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春歸

第七十八章 缺錢怎么辦

少女點點頭,平靜地答道:“那是個好征兆,舅舅且放寬心,我明日再來給您施針。”

謝清笙一時陷入激動的情緒,依然沉浸在剛剛雙腿的奇妙反應中,只得點頭沒有說話。

應氏拿帕子抹了抹喜悅的眼淚,一把抓住蘇襄的雙手,語氣顫抖:“老爺的雙腿真的能好?”

蘇襄淺笑回道:“會慢慢好的,舅母記著每日還照著以往給舅舅推拿就是。”

“噯,噯。”應氏摸著懷中鼓囊囊的荷包,想想好像給一袋金葉子給表姑娘貌似有點奇怪,少不了幾分埋汰人的意思,畢竟表姑娘又不是靠這個混飯吃的。

少女福了福身子告別謝清笙,抬腳往外走去。

應氏一個激靈過后忙追了上去,直到兩人走后。屋里的仆從才反應過來,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清晰的疼痛傳來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剛剛表姑娘真的是說三老爺的雙腿能好!

天老爺呀!

他從12歲就被分過來做三老爺身邊的小廝,見到過許多旁人見不到的主子心酸,當然他也是心疼的,畢竟跟了三老爺那么多年,已經有感情了。雖然大家都說老爺的性情孤僻,陰晴不定,可他知道那也只是被無助與羞辱逼到這個份上罷了。

他看到的三老爺是充滿書氣的清貴公子,這十多年來,偶有閑下來的時候,老爺都會親自教他寫字,下棋,半分沒有主子的架子。能跟到一位這樣的主家,是他的福氣。

出了院門,苗氏恭敬地跟在后邊,從應氏的表情里她已經大概知道結果了,便忍住了沒說話。

一路穿庭過院,出了侯府大門,蘇同文夫婦與蘇植已經等在那里,旁邊是已經備好隨時出發的馬車。

站在門口相送的謝品松深深看了蘇襄一眼,合手一揖拜別蘇同文一家。二太太與三太太和謝映月寒暄幾句之后,蘇同文夫婦就上了馬車。

蘇植拍了拍謝品松的寬肩,笑道:“等你下場了之后我們再約酒,給你慶祝。”

謝品松回笑著聳了聳肩,幾人按著剛剛來時的座位鉆進了車廂。

馬車緩緩開動起來,蘇襄顯得有幾分心不在焉,她的表哥論才學,除了三哥之外,確實是可以稱得上京中無雙,可是這一次的秋闈卻獨獨打了眾人的臉,謝品松并沒有如期盼中榜上有名。

他的這位表哥,有顏有才,更難得的是有一顆赤誠效忠朝廷,為百姓謀福利的心。跟他的父親,即蘇襄的二舅舅一樣。這樣的好官不能走上仕途確實是大漢的損失。

正常來說,秋闈只是恩科選拔的第一輪比試,就算發揮不常頂多就是拿不下解元而已,不可能連入榜的資格都沒有,說這其中沒有人為的因素不可能。

但以表哥的性子自己樹敵的可能性比較小,那么很有可能這個羈絆是沖著二舅舅謝清竹來的,謝清竹已經是官拜二品的工部右侍郎,如果兒子也入仕,那么就無異于如虎添翼。阻止謝品松進入朝堂,等于斬斷二舅舅羽翼未豐的臂膀。有了這個方向,再去查就明朗許多。

正想得入神之時,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在眼前晃了晃。轉眸一張清俊的笑臉入目。

“五妹在想什么這么入迷呢?”拈起錦盒里玫瑰糖送入口中,男子眼中笑意更深:“三哥怎么不知五妹還會做玫瑰糖?”

蘇襄眨了眨眼睛,帶點嬌憨:“我只是把做法告訴菱兒,實際做的人其實是菱兒。”

身邊的小丫鬟努了努嘴:“姑娘別拿婢子打趣了,婢子就只是幫忙煮糖而已。”

格糖的分量還是姑娘稱好的呢。

蘇植揉了揉少女黑亮的秀發:“如今妹妹是越來越能干了。”

今日五妹當眾治好了小表弟的短疾,剛母親說五妹還給外祖母施針祛寒。

今日之事,一開始他也看出珍珠表現的端倪,以為五妹說要表弟開口只是嚇唬嚇唬珍珠的而已,誰知道妹妹竟真能妙手回春。他從未知道五妹竟還會醫術,但是少女眼中呈現的明明是一潭澈可見底的汪泉,不藏任何秘密的純凈。不過,只要五妹不愿說的話,他也不會開口問。更樂得妹妹樣樣掐尖,那便更好。

回到東廂院,被菱兒抓著磨了一輪耳朵的阿碧在少女的閨房里替蘇襄輕輕地揉著兩側的太陽穴。

這手法是近來姑娘教她的,她也學得快,有時候按了沒一會,姑娘就睡著了。

沉默了半晌,蘇襄悠然睜眼:“喊菱兒過來。”

小丫鬟聽到傳喚很快眉飛色舞地出現在少女面前,以殷盼的眼神等著少女開口。

不知姑娘是不是又有新的計劃呢,這丫鬟生活真的是越來越精彩了。

少女素手一伸,掌心里躺著齊刷刷的小疊銀票。

阿碧與菱兒同時發問:“姑娘這是要買什么嗎?”

這么多錢,都可以買下一家店了吧。

果然下面就聽少女說:“幫我把仁和堂對面閑置的店鋪憑下來。”

伯府其實每個月都有月銀,對于正常開銷的伯府少女來說,錢自然不多,買衣裳用去一些,胭脂水粉又去掉一些,珠釵首飾又走了一些,慢慢緊緊也就是夠一個月的花費而已。不過過去幾年里蘇襄基本上都不出門,不施脂粉也不喜裝扮,大部分的月銀自然都是積攢下來了。

前幾天她讓啊碧盤算了一下,數目居然出于她的意料,加上及笄禮的賀禮兌換回來的銀子,憑下一家店還是綽綽有余的。

她需要查的東西很多,當然這其中各種疏通都是少不了銀錢開路,黃白二物雖是世俗之物,但是沒有銀錢卻是寸步難行。阿生那里找人吃酒套消息總得有些錢在手里才行,況且現在阿生都跑不過來,她還缺人呢。養人總是要銀錢的。

蘇襄想到方才在侯府時候應氏那奇怪的舉動,其實剛剛略一思索她便知道三舅母是揣著銀子的。聽侯府的下人說,應氏向來出手闊綽,待下人不薄,一賞便至少一兩銀子。剛剛瞧她那個的樣子應該是為了感激她而特意準備荷包,不,也許三舅母家財那么豐厚不需特意準備都隨身帶著不少銀錢。

沒拿出來或者是顧及她的感受,怕少女臉皮薄,覺得她是在埋汰人。

可是她想要啊!因為真的很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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