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木動凡心

第7章 落水裝失憶

付燁擔心下人照顧不周,于是十三年來,是他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全力照顧寶貝女兒,以至于頭發都已花白。如今付語心已痊愈,付燁便給她譴去了一個丫鬟。

是以,若兮再也很難見到公事突然繁忙起來的付燁,她錯過了殺人的絕佳時機,計劃被迫擱置。

“小姐,莫公子在外求見。”

“咔嚓”一聲,若兮扶著的柳枝應聲而斷。

丫鬟如兒睜大眼睛,看了斷掉的柳枝半天,確認無誤是小姐一手折斷的。她不由感嘆神醫的醫術,小姐這才痊愈不到兩日,身體就已經恢復得這么好了。

若兮好奇地問道:“是莫懷安嗎?”

如兒回神道:“回小姐的話,是。”

“不見!”

若兮提起長裙,回屋躺在榻上心緒難寧。她不曾想莫懷安一聲不響地離開她了,反倒她變成付語心后,莫懷安竟然主動找上了門。這付語心到底是招惹了多少年輕貌美的男子,怎么和莫懷安還有一腿?

“如兒,你知道莫懷安來找我做什么嗎?”

如兒跪在地上,吞吐道:“回……小姐的話,如兒不知,如兒……才來府中不久。”

若兮把玩手中的柳枝,“起來吧,跪著做什么?你又沒有做錯什么事。”

如兒受寵若驚地站起來。

“那你也不知道付……本小姐和莫懷安是什么關系嘍?”

如兒又跪到地上,“回……小姐的話,如兒是新來的,如兒什么……都不知道。”

如兒只當是小姐在告誡她,不要亂嚼舌根。

若兮蹙眉,“好了,你下去吧!”

為今之計,她得想辦法擺脫這煩人的莫懷安。其實,她如果還是若兮的話,會有好多話想要問莫懷安,她會問他桃花簪找到了嗎?問他為何突然不見了?只是,她如今已經成為了付語心,可不能讓莫懷安看出什么端倪,從而誤了師父的復仇大計。

所以,若兮想好了。只要莫懷安一來,她就躲著不見,她就不信莫懷安還能闖入女子的閨房中。

三日后,莫懷安被拒絕了無數次,終于忍無可忍,做起了越墻的小人。

夜間,翻進了凝月閣的窗戶。

從來不用睡覺的若兮聽到動靜后,跳了起來。下床后,有人抱住了她。

黑暗中,若兮什么也看不到。

“語心,我好想你。”

是莫懷安的聲音!呵,付語心原來是個腳踩兩只船的賤女子啊!

若兮一動不動,不敢發聲,生怕說錯了話惹得莫懷安懷疑。

莫懷安放開她,她暗自松了一口氣。

“你為何不愿意見我?”

若兮不說話。

“三個月后,我會如你所愿,迎娶相國的女兒袁紫淑。”

若兮驚訝之余,仍不說話。

莫懷安將背對著他的若兮轉過來,借著月光仔細打量若兮的樣貌。是付語心沒錯了,若兮的神色不可能會這樣的黯淡無光,她雖然是個木頭,可那圓圓的杏眼里總是亮閃閃的充滿了好奇。

三日前他突然被付語心拒絕不肯相見,他就有所懷疑,懷疑住進凝月閣的人是若兮。

只是,是不是若兮他還得再觀察觀察。

“語心,你為何不肯見我?我都已經答應你迎娶別人,老實待在莫府,不讓我爹操心。”

若兮冷言道:“嗯。”

莫懷安愣住,他可是記得付語心一直都將他當做哥哥的,怎么突然會對他如此冷淡。

若兮打開門,“請回!”

若兮為了避免被看出破綻,只好連忙讓莫懷安離開。

哪知,莫懷安又抱住她,“語心,你為何要這樣?”

若兮真想脫口而出,‘那是因為我是若兮。’可是她不能,所以她不敢再說出一句話,只是假笑著拉著心懷城府的莫懷安往出走。

路過院中春池時,她突然靈機一動。

“撲通”一聲,躍入池中。

那一刻,她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記了演戲!她應該假意失足,再跳入水中裝作失憶的。

莫懷安呆住了,幾秒后他噗嗤笑出聲,看來他猜對了,也只有蠢貨才會想出這么蹩腳的戲碼。

莫懷安縱身一躍,跳入池中。在水中,他果然看到若兮絲毫沒有不適的樣子。而若兮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閉起雙眼,四肢放松,裝死過去。

莫懷安忍住笑意,將若兮抱出春池。

此時,凝月閣已經圍了許多人,若兮聽到了如兒的哭聲。

“快去請大夫!”

莫懷安話一說完,感受到懷中的人明顯動了一下。

莫懷安若無其事地將若兮抱進屋中,如兒急忙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躺在榻上的若兮這才微微張開眼睛,佯裝受了驚,拼命咳起來,指著莫懷安對如兒說道:“讓他出去。”

莫懷安笑道:“好。”自己走出了凝月閣。

若兮向外瞅了半天,確認莫懷安不再進來后,她轉身喝了一滴師父給她的血藥。

該死的莫懷安,非要請什么大夫,害得她要浪費為數不多的血藥。

若兮皺眉,方才她忘記了演戲,可是此時不能再忘了裝柔弱,所以她死命地咳,咳得屋外的莫懷安都心頭一顫。

如兒連忙幫若兮順氣,哭聲道:“小姐,您沒事吧?都怪如兒沒有看好小姐,害得小姐落水。”

“來人!將這丫鬟拖出去!”

“老爺,如兒錯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

若兮正要阻攔,卻被突然趕來的付燁打斷,隨行的大夫按住她診脈。

一身水綠色還沒有陪若兮到十日的少女,就這樣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大夫診了半晌道:“脈象稍有紊亂,付小姐只是受到了點兒驚嚇,休養幾日便可。”

若兮放下心來,好在有驚無險,沒有被測出死人一樣的脈象。

大夫離開后,付燁怒道:“入宮前,不許出門!”雖是橫眉豎眼嚇壞了若兮,語氣卻是很溫和。

若兮努了努嘴,想要撒嬌,付燁卻走了出去。

“來人,給小姐換件干凈的衣裳。”

付燁望著清冷的月,“莫懷安,這大晚上的,你來我天師府做什么?小女落水莫不是因為你?”

莫懷安恭敬地朝付燁行揖道:“伯父,我是來……”

“爹,讓他走!”

站在屋外的兩人,聽到沉鐘似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

付燁對女兒穩重的氣息相當滿意,他轉身進屋前,告誡莫懷安,“聽到了嗎?日后別來了,別壞了語心的名聲,她不愛你。”

莫懷安苦笑一聲,垂頭離去。

若兮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沒有想到自己上演的失憶鬧劇,反倒沒有轟走莫懷安,莫懷安更是變本加厲地一抽空就會做起梁上君子,在凝月閣陪著她。而且付燁為了不讓她出事,更是在她的門口安排了四個下人。

于是,每一日她都是在與莫懷安大眼瞪小眼的無聊日子中渡過。

直到入宮的前十日,若兮才征得付燁的同意,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天師府。可是,身后卻跟著煩人的莫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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