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仙再往近處看的時候,忽然發現好多只小狐貍正在洞口進進出出,其中有五、六只正在一個洞口前搶奪食物。
黃小仙死死地看住一個一身潔白的小狐貍身上,她感覺好像有感應一樣,果然,那只小狐貍停止了動作,看向黃小仙,一閃身要躲進洞口里。
淺嘗輕呵了一聲,它停止了奔跑,呆呆望向兩人。
黃小仙已最快的速度沖了上去,她一把將小白狐抱在懷里,頓時淚如雨下。
淺嘗用手一揮,四周立時安靜了下來,那些狐貍都沒了影蹤。
黃小仙發現小白狐很乖巧地躺在自己的懷抱里,黃小仙望向淺嘗。
淺嘗說:“我知道你想單獨與它在一起,但它現在就是一個小狐貍,能聽清你說什么,卻無法回答你。”
淺嘗發現黃小仙是一個他無從了解的小女子,與她在一起,你感覺她是透明的,但她做起事來,你又有幾分看不透。如今她近在咫尺甚至觸手可摸,但除非她把你當成則止,否則你就能感覺到和她之間的距離何止是千山萬水。
黃小仙點了點頭,專心抱著小白狐說:“我打扮成這樣你也認得我嗎?你為什么這么傻?我傻也就算了,怎么你也這么傻?你要是這么傻,你還怎么修仙呢?我拿什么能彌補這一切?”
黃小仙邊說邊流淚,淚水不停地滴落在白色狐羽上,有一滴甚至滾落在白狐的眼眶上。
小白狐晃了晃頭,很滿足地在她胸前蹭了蹭,黃小仙哭著說:“我不希望你這樣,你這樣還不如我腿廢了呢?你說,到底怎樣才能讓你和以前一樣?”
小白狐根本回答不了她,淺嘗看她難過的樣子,勸慰地說:“如果你們相互鼓勵,它還是有希望的。”
黃小仙立刻說:“什么希望?”
“如果你能激發他的斗志,讓他把一天當成一年、三年來修行,也許不出三年、五年它還會變成你曾經認識的則止。”
“真的?”
小白狐在她的懷里也溫順地點著頭。
黃小仙問淺嘗:“你不是說你們的修行不都是上千年、萬年的嗎?”
淺嘗說:“他和別的狐貍不一樣,他原來有的修行過程他以前都經歷過,只要他膽大心細,就能快速成長,但風險也是巨大的,隨時都有被高于他的強手毀滅,而他必須克服常人所克服不了的巨大的困難。”
黃小仙心疼得緊緊抱住它。
“你愿意嗎?”淺嘗問則止。
則止也就是小白狐明確地點了點頭,淺嘗示意黃小仙。
黃小仙馬上明白地說:“則止,我愿意等你。”
小白狐這次則拼命地搖頭。
黃小仙說:“你不是說要我等你到三十嗎?如果我到了三十,你還恢復不了人身,那我就不等了,我們還有五年的時間,雖然我們之間時間的算法不一樣,但我知道,你們的一天比我們的要長太久,你不要失信于我,這是我們早就說好的。”
小白狐聽懂了,也高興了,它忽然從黃小仙的懷里掙脫出來,在地上撒歡地跳起來。
淺嘗一直陰沉的臉終于露出了笑模樣說:“這是你出事后,他第一次這么高興,你這趟來得值得。”
黃小仙看她高興,自己也高興起來,圍著它跳起他曾教過她的舞蹈,她邊舞邊說:“你給我的花粉我每天都在擦,那些植物也養的特別好,我知道你一旦恢復真身的時候,還是那樣年輕,但我就不行了,我要天天抹,到時候一點也不輸給你。”
小白狐繼續跳著,淺嘗則解答則止的話說:“他告訴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一定要等著他,你們會有相見的一天。”
黃小仙就這樣與則止交流著,不知不覺過了一段時間,淺嘗說:“趕緊走吧,這里有生人味道時間久了肯定不行。”
