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里流傳最廣的就是八小姐入宮的奇聞。
八小姐是老爺用玩棋的方式推舉進宮的,當然,府里所有的小姐和公子,都以柳氏夫人為嫡母,八小姐進宮后,還特意再拜夫人為嫡母。這樣的做法,對雙方都有利。
九姨太是一個愛好廣泛的人,女兒的棋藝雖說有父親的功勞,但母親的功勞也不可埋沒。
九姨太的父母是南方某個江南水鄉的好地方,而她的父母為官一方,這在京城里不算什么,但在地方上,他們家也是顯赫的家族。
只是他們邊府與白家結緣卻是他們最落魄的時候。
白老爺有一年,去地方執行皇上的圣旨,對一起案件做全面的調查,被調查的人正是九姨太的父親,也就是當地的官員九姨太的父親。
九姨太的父親姓邊,是個為官清廉的好官,在地方也是頗受擁戴,卻被小人陷害,白老爺前來調查核實。
雖然中間過程頗為緊張激烈,甚至還牽扯到朝庭里的某些人,但最后,白家老爺頂住種種壓力給邊老爺還以清白,邊家人感激不進,將府里的三小姐說與白家老爺。
他們家的小姐,按道理說也是要當正牌夫人的,但為了感激老爺,他們也顧不得許多了。
新入府的時候,老爺與九姨太有過一段甜蜜而綿長的恩愛時期,可惜的是,那段時間也是老爺最頻繁往府里招新人的時候。
不過三、兩月的光景,他對九姨太就冷落了,而她也沒如其它女人那樣,追著他、求著他……
九姨太喜歡琴棋書畫,當然,音樂是她最弱的項目,但其它三項,她都算是府里的頂尖人物。
她是幾個姨太太中,最不喜歡勾心斗角的人,就算當年老爺特別寵愛她的時候,她也不張揚,沉穩的性格讓老爺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享受著專寵。
十三姨后來得寵,幾個姨太太背后不知道罵了多少次,但九姨太從來不摻和她們之間的事,好像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樣。
六姨太曾經問過她,說她現在有八小姐給自己做主,為什么不打壓一下十三姨的囂張氣焰?
九姨太好像沒聽懂一樣,繼續做她的畫。
盡管她無心爭寵,但幾個姨太太還是不喜歡她的性格,與她親密關系的人也沒幾個。
現在,無論是老太太還是老爺、夫人,都對她敬重有加,尤其是八小姐越來越風光。
如果說九姨太是沉穩的,那么她所有的激情都為了自己的女兒,只有見到自己女兒的時候,才能看到不一樣的她。
府里的女人聚在一起,總是不滿足,總以為自己才是最不幸的那個人,只有相互取暖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看到和體會到別人的不幸。
白老爺喜歡十三姨,其實是從她十七歲才開始,十三歲到十七歲的四年時光里,老爺只是欣賞她的舞蹈,很少與她在一起。
他之所以開始深深的喜歡上她,也不完全是她姿容出色,或是能歌善舞,而是她的心無城府。
十三姨的單純,來自于她自己認為的老道。
其實,她只是會察言觀色而已,完全與城府無關,而她的聰明卻是有目共睹的,連夫人也不得不說她是個孩子。
十三姨對老爺的關心,用體貼入微最為恰當。無論什么事,她都喜歡自己上手。
比如,夫人也喜歡親自給老爺煲湯,但全是下人們做好了,她端過來而已,但十三姨就不同了,她是真的自己做,而且連老爺的內衣也親自做,她說老爺的一切她都想親自上手,別人她不放心。
因她與老爺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吃的口味也極相近,所以,老爺到她這里來,不光是欣賞舞姿,也和他的胃口有關。
老爺越是喜歡吃她做的菜,她的技藝就越純熟,漸漸的,老爺離不開她的手藝,有時大家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故意不吃飽,反而來十三姨這里再開小灶。
有一年,放煙花的時候,一顆沒響的煙花,在老爺路過的時候,突然炸響,十三姨本能把老爺壓在身下……
老爺后來問她為什么?難道不怕把自己炸傷嗎?十三姨說自己的命都是老爺的,還怕傷著嗎?
“老爺,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十三姨情深意重地說。
老爺是個古板的人,府里的女人不是尊重他就是怕他,像十三姨這樣講話的人,她是頭一個。
老爺也許對所有女人都會有關心的時候,也會讓她們在一定的時間內得寵愛,但有了戀愛的感覺,還是在十三姨身上。
十三姨最開始學的是歌舞,但她們也常與唱戲的女子混在一起練習,她們的折子戲里恩愛纏綿的戲文,十三姨學會了不少。
家里也有戲班子,十三姨與這些唱戲的女子都熟悉,有的時候甚至可以客串一下,如果不是老爺攔得緊,她連唱戲的臺子也敢上。
老爺的女人不少,他的心卻停留在了十三姨身上。
有一年皇宮里有大喜之事,每個三品以上官員可以帶夫人和一個小夫人來皇宮赴宴,結果老爺不顧夫人的反對,堅持把十三姨帶進了皇宮。
雖然她臉上始終帶著輕薄的面紗,但還是讓很多大臣的夫人看見了她的真容。
十三姨也算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但去了皇宮,她有了一種小巫見大巫的膽怯,雖然她不時地講給其它姨娘聽,但那里的豪華和富麗總是回蕩在她的夢中。
黃小仙也聽過她的講述,她以為自己會不以為然,然而,在她的講述中,黃小仙也聽得入了迷。
故宮,黃小仙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但她每次都失望地還原著歷史的某個瞬間應有的繁華,其實,沒有人住的屋子注定沒有溫暖。
十三姨說她進宮后,先看到了幾個美麗的女子乘舟在碧池賞蓮,粉色或淺黃的蓮花吸吮著露珠,一點一點吐露芬芳,那幾個女子,不知是皇上的子女還是嬪妃,反正她們花團錦簇,一顰一笑之間容光煥發美艷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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