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比尚書府門第還高的人家在議親?”
女兒前幾日就催促她找媒人過去探探口風,雖說女兒家也不好表現得太主動,否則讓男方占了上風,以后女兒嫁過去地位就沒那么穩當了,她不就是晾了兩天,沒想到今日放榜了,謝大公子果真就是解元郎了。
婆子這次倒回答得干脆:“沒有哩,真要說起門第來,就沒有比尚書府還高的了。”
雖說右侍郎的大兒子中了解元,可她代表尚書府去的,沒有理由還拿喬吧,莫非還想娶公主不成,嘖嘖,這謝大公子不行呀。
站在門外廡廊的沈蕎,眼神暗淡下去,不動聲色地離開了吳氏的前院。
謝大公子并沒有意愿要與她結親,這倒是她意料之中的結果,想憑著禮部尚書府的門第就想讓他答應這門親事到底是不可能的,思及此處,少女唇角彎了彎,到底是她心中那位青松一般的男子,對于女子出身何處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
不過好在也沒聽媒人說謝公子擇了哪家的姑娘,說不定她還是有機會的。
沈蕎腦海里忽然想起了那只渾身雪白的信鴿,在她送信后的幾日,忽然父親就笑瞇瞇地跟母親說謝大公子年紀輕輕就才名遠揚,工部右侍郎剛正不阿,家風純正,與尚書府門當戶對,這才有了母親托媒人去右侍郎府上探口風。
而讓父親口風突變的,她就只能想到那位送信的神秘人了。
不行,她一定要去見一見那位蘇姑娘,雖然沒有任何明面上的證據說明送信之人就是那位聰慧無雙的女子,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夜色已涼,弦月高掛。
蘇植身著盛裝再次坐上去往攬容樓的馬車。
馬車一邊往前走,蘇植回頭看了伯府一眼,硬生生忍下了叫上五妹的沖動。怎么說五妹都是女子,帶妹妹去逛青樓是不行的。轉頭男子忍不住又蹙起眉來,可是沒有妹妹的銀子,他會不會出不了攬容樓的大門?
借著漫漫夜色的遮掩,蘇襄坐上了另外一輛不起眼的素色馬車,緊隨在前面華麗車篷后面。
而在素色馬車后面,又跟著一輛別致的香車。
沈蕎用手扶起車廂里的帳子,看向前面兩輛一大一小的馬車。她今天剛剛去了手帕交府上做客,因對方留她用了晚食,回來便晚了些。
而恰好手帕交的府邸與蘇府離得近,她就忍不住過來了。
其實她在桑葚胡同的巷口已經停留了好一會了,她沒有事先給蘇姑娘下帖子,何況這個時候也不是拜訪的合適時機,就這樣她在馬車里靜靜坐了一會。
卻看見一輛馬車從固恒伯府里離開,雖然離得不近,但是她能看出來上馬車之人便是那日晚上與謝公子一道的另外一位公子,也就是蘇姑娘的口中的三哥。
或許蘇公子是赴謝公子的約呢,忽然心里晃過這么一個念頭,沈蕎便讓車夫跟了上去,不料馬車還未來得及開動,固恒伯府里又駛出另外一輛小巧馬車。
拐出胡同巷口,很快三輛馬車便融入到店鋪林立的官道中,十分不起眼。
馬車經過了熙攘往來的三口茶莊,又經過了香味四溢的三鮮齋,拐過一條又一條的胡同。沈蕎時不時忍不住掀開車內的帳子往外看,心中納悶蘇公子到底要去哪里。好在前面的馬車也沒讓少女疑惑多久,很久就給出了答案。
馬車漸漸開到了荊花胡同,燈火越發亮堂起來,等攬容樓三個字躍然入目之時,沈蕎卻征住了。
“攬容樓。”少女默默念了一遍,這是酒肆的名字還是茶莊的名字,怎么她念著像是脂粉鋪子的名字。
等前面馬車的人先后都進去了,沈蕎才裊裊由丫鬟扶著下了車。信步往前走了過去。
“姑娘請留步!”鴇娘大步走了過來,擋了少女的去向。
沈蕎擰眉:“什么事?”
這店鋪居然還把客人攔下來,這么不懂事的伙計,也不知老板知不知曉。
鴇娘嫻熟地甩了甩羅帕,似笑非笑說道:“我們攬容樓不招待女賓。姑娘還是去逛逛前面的玉翠閣或是花容堂吧。”
沈蕎抬頭掃了一眼亮堂的招牌,不以為然:“不招待女賓?那也沒關系,我就進去找個人,很快便走。”
鴇娘當即換了一種神色打量著如花似玉的少女,眼里帶著同情:“進去也不成,我把女賓放進去了,我的青樓還怎么做生意?”
年中說來找人的小娘子也不少,一般都是捉*來的,不過這種情況向來都是給她下面的人塞點銀子就從后門進去了,這么明目張膽來捉人的倒沒見過,作為女子,這么不懂事是不行的呀。再掃一眼清麗動人的臉龐,鴇娘心中嘆了口氣,都說男人是個下賤的東西,這么個嬌俏的娘子,都能把她攬容樓大半的花娘比下去了,居然還出來偷吃。嘖嘖,都說即使家中嬌妻美若天仙,路邊沒吃過的豬都是香的。
呸呸,她的花娘個個都艷麗無雙,誰是豬了。
向來被教導要沉穩大氣的沈蕎此刻卻變了聲音:“青——樓?”
再掃一眼金字黑匾,難怪她就怎么覺得這店名怪怪的。
身后的紅袖忍不住拉了拉沈蕎的袖子:“姑娘,咱們還是回府吧。”
真沒想到,剛剛那位公子才學無雙,儀表堂堂,竟是個沉迷煙花之地的。嘶,謝公子與那位公子交好,莫不是在青樓認識的吧?
沈蕎轉身回到了馬車上,卻并沒有離去,眼光一直追逐著攬容樓出入的客人。
蘇襄并沒有跟著蘇植,而是徑直來到了事先預定好的吃酒房間,根據記憶,上輩子三哥死的時候,尸體是在隔壁房間被發現的,當時身旁還躺著個花娘,她雖然是跟在哥哥后面出門的,可是一路上阿生的車趕得快,即便是繞去了醫堂接上天養,也比三哥要早一步到了攬容樓。
蘇植剛來到送信之人說的攬容樓后院,便眼前一黑,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了身上。男子雖身量高大,卻是個只懂文墨的書生,對突如其來的襲擊顯然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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