黃小仙覺得,她與則止雖然是一場偶遇的結果,但也是緣分的必然,他們把一次又一次的偶然擰在一起,插進土里,成為盤根錯節、遮風擋雨又堅不可摧的大樹,他們是相互的信念,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完成自我的救贖。
黃小仙戀戀不舍地離開小白狐,剛一離開則止的視線,黃小仙就痛哭起來,她剛才都是在強顏歡笑,一個仙風道骨的則止,就因為她變成了一個小萌獸……黃小仙想想心就痛。
淺嘗送別她的時候給了她無數小玩藝,說關鍵時刻也許用得著,他說因為弟弟的緣故,他也要搬離原來的地方,他們五年一度的大比拼又失敗了,則止接下來的一切都是他關注的焦點。
黃小仙知道此時的他們因為則止而緊緊聯系了在一起。
淺嘗說:“以后如果你有萬不得已的事可以與我聯系,但不要多,”他拿出一面鏡子說:“這是我們家族里的互通鏡,你在我們的族成立日的那一天,可以看到則止的行為,但絕不能讓外人知曉,如果一旦被人知道了,我不僅收回鏡子,而且你們也不可能再相見。”
黃小則一一答應了。
她知道,白氏家族的崛起,因為自己又錯過了。還需要幾年?黃小仙絕望地閉了嘴。
臨走的時候,淺嘗想了想把一張卡送給她說:“這張卡原來是準備給你看病用的,我覺得如果你在萬分危急的時候可以動用,但平時生活上的費用就自己解決。”
黃小仙全部答應了,也沒敢問有多少錢,怎么才能取出來。
黃小仙終于搬回了原來的家,雖然新家有千般的好,但她知道,自己至少三十歲不能再談戀愛了,對于母親來說,她們之間又會引發無數的戰爭。
黃小仙把淺嘗送給自己的小東西都整理在一個上了鎖的抽屜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出事之前則止也曾給過她許多東西,尤其是十多件如卡片一樣的衣服。
這些小卡片一點也不起眼,紅紅綠綠的很是好看。
黃小仙事太多了,早就忘記了,她把出事前就背的包打開,這些東西都在,她把那些像卡片一樣的東西一張一張掛了起來,它們就像明信片一樣,在衣柜里顯得特別可笑。
第二天一大早,黃小仙打開衣柜,她完全傻眼了,十多個小卡片全部變成了衣服掛在上面,無論是顏色還是質地都是一流的。
黃小仙高興得有些忘乎所以,但她發現每個尺碼好像都有些大,她試著穿上一個,這衣服真的是量身定制的,到了她的身上竟然會自動縮放。
黃小仙試了一件又一件,每一件都完美無缺。
黃小仙終于上班了。
她挑了一件很淡的顏色衣服穿在身上,好看自不必說了,主要的任務是為自己打打氣。
盡管她也覺得十分的尷尬,但不上班她要怎樣呢?有些事總要去面對吧?關于則止,她現在也萬分的理解,她能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他,他為什么就不能舍棄功力來挽救她呢?
黃小仙實在不明白這一切都是怎么發生的,好在她有了一面鏡子,她也有了見則止的具體日期,每年的十月八號她都可以見到則止,這對于她來說,是莫大的安慰。
黃小仙回到公司第一天,凡是見到她的人,先是眼前一亮,接著就說些恭維的話,女同事們幾乎無一例外將目光投射到她的衣服上。
小袁人長得一般,但對衣服的品質要求還是很高的,她特別內行地說這是國際品牌,然后看了她一眼又說你現在是不缺錢了,聽說為了給你治腿有人掏了好幾百萬,你是不是用這錢買的?
