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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純點了點頭，看上去頗為贊同林秀芝的話。
林秀芝看到許純點頭，以為許純已經黔驢技窮了。
心里微微有些得意，不然怎么都說姜還是老的辣呢！
“許純，你就不要再拿著雞毛當令箭了，醫生還能是神仙不成？”林秀芝涼涼的諷刺道。
“醫生當然不是神仙，但是現在醫學這么發達，以前怎么都治不好的疑難雜癥，現在都是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的。當然，顧俢的肺炎也能找的到。”
“真是奇怪了？那為什么現在還有那么多治不好的病？”林秀芝才不相信許純的強詞奪理呢！
“醫生說了，衣原體肺炎是有潛伏期的，也就是說顧俢至少在幾天前就已經患上了肺炎了。而不是昨天。不然顧俢就只是單純的肺炎，而不是帶有衣原體的肺炎了！”
“說來說去你到底想說什么”林秀芝心頭浮上一股子說不出的煩躁。
“媽，你不用著急，我話還沒有說完。”許純抿了抿嘴角，她實在是不明白，怎么每次家里的人出現了不同的意見都要吵架？
難道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嗎？
許純現在倒有些同情顧良，要是她在這樣意見不合就要吵的雞飛狗跳的家庭里長大，她說不定不是沉默寡言就是偏激固執。
“說說啊！看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林秀芝目露兇光，雙手著水桶腰，頗有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
“我只是想把事情說清楚而已，我可不想讓顧俢和別人以為，是我這個做媽的害的我兒子得了肺炎。”許純的聲音有些哽咽。
昨天晚上她已經在心里發過好幾次的誓，哪怕是傾家蕩產，砸鍋賣鐵，她都要治好顧俢的病！
她絕不能讓顧俢帶著病痛長大，生活在別人的同情或者是嘲笑中。
更不能讓顧俢以為是自己這個當媽的害了他！
許純說的情真意切，林秀芝的兇惡的表情微有些不自在。
“你說就說了！哭什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怎么欺負你了呢！”
許純咽下喉嚨里的干澀和不適，“我自然是要說清楚的，媽，顧俢在一個星期前是不是發過一次高燒？”
“什么？”對于許純的突然發難，林秀芝有些心虛，“沒，沒有。”否定的語氣都開始變的遲疑，眼神也開始躲閃了起來。
不！不要怕！
自己早就把退燒水丟進垃圾桶了。
“胡說什么？顧俢哪里發過燒了？你不要像只瘋狗一樣亂咬人！”想到自己毀滅的“物證”林秀芝心又有了底氣。
顧安圖隱隱覺得不對，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
許久沒有人抱顧俢，顧俢委屈的看了看許純，又看了看林秀芝，才發現最親密的媽媽和奶奶都沒有來抱自己的意思。
“哇啊哇啊，咳咳”
顧俢大聲的哭喊了起來，還牽動了喉嚨里的痰，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林秀芝撇了一眼顧俢，沒有去抱顧俢，反而面色更冷了幾分，雙臂環抱在自己的胸下。
顧良輕聲了的嘆了一口氣，將顧俢抱著哄了起來。
“我像瘋狗一樣亂咬人？媽，我們每天都同吃一鍋飯，我是瘋狗，那你是什么？”
許純反問道。
林秀芝一時沒有了反駁的話，一張又圓又黑的臉更多了幾分冷然。
“我和顧良結婚一年多，現在孩子都有了，我自然是想和顧良好好過日子的。我捫心自問，我進這個家以來，把你和爸當做自己的爸媽一樣來對待。我爸媽有的，你們也有，我爸媽沒有的，你們也有，你們生日也好，平時買什么東西也好，我有差了你們的嗎？”
許純的話里透著一股化不開的哀傷。
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為什么，自己對林秀芝和顧安圖還不夠好嗎？
相處的還不夠久嗎？
為什么一出什么事，就把那些壞事和害人的念頭強加到自己的頭上？
顧安圖冷冷的哼了一聲，別開了頭。
閉上了眼睛，靠在沙發上，還憂傷的嘆了口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林秀芝面如豬肝色，臉上更冷了幾分。
一時間，氣氛冷的比外面的天氣還凍人。
“你自從進門以來，我又哪里虧待了你？我每天帶孩子，煮飯做菜，做家務！我一個婆婆當老媽子來伺候你了，還不夠嗎？你還在這里數什么功勞？我看你就是狼心狗肺，瞎了眼的，才沒看見別人的辛苦。”
林秀芝的眼淚說掉就掉，嘴角唾沫橫飛，指著許純罵了起來。
“呵！”許純輕笑一聲，林秀芝固然是做了她說的那些，難道她許純就沒有做過嗎？
月子里林秀芝的不聞不問，自己哪怕是在滴水成冰的冬夜都撐著起來給孩子喂奶。
顧俢在月子里鬧騰的時候，許純有幾個晚上整夜都沒有合眼。
尤其是林秀芝惡狠狠的把顧俢從床上抱了起來，還罵自己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往娘家說的時候。
這些委屈和辛勞，許純吃了苦頭，還要感謝林秀芝咯？
林秀芝除了在月子里給自己煮了一個月無油無鹽無味的月子餐外，她還干了什么？
哪怕是月子里自己吃的雞，林秀芝都是一毛都沒有舍下的問許純要了錢的。
林秀芝給自己帶孩子，錢，衣服，補品，還有她生日的時候許純給她買的金器。
自己哪里少了她的半分了？
到了現在，林秀芝還說她是狼心狗肺？
她許純的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
以前剛結婚的時候，不是沒有憧憬過和婆婆好好相處，雖不說親如母女，卻也希望能她能將自己好的記在心底的。
可是，現在，許純卻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太可笑了。
以前的自己太悲哀了！
“以前的事，說起來還有什么意思嘛？”許純艱難的扯動了一下嘴角。
“你一句沒意思就可以打發過去了？就可以把我所有的功勞給否認了？”林秀芝雙目圓睜，稀而疏的睫毛像是在荒地里長的雜草一般，可笑又多余。
“真的要從以前說起？媽，我懷顧俢的時候，明明是爸偷了錢，你卻冤枉到我的頭上，這也是你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