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地上那一百個大塊頭,便又將目光轉向了大門外,沉思片刻…大手在空中一抓…
王學窈便見到一股股黑煙像是被吸力吸住一般,不由自主的便從門外涌了進來。
王學窈這才想起,此間那縮成一團的一百只妖魔不過是小小一部分罷了。
大部分妖魔還在此間外,如此,看空中那人影的動作,王學窈心下咯噔一下…
這位大佬不會是打算……
心里的念頭將將浮起,還不甚清晰之際,便見著那位大佬已經將手中的四滴血液化作千萬絲極其細小的血絲撒向空中的那些黑氣。
當然,地面之上的一百個大塊頭也沒落下。
王學窈看到此一幕,差點沒厥過去,這大佬是要作大死啊。
他竟是打算將所有妖魔都給那吳家后人契約了。
這大佬倒是先把他們送出去再作死啊。
這些妖魔可不是一個兩個,可是一千多的數量。
就憑他現在那副透明的模樣,契約完了,誰知道會變成什么鬼樣子。
若是可以,王學窈恨不得現在就掐著他的脖子要來搖兩下,讓他醒醒腦袋。
但她不敢…默默地咽了口血。
向其他人看去……
嘿…王學窈又樂了,這些人這會子哪里還有之前討到寶物的歡樂。
個個皆是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樣。
也就啟晟幾個以及那位化神修士還繃的住面皮了。
不過仔細一看,也還是能夠看出他們周深的氣息都開始沉匿了下來。
也是,王學窈能想的東西,他們又如何想不到。
自然也是極為擔心的,他們可不想被困在此地。
看了他們一眼,王學窈便不再理會,只是轉念又想到,這大佬應該是有分寸的吧。
畢竟,他若是消散,那吳家后人又如何出去?
想來,他必定會給那吳家后人留下退路的。
如此一來,只要跟緊那吳家后人的步伐或許便可以解了這困局。
打定了主意,王學窈心下一松,雖然還是有點擔憂那位大佬將自個兒作死。
但到底不在提心吊膽。
總算是有心情看下那位大佬如何收拾妖魔了。
這次與先前糜與戾又有所不同,那兩只妖魔被抹了神識,雖然契約之時需要大佬來操控。
但到底不曾遇到什么阻礙。
可這會子一次契約一千多個妖魔,而且大多數妖魔,在這秘境濃郁的死怨之氣中,早已是生了靈智。
有靈的東西,哪里想將自己的生命交于別人之手。
因此,哪怕有大佬這座大山壓著,不敢反抗,但潛意識里卻會生出抗拒。
一個…兩個…三個…他不在乎,但四個…五個…百千個呢…
他可還能輕而易舉的很鎮壓。
因此,王學窈看著他以肉眼可見的從透明的人形狀態,變成面貌模糊不清的煙霧狀,飄飄渺渺,讓人揪心的不行。
王學窈雖說已經想好了自己的退路,但見到這位大佬這副樣子,還是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
雖然這位大佬出現,乃是因為那吳家后人,但不得不說,卻也是真的救了他們的性命,王學窈又不是狼心狗肺,自然也是擔心的。
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眼見著大佬還在繼續消散,在場所有人腦門上都開始冒汗。
好在大佬還是大佬,在自個兒只剩下頭顱大小的煙霧狀的時候,總算是將那些妖魔替那吳家后人契約成功了。
不過,這種契約只是初步契約罷了,就跟滴血認主差不多。
但想要讓這些人如指臂使怕是還是要那吳家后人自己再次契約了。
不過,現在就他那‘蘿卜干’的樣子,短時間內是不要想了,至少要等他好的差不了才可。
此間雖是不小,但要擺放下一千多只妖魔卻是不可能的。
許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些妖魔此時都是黑霧狀,在此間高空盤來旋去,并不曾化作人身。
偏偏數量又不少,因此這會子此間的上空簡直是黑壓壓一片,看的人壓抑的不行。
王學窈一眼難盡的看著這一幕,日后那吳家后人每到一個地方,難道身后或頭頂都要頂一片黑云么?