黃小仙苦笑著什么也不說。
關鵬宇見到她也是一愣,隨即恢復了正常。
黃小仙感覺關鵬宇恢復了在公司呼風喚雨的老總做派,可能是因為心情好,他見到黃小仙并沒為難她,還說了一通黃小仙真的是仙的話,說那么重的病都能不治而愈。
接著又假意地問她愿不愿意做副總,因為這曾是原來答應她的條件之一,當然,他完全可以不守承諾,因為她也確實沒干滿一年半。
黃小仙老老實實地說還要干回老本行,伺候他們倆人。
關總笑了,笑得有些肆無忌憚。
黃小仙的回歸,就好像一滴水進入了大海一樣波瀾不起,這是黃小仙最希望看到的結果,雖然林琳依然陰陽怪氣,但總歸她還是副主任,令她萬分想不到竟然是譚澤。
能讓關總如此高興的人竟然也是他。
黃小仙聽了李春紅的解釋才明白了,原來譚澤對關總是言聽計從,幾乎沒有一點忤逆,關總不止一次說,早知道這樣,一開始就用他多好。
黃小仙完全不這樣看,她總覺得譚澤不是一個心思明朗的人,他外表雖然活潑開朗,與很多人關系都很好,但他是一個喜歡把心思藏在心里的人,無論與誰交往,都只是皮毛。
黃小仙原來與他的關系談不上好,但也絕算不上不好,因為所分管的業務不同,黃小仙很少與他打交道,他主管公司的技術方面的業務。
黃小仙這次回來,最不歡迎的就是他。
一開始黃小仙還沒有這種感覺,但有一次,她拿著李春紅的賬單去簽字,他雖然沒說不簽,但明顯虛張聲勢地看了又看,然后又說讓她回去再檢查一遍,看有沒有什么漏洞。
黃小仙傻眼了,這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晚飯招待的票子,上面清楚得如一加一等于二一樣簡單。
黃小仙說:“這是李主任讓我來報的,我去找她?”
譚澤一點也沒被她的話震住說:“好呀,讓李主任過來也好。”
黃小仙沒辦法,只好去找李春紅,她非常不解地說:“這個譚總抽什么風?”
李春紅笑了笑,沒說什么,自己拿著票子進了副總的屋子里。
黃小仙不知道他會怎么處理,就悄悄地跟了過來,還沒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兩個人的歡聲笑語,不知道譚總說了什么,惹得李春紅哈哈大笑起來,接著門就被推開了,黃小仙一閃身進了書記室。
要說這錢亮這人也真是個大心臟,無論關總如何指桑罵槐、含沙射影,錢亮總是能笑嘻嘻地化解。
關總曾經不止一次要把他調走,但因為什么不知道,反正都沒有成功。
黃小仙進來的時候連門都沒敲,林飛與錢亮正說著什么,看她進來還嚇了一跳。
錢亮說:“是小黃呀,你還用上班?聽說為你治病的人十幾、幾十萬的給你錢,真讓人羨慕呢。”
黃小仙立刻擺手說:“可別這么說,以訛傳訛的事傳多了我不攤事嗎?”
錢亮聽她這么說,點著頭說:“也對,不過,姓張這小子真不是東西,以為你會有事,這下后悔了吧?我告訴你小黃,這類事不要怕沒臉面,你要是找他,他肯定是愿意的,只不過是下不了臺階而已。”
黃小仙聽他說的話,全是自己不喜歡聽的,就轉向林飛說:“最近還忙嗎?”
林飛正低頭看報表,黃小仙進來的時候,他沖了點了頭的,他抬起頭說:“小黃,你生病的時候我去看過兩次,但你都在昏迷中。”
黃小仙連連道謝說:“我聽母親說了。”
林飛可能是因為黃小仙與他同一個辦公室共處將近一年,他還是很講究這些的。
黃小仙不顧錢亮的問東問西,找個借口溜了出來。
她回到辦公室,李春紅已經把票子上的數字變成了現金。
黃小仙有些生氣地說:“他這人是不是有毛病?故意刁難我?李姐,以后有這樣的票子我不報了,他什么意思?是怕我搶他的位置嗎?”
“他怎么會呢?這是你最不稀罕的位置。”
關總推門進來了,看樣他在門口聽到她們的談話了。
黃小仙臉紅了,說:“太欺負人了,簽個字也這么費勁。”
關總逗她一樣說:“你也知道簽字的麻煩?”
黃小仙知道他是有所指,就冷下臉坐回自己的位置。
李春紅打了他一下說:“能不能別陰陽怪氣的?”
他把李春紅叫了出去,倆人好像要去應酬,黃小仙看他們倆急匆匆地走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很顯然李春紅并不知道關鵬宇給黃小仙表白的事,這個也可能是關總忌憚她唯一的一件事了。
黃小仙覺得公司越來越令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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