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滑就過去了一周。這天一早,沈嫣然被絮絮嗦嗦的開門聲驚醒。是養父母回了家。
“爸媽,這么早。一夜未眠吧?”
“是啊,你汪姨昏迷不醒,我們怎能離開呢?沈叔交待說,回他們家給你汪姨取些衣服。嫣然,你如果顧不上,我搭車去。”養母道。
沈嫣然看了看墻上的石英鐘,“時間還早,我這就去。”
沈嫣然迅速穿上衣服,接過養母手中的鑰匙,跑向院外的汽車。
半小時后,沈嫣然驅車來到了汪姨和沈叔的家。
家里除了一口老式木箱,并無其他家俱。沈嫣然很快就找到了汪姨的衣服。
這些衣服沒有一件入得了沈嫣然的眼——要么款式陳舊,要么已經掉色,要么幾近破爛。
沈嫣然捧著這些衣服,心情愈加沉重。說實話,汪姨年歲并不大,頂多五十上下,可是看上去,她卻老似七旬。
汪姨當年是完全可以離開沈叔的。那時,沈叔殘疾,汪姨娘家又堅決反對,如果不是因為愛情,汪姨怎么又有如此艱難的今天?
沈嫣然下意識地翻了翻箱底。一張發黃的老照片呈現在眼前——那時的沈叔那么帥氣,硬朗的身姿挺拔偉岸;汪姨也是美女一個,長長的黑發,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就像當下時尚的網紅。
沈嫣然仔細地端詳著照片,想像著他們當初雖苦猶樂的愛情,心里泛出陣陣苦楚。
也許這就是愛,這才是不棄不離,這才是風雨同舟,這才是相依為命。
沈嫣然被深深地感動了,淚水無聲地落向照片。
當她再次把目光轉向照片的時候,她的心里一動。她想起了那晚她無意之中看過、卻被汪姨匆匆收走的影集。
影集中的嬰兒是自己嗎?沈嫣然的心中又升起疑慮。
她仔細地在舊木箱里翻找起來。
哦?她的手觸到一個布包。她一陣欣喜,把布包取了出來。
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沈嫣然看到了那個神秘的影集。
她捧著影集來到門口,就著晨曦一一審視起來。可翻了個遍也未發現任何異樣。
這些照片真是自己小時留下的嗎?
沈嫣然決定從照片入手,探清自己的身世。她挪過椅子,坐在門口,取出照片,對著陽光辨認起來。
這是一組嬰兒剛剛出生時用手機拍攝的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但大致臉形有些相似。
沈嫣然繼續看下去,當她仔細辨認最后一張照片時,她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只見照片的背面寫著一行字:多多出生日留影!
多多?沈嫣然的眼睛瞪大了——沈叔和汪姨的女兒應該叫沈多多,而不是她沈嫣然!
沈嫣然氣惱地把收好的衣服扔到床上。正像王子欣料想的那樣,她碰上了騙子!
她撥通了養母的電話。
“媽,我們被騙了!我根本就不是沈叔和汪姨的女兒。他們的女兒名叫沈多多!”
養母愕然,“你說什么?他們是騙子?”
“嗯。”沈嫣然又問,“我該怎么辦?”
養母略略思考了一下,“你帶著汪姨的衣服先回來,我們想想再說。”
沈嫣然無奈,只好拾起床上的衣服,帶上影集,又驅車返回到自己的家里。
“爸媽,你們看,我們都被騙了!”沈嫣然取出那張寫有“沈多多出生日留影”的照片遞給養父母。
養父母一一看過,驚愕得張大了嘴。
“想不到騙子騙到我們家來。”養父氣急敗壞地說。
家里陷入沉寂。
正憤懣著,沈叔給養母打來了電話。
“黃大姐,醫院來催費用了,說是先預交10萬。你看能不能先讓我女兒沈嫣然墊付一下?”
養母一聽就來火了,“老沈,你是不是叫錯了?你的女兒應該叫沈多多吧?”
老沈猛然語塞,聽筒里一下安靜下來。
“老沈,我告訴你,我的女兒叫沈嫣然,不叫沈多多!你和我女兒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都姓沈。除此之外,你倆應該毫無關系吧?你以為姓沈的都能冒充我女兒的親生爸爸嗎?”
養母說著憤憤地掛掉了電話。
醫院里,沈叔尷尬地握著手機。他也是一臉的不解——自己的女兒叫沈多多不假,可是那不是在匆忙之中臨時起的名字嗎?也許被迫無奈遺棄之后又被收養的人家改成“沈嫣然”了呢?
他焦急地看著蘇醒過來但一直呻吟不已的老伴。
“老沈,你別怪人家。人家其實真的跟我們沒有絲毫關系。你也不想想,我們的女兒多大,沈嫣然才多大,多多比她大上五歲呢!”
“那我們的多多呢?”沈叔問。
“當時,我把女兒放在孤兒院門口,我沒走遠,一直躲在不遠的暗處觀察,后來我發現,我們的女兒被一輛轎車上的人發現并抱走了。那輛車牌我看了一下,好像是北京的。”
“哦?那你怎么瞞著我,說這個叫沈嫣然的就是我們的閨女?”
“我也是萬不得已。其實幾個月前我就到醫院檢查過,那時醫生就說我這病要趕緊治,不然就會癌變。所以,好幾個月來,我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就怕癌癥找上門來。”
“你就為了找錢治病把沈嫣然一家拉了進來?”沈叔有些憤怒。“老汪呀,你怎么能這么做呢?就是把我老沈的骨頭砸一砸賣了,我也絕對不會允許你這么做!”
“可是你有錢嗎?有這個能力給我治病嗎?為了照顧你,我這二十多年了,一直陪你生活在刺鼻的氣味之中,我這病就是在那種環境里才慢慢得上的。”
沈叔沉默了。他沒有能力拿出那么多錢。他的心比誰都焦急,都痛苦。
沈嫣然的養父母家,一家人都陷入到為難之中。
現在已經弄清,沈嫣然不是沈叔和汪姨的女兒,但是他們的善良又不允許他們放下這對可憐的老人不管。
“老黃,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先籌集錢,讓汪姨先治病,她的病好了再說錢的事。”養父沈良山說。
養母沉著臉思量了半晌,“就她家那個境況,什么時候才能還清咱家預墊的費用?”
沈嫣然也是非常為難。她痛恨沈叔和汪姨的欺騙行為,可是又理解他們的無奈。
就在一家人郁悶難當的時候,李丹陽打來了電話。
“嫣然,你是不是還在為汪姨住院費用而著急呀?我已經到醫院替你交了!”
沈嫣然一聽就火了,“誰讓你交了?你不要多管閑事好不好?”
聽筒里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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