不曉得為啥,想到那一幕,王學窈就有些想發笑。
不過,轉念有有些酸澀起來,這大佬倒是為這吳家后人想的周到。
其實說來,她與這吳家后人也有些相似,她雖有親人,但此生還不曉得能不能再次相見,有與沒有也差不多了。
偏偏她又不是此界中人,若是這個秘密被人泄露,她怕是要亡命天涯了。
更不消說,她還在男扮女裝混在佛門當佛子,嘖嘖,被人發現,名聲盡毀就更不用說了。
最后,她還得罪了那有著‘主上’的神秘組織。
嘖嘖,不想還不覺得,這一想,王學窈覺得自個兒真是如履薄冰,簡直就是在走鋼絲啊。
稍一不注意,她怕是要舉世皆敵了處境了。
這么一想,王學窈覺得自個兒還不如這吳家后人呢。
雖然,現在吳家只剩了他一人,但好歹還有一個事事為他顧慮周全的先祖。
兩相一對比,她怎么就那么慘呢?
王學窈在這頭沉迷在心頭的酸澀中不能自拔,那邊高空之上的金色云霧看著周圍圍著他旋來轉去的諸多黑色煙霧,在空中晃晃悠悠的轉了幾個圈。
不知為何,明明已經沒了面貌,可眾人愣是從那團金色云霧的舉動中看出一片沉思之意。
過了片刻,那金色煙霧中飛出了一個個今色符文,與此同時,它身前憑空出現了一個古樸的手鐲。
此物一出現,那些符文便縮成針尖大小紛紛向它落去,將將碰到,那些符文便如星星點點一般烙印在其上。金光一閃,又斂了光澤。
鐲子本就有股古樸的韻味,現在再被這金色的符文一鍍,到讓它顯得高貴而又內斂。
此時再一看,那些符文好似本該就在那鐲子之上一般,絲毫看不出將將才烙印上去。
鐲子無聲無息的懸浮在空中,金色煙霧圍著它轉了幾圈,便是此間眾人隔得老遠,也能感受到一股欣喜之意。
顯然,這金色煙霧對著鐲子很是滿意了。
將鐲子一碰,那鐲子之上的金色光點一閃,下一刻,鐲子便化作簸箕大小,同時一股子特殊的吸力便席卷了整個空間。
之所以說特殊,乃是因為,這吸力對此間的眾人來說,好像作用不是很大。
與他們相反,高空中的那些妖魔,被這吸力一吸卻是不由自主的向著鐲子涌去。
眾人只見,空中的那些黑色煙霧,將將碰到鐲子,便不見了蹤跡。
如此,不多會兒功夫,原本黑壓壓的屋頂,便又敞亮了起來。
王學窈:…這玩意莫不是個高級‘靈獸袋’?
那鐲子將空中的黑霧肅清,嗡嗡一聲,又化作一般大小,卻是沒向金色煙霧落去,反倒是像有自主意識一般自動套在了吳家后人的手中。
“嗯~不錯,不枉我廢了一番力氣。”
這大佬也太寵那吳家后人了吧。
不過,想想也是,走到哪帶著一大片妖魔,確實不便。這大佬也算是為吳家后人考慮的極周到了。
就是……不知道咋回事,心里有點酸呢。
還不待她平復好心情,便聽到金色煙霧道:“現在我的事已了,相信你們也迫不及待的想離去。
如此,便不留你們了。”
言罷,王學窈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就覺眼一花,周圍一空。
而她…
而她依舊在原地…
看著不知何時飄到她面前的金色煙霧,王學窈眨眨眼,一片懵然。
閉上眼,睜開,再閉上,再睜開。如此反復幾次,才不得不接受現實。
大佬,說好的不留呢?
你將他們都放出去了,為何不將她當個屁也放了呢?
王學窈心里無聲的吶喊,但表面卻是一副乖巧模樣。
不乖巧不行啊,這大佬將她單獨留下,明顯是另有打算,她若是不乖一點,不放她出去了該如何是好。
她可不想在此地了此殘生。
這些念頭只是轉瞬,王學窈抽了抽鼻子,甕聲甕氣的試探道:“前輩…您…您將晚輩留下來可是有事?”
