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時興起。”喬秀蓮撓了撓頭,道:“爹,吃飯,吃飯。”
她夾了一個蒸餃給喬二郎,討好意思很明顯。
喬二郎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到底是沒追究。
路修遠莞爾。
看來,她對他這一身,很滿意。
飯后,天已經亮透了,連續下了兩天的雨,今早難得沒下雨,稍微有了點陽光從云層里透出來。
連續下雨,路上泥濘不堪,加上不少人路過,去河邊撿螺,踩得喬家門前都是腳印。
但并不妨礙他們出門。
去張家,自然是要帶東西的。
喬秀蓮扛著一個鋤頭,氣勢洶洶的出去了。
路修遠跟在她身后,無奈笑了笑:“你這是擔心自己打不過嗎?”
只看到她癟了癟嘴,有點委屈道:“我這是仗著鋤頭欺負人。”
“噗嗤。”路修遠看她這幅模樣,心里癢癢的,縱向捏捏她的臉。
“別笑話,要不是周氏太潑辣了,又不講道理,我不帶著鋤頭去,她不怕我。”喬秀蓮嘆氣道。
周氏在村里橫行霸道慣了,之前張越沒考上童生還好,至少還知道收斂一些。
可自從他考上了童生后,因為被人吹捧多了,也覺得自己厲害了。
壓根就是不把人放在眼里。
喬秀蓮也知道這種感覺,覺得考上一個童生,自己就是天下無敵一樣。
說白了,就是見過的世面太少。
“我在,她會怕的。”路修遠安慰道。
反正村里很多人都怕他。
就算是周氏,也會怕的。
張越一個書生,要是真的揍他的話,張越就是如同老鷹抓小雞似的。
“不能干架。”喬秀蓮搖頭道:“你仔細想想,要是干架的話,指不定人家訛錢呢,要謹慎。”
張家原本就是個無賴,若是給他遞梯子,必定會順著梯子往上爬。
她說不能就不能吧,路修遠沒意見。
因為天已經透亮,勤勞的鄉下人這會兒都出門了。
難得還沒下雨,他們必定會出門干活。
喬秀蓮一行人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倒也是惹人注目,特別是肩上的鋤頭。
看到她朝著張家走去,好事的人自然是要去看看了。
于是,在他們身后,跟著一群人。
周氏剛打開門,嚇了一跳。
今天正好是旬假,張越并沒有去學堂。
這會兒估計還沒起床呢。
“你們要干什么?”周氏不傻,眼神閃了閃,厲聲呵斥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今婚約已經銷毀,男各婚女各嫁,互不干擾,但這筆賬,應該是好好算清楚了,你覺得呢?”喬秀蓮問。
其實她這是在趕鴨子上架。
一開始時,她因為撞壞了腦袋,委托孫氏去退親,當天就退了。
周氏跟擺脫了什么臟東西似的,毫不猶豫的退了。
后來,只看到喬秀蓮的日子過得越發的順遂,周氏后悔也來不及了。
當天退婚后,因為擔心別人說張家始亂終棄,于是,就在外頭大肆宣揚喬秀蓮的不對。
喬秀蓮能怎么辦?
只好忍受了,畢竟人家占了先機,她也不想去辟謠,公道自在人心。
后來,因為太忙,也不管了。
但是并不代表她是個好欺負的。
喬秀蓮賺錢不少,周氏也開始后悔了,當然,后悔必定是無用的。
如今喬秀蓮瘦了一些,因為基數大,所以看得格外的明顯。
倒也是有了幾分的俏麗。
只是,如今她來催債,再俏麗,看起來也是惡魔。
周氏盯著她,反問道:“什么債,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她鐵定了心思要耍賴。
這也是張家通過討論得出的結果。
讓他們還錢,太難了,他們還不上。
喬秀蓮想到了,將路修遠肩上的鋤頭拿了過來。
剛才她覺得鋤頭太重了,給了路修遠,他人高馬大的,扛著一個鋤頭,更加是讓人覺得兇神惡煞的。
鋤頭拿了下來,周氏抖了抖。
她擔心喬秀蓮揍她。
以前她倒是不會,但如今她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性格乖張。
“哦,你不知道啊?”喬秀蓮擺弄了一下鋤頭,真么放都不順手。
她盯著鋤頭,皺眉,沒看周氏,但周氏卻心里犯怵。
“喬家姑娘,你可不能胡來啊,這殺人是犯法的。”有位大娘站了出來,憂心道。
“是啊,雖然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但是你若是傷人了,她就沒辦法還你錢了,指不定還訛你錢呢。”
因為喬家不肯幫忙了,張家現在又到了一個捉襟見肘的地步。
周氏現在又是個愛炫耀的,在村里也得罪了不少人了。
就算是當面迎合,但是背地里盼著她倒霉的人不在少數。
也有當面想讓她倒霉的。
喬秀蓮莞爾,沒說話,看了看周氏,看得他心里發毛。
“虎子,你如今也認識了幾個字,你給我念,念這些年張越從咱們這里拿走了多少糧食。”喬秀蓮吩咐道。
來之前,可不是毫無準備的。
上次和張越對賬過,當時他們沒有提出任何的意見,也就是意味著是同意的。
因為同意,所以,賬單上面的東西都是要還回來的。
虎子念完了,來之前路修遠已經教他念了幾次,就算是有不認識的字,也都能念對。
周氏的臉黑得不行。
這段時間,本以為喬秀蓮忙著賺錢忘了,誰知道,還記得這么清楚。
來也就算了,還帶了這么多人來。
周氏刻薄的臉,立馬變得格外的黑,因為長得瘦,黑著臉,總讓人覺得可憐又可笑。
“怎么樣,這個是對過的。”喬秀蓮挑挑眉,不是很耐煩。
這一路走來,天上的烏云又多了起來,頗有幾分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烏云密布下,下雨應該也是很快的,可很壓抑。
特別是煩躁的人,遇到了這種天氣,只覺得壓抑得慌,感覺全世界都在針對自己一般。
“不會是不給吧?你們家也是有念書的人了,都不誠信一些,這點責任都不敢承擔,以后就算是成了舉人,成了朝廷命官,也遲早被人拉下來。”喬秀蓮鄙視道。
果然,張越和張父聽到這句話,一臉憤怒的出來了。№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