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攤主說兩位姑娘都猜對了,虞燦興奮不已,忍不住轉頭沖著虞明燚得意地笑。
“怎么樣,我就說我能猜得出來。”虞燦嘚瑟完,反應過來身旁站著一尊大佛,連忙轉身屈膝行禮。“郡主。”
“嗯。”榮嘉郡主點點頭,見她規規矩矩,倒是不像虞明煙那般令她厭煩。
“桃梅李杏村村有?大姐姐,這根本說不通,要不我們換一家猜吧。”虞敏聲音極小,幾乎是湊在虞燦耳邊說話。
她不是真心覺得字謎太難,而是她與虞貞都很忐忑,忍不住猜疑郡主是想要這盞燈,還是因為不滿虞明煙平時舉動,心血來潮想針對她們一回。
虞敏不欲和這等貴女有沖突,又不可能直接走掉,這才委婉地勸虞燦放棄。
“虞大姑娘猜不出來便讓一讓吧,這里本就不寬敞,快要擠著郡主了。”景薇忽然走近幾步,柔聲細語,笑意不達眼底。
虞燦聞言轉過頭,看了看周圍能裝下一頭巨象的空地,心道景薇這眼還真瘸啊。
“景姑娘,郡主都沒說什么呢。何況我也沒說猜不出啊。”她沒理會景薇不悅的神情,轉頭一臉期待沖老板道,“是‘木’字吧?”
“姑娘聰慧。再猜對一個,這白猴燈就是您的了!”老板十分熱情,還把最后一條謎面給念了出來。“‘四星相伴對殘月’,姑娘可猜得出來?”
虞燦聽完就懵得不能再懵了,為了不讓景薇看笑話,面上還要做出一副“我沒事我很好我非常有把握”的樣子來。
她看到老板得意的笑容,再次感覺智商遭到碾壓,好在不止是她,榮嘉郡主也半天沒吭聲。
榮嘉郡主剛剛也猜到了木字,只是被景薇的話一茬,讓虞燦搶了個先。本想這回先一步猜出來,沒想到竟是一道難題。
景薇見狀,斂目遮掩住笑意柔聲道:“郡主,我知道答案,是......”
“住口,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榮嘉郡主毫不客氣,轉頭低聲打斷了她的話。雖是低聲,但虞家姐妹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景薇在京城貴女圈的地位有些尷尬,作為不受寵的庶女,她很清楚自家是個什么情況。
在低幾等的姑娘面前還能端架子擺譜,但在身份相當的貴女面前,她不得不低著頭小意做人。
盡管如此,當著這么多人被郡主呵斥,她仍是又羞又惱,臉比燈上畫的猴屁股還紅,恨不得轉身走掉。
一旁的紅衣姑娘忍不住輕笑道:“景姑娘別著惱,蘭真最不喜歡作弊這種小動作。”
一句話就將景薇的提醒定成卑鄙的作弊行為,這拐彎抹角的戰斗能力,引得沉迷解謎的虞燦忍不住看了過去。
“多謝玉三姑娘提醒。”景薇悄悄握了握拳,將怒意生生忍了下去,只是神情怎么看怎么別扭。
虞燦聽到她的稱呼,才知紅衣姑娘是寧國公府嫡三姑娘,玉婉姝。她是皇后親侄女,自幼與榮嘉郡主交好,向來都是喚郡主閨名而不是封號。
這里的小情況沒有影響老板的好心情,去旁邊轉了一圈,見兩個姑娘仍未猜出來,他便毫不掩飾地露出奸商慣有的笑容。
“嘿嘿嘿,小姑娘,我這里的燈不好得吧?干脆買一個得了,不貴,才二十兩銀!”
虞家貧窮姐妹花目瞪口呆,不貴?才?這位老板的措辭真的是很大膽啊!
虞燦忍不住去看榮嘉郡主,恰好她也看了過來,兩人對視時,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幸災樂禍。
不知為何,兩人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噗嗤一下同時笑出聲來。
虞明燚看得莫名其妙,低聲問道:“大姐姐笑什么?”
虞燦自己都說不清楚,哪里答得出來,只搖著頭不說話。
榮嘉郡主不打算再猜,更不打算買,她自然不是嫌貴,而是覺得買來的沒什么意思。
她沖虞家姐妹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正欲離去,轉身時卻頓住腳步,疏離且戒備地喊了一聲:“表哥。”
在場姑娘們皆轉過身去,一眼瞧見了不遠處的賀羨羽,他靜立在燈火闌珊處,笑容卻比燈火還要好看。
虞燦正打算迅速走人,卻聽賀羨羽對老板道:“謎底是‘弱’字。”
“公子答得對,可惜前面是兩位姑娘答的,這就不能算咯。”老板笑瞇瞇地取下謎面新換上三個。哼,跟他斗?最終解釋權都在他手中好嗎?
虞燦恍然大悟,四星相伴正是四個點,而“弓”正好如同半個月,加起來可不就是弱字么。
可惜現在想通也得不到小猴子了。虞燦有些失望,不過她的失望來得快去得更快,在走到另一個攤子前就忘得一干二凈。
虞燦走后,榮嘉郡主也匆匆告辭。她和玉婉姝都與皇后親近,景薇又是鎮國公府的人,自不會與賀羨羽在一處玩耍。
見幾個姑娘跑得比兔子還快,賀羨羽自嘲一笑:“還真是人見人避啊。”他本想幫虞燦贏下那盞燈,算是以另類方式感謝虞家的救命之恩。
若是尋虞志遠或虞爍報恩,必然引得多方關注,太后肯定還要多心。
本想著幫小姑娘贏盞燈總不會被誰放在眼里吧,可惜忙沒幫上不說,還把人給嚇走了。
賀羨羽看看周圍,萬盞燈火迷人眼,繁華熱鬧浮世歡,他卻永遠融入不了其中啊。
賀羨羽前腳剛走,攤位前又來了一人。
老板漫不經心抬眼一瞧,結果連咽好幾口唾沫才英勇開口。
“公,公子是要猜,猜謎還是......”還是要砸場子?
“買燈。”
“那,公子看上哪一盞?”老板小心翼翼問道。
景硯從天香樓救了人出來,回府換了身衣裳又匆匆來到此處。每年十六,父親都會買盞花燈回家博母親一笑,如今父親不在了,他打算接過這重任。
買了老板推薦的最大最豪華的花燈,景硯沒有立即離去。
他看向那只白猴燈,腦中閃過那張因想不出答案而苦兮兮的臉,嘴角不由自主上揚。
見他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常喜作為最了解主子的小廝一下就明白了。“爺,長公主看到這大花燈也會高興的。”
景硯淡淡瞥他一眼沒說話。
謎一樣的沉默維持了半晌,最后,景硯離開攤子時,慣常舉劍的右手拎著一只閃瞎人眼的猴。
他翻身上馬,神情僵硬,忽覺自己從未如此傻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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