心里卻默默得道:“千萬不要說你寂寞,讓她留下來做個伴啊!”
金色煙霧晃了晃,向中間開始凝聚,不多會功夫,便成了一個拇指男子。
許是變小的緣故,五官清晰至極,身體也有凝實之態,不過小小一只,看起來便沒了大佬那種威嚴,倒是頗為可愛。
當然,王學窈是絕對不敢讓大佬知道她這般形容他的。
“你到是聰明。那你不防猜猜我留你做何?”不過即便變小,大佬也依舊是大佬。說話語氣都透著一股子老氣橫秋。
配著他小小的身體,反差極顯。
王學窈拼命忍住蠢蠢欲動的手指,若是她當真捏了大佬的臉,那絕對是從喜劇到悲劇。
不管她心里如何想,但面上卻是做足了思考之態。
眼睛也在四周轉了轉,當掃到那口玉棺,王學窈恍然大悟。
吐口而出道:“前輩不會是要讓晚輩照顧那您的家族后人吧?”
原來,不曾出去的不止她一個,還有那吳家后人。
如此一來,這大佬的目的倒是簡單了。
原本以王學窈的修為,實在不應該說照顧二字,但那吳家后人行動不便是事實。說照顧倒也可以。
拇指男子點點頭,面上毫無意外之色,顯然對于王學窈能夠猜到實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不錯,他現在受損嚴重,偏偏他又是僅剩的吳家后人。
想來,世人對曾經的吳家應該很是好奇。
他此時就如一個稚童抱金過鬧市,毫無自保之力,偏偏又人盡皆知。
雖有妖魔相護,但在人間,妖魔這種東西還是能不出現,便不出現的好。”
大佬,您看中小的那點了,小的立馬改。
苦兮兮的道:“前輩,您給了他那般多的保障,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比晚輩強,您讓晚輩照顧他,真的不是說笑么?”
“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哼,若不是看你年紀小,修為低,我還不考慮你呢。”
噗~心好痛。
“為何?”吶吶出聲的問道。
不料此話問出口,卻是收獲了一個鄙視眼神。
“這還用說,當然是你好欺負啊,他現在昏迷不醒,自然不能找修為高的,否則想方設法的把他弄死了該如何是好。
你就不一樣了,修為不高,便是他站在那讓你殺,一擊之下,你也殺不了。
一擊不死,他若不是豬,就該醒來,到時候你是什么下場,便不用我多說了吧。”
王學窈……殺不死,那可不一定。
不過面上卻是一副無語的神情:“前輩,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將來此秘境的所有人都殺了?到時候,他的身份不泄露,不是就無人欺他了么?”
“哼,你以為你們這些大門派弟子如何出現在此?不就是為他而來。
我便是將人殺了,也不過是多此一舉的事,若不然…”話沒說完,但王學窈心領神會。
好吧,感謝那些能掐會算的各位大佬修士。
“前輩,你就不怕晚輩將他交出去?”
“呵~你試試。到時候被妖魔分食……”拇指男子瞥了她一眼。
王學窈一下子就慫了,抹了把臉,心里哭唧唧,這是威脅,明晃晃的威脅。
聳拉著腦袋:“前輩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晚輩只能遵從了。”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嗯~還算識時務,不過也不會讓你白白出力就是。
你現在應該也知曉了,我們吳家擅長的便是符箓。
哎,可惜…”說到這里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我生前對符箓之術頗有研究。
而現在,這吳家落敗,若是他一旦出了意外,豈不是我吳家的傳承便會就此斷絕。
我觀你心性尚可,吳家的傳承不能傳給外人,但我可以將自己生前對符箓的研究心得給你。
便是日后,他有個萬一,這傳承至少還留了點火種。”
王學窈被拇指男子一番話說的心里難受,這自古以來,潮起潮落,東邊升,西邊將。
人類能在此界夾縫求生,何嘗不是有如同前輩一般的人,巧勁腦汁的保留傳承所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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