們自己都未必知道何為情、何為愛。
再者言說,你生的這般好看,你若是出玄演宮到外面轉一圈,一定有許多仙子愿意成為你的道侶。
姬老頭那絕對是杞人憂天,宮主夫人會有的,傳承人也會有的。”
更重要的是,程昭昭知道地上這根姻緣枝在很多年后還會再開。
不過,姬君溯選這樣開叉的姻緣枝,不會就已經預料到自己開兩次桃花吧?
那樣的話,是不是原本也應該有兩位宮主夫人?
程昭昭托著下巴上下打量了姬君溯一眼,沒想到啊,這長得好看,桃花運也是旺的很啊。
絕人谷;
時間又過了半月,別說找到懸賞上的修士了,就連他們的蹤跡也無人知曉。
這三人好似在天楚憑空消失了一般,使得懸賞上的籌碼越來越高,且高得連睚眥真人都按奈不住,今日大早就外出尋找。
山洞之中傳來千里的急鳴,那個叫蝶兒的女修再次入內,剛一進來就破口大罵:“叫叫叫,你成天除了鬼叫你還會干嘛?”
蝶兒來到千里面前,取出一堆新鮮的靈果丟在它面前,道:“成天只知道吃,也不知道那個女修是有多傻,養著你這么個玩意!”
睚眥真人命她留下看守山洞,她就已經心生不滿,讓她伺候一個老邪修已是情非得已,居然還要照看一個畜生!
偏生這個畜生挑食的緊,不新鮮的不吃,不是高階靈果不吃,不甜的不吃,不好吃的也不吃。
天知道絕人谷這樣的鬼地方哪里有什么靈果,她又不能離開此地,只能每日大早就到附近的其他山頭去采摘新鮮的靈果給它吃。
千里眼珠子微轉,不叫喚了,低頭一口一個吃起了靈果。
見千里安生下來,蝶兒心情稍好,蹲下身來試探道:“乖,你可知你的主人如今在何處?要是肯帶我去找,我保證你之后每天都能吃很多很多的靈果。”
千里忍住白她的一眼沖動,繼續埋頭吃靈果。
“又蠢,又貪吃,好歹是只天鷹海東怎么就給那女修養成這副鬼德行?那些大戶仙族里出來的女修果然都是草包。”蝶兒又憤憤然大罵一通。
突然間,蝶兒瞥見了千里胸前羽毛下露出了一截儲物袋,眼前一亮,猛然伸手摘過。
“儲物袋!”蝶兒驚喜。
這儲物袋沒有禁制,蝶兒一打開就被里面數量驚人的靈石和無數高階靈果給驚到了。
“你這畜生竟然有……啊!”
蝶兒話未說完,就被一道強大颶風掀飛,狠狠的撞在山洞的石壁上,又被彈開摔在地上滾了幾圈。
千里叼起落地儲物袋藏好,目露兇光,在蝶兒剛爬起身來時朝她快速扇動翅膀。
黑色如箭矢一般的羽毛急射而出,伴隨著蝶兒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她的身上就扎滿了羽毛,痛得她面目扭曲。
千里飛身而起,一下子躍到了蝶兒的肩膀上,一雙利爪抓住蝶兒細嫩的脖子,銳利的爪子抵住她的喉頭,好似下一刻就要洞穿了她。
“不要不要!”蝶兒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