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裘抱著弄霜回了屋里,黃狗也緊跟其后,弄霜討厭得很,對著這不識趣的黃狗齜牙咧嘴,企圖勸退。
但黃狗絲毫不睬他,還不怕死地蔑了他一眼,緊緊黏著玉裘的腳步,弄霜氣得直想跳下去撓它,但因著是此刻受了傷才重新得到主人的憐愛,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弄霜怎甘心為了只傻狗就這般棄了。
“霜兒受了傷,這幾日便由你來照看他吧。”玉裘心知弄霜對這突然冒出來的狗后生不悅得很,心想著萬一今后自己不在了,這兩個小家伙能夠相互扶持,相互陪伴,于是有心撮合他們倆增進情誼,和諧相處。
“主人不管霜兒了嗎?”弄霜心底是萬般不樂意,主人何時變得這般鐵石心腸,好歹把自己摔傷的是她以前的情夫,世風日下,竟讓這只傻狗來照看他。
玉裘懶得搭理他,素手輕撫,剎時間黃狗便化作一位濃眉杏眼的婀娜少女。
“櫻兒,可得好好照顧哥哥,知道嗎?”
落櫻還是第一次變成人身,想搖搖尾巴,卻發現自己的尾巴已經不見了,笨拙地扭了扭屁股,甚是不習慣。
“是。”雖說弄霜給落櫻的印象極其惡劣,但她一向聽從主人的話,說一不二。
玉裘滿意地點點頭:“霜兒多學著點妹妹。”
“哼...”弄霜不屑地瞟了落櫻一眼,還是高興不起來,反正他只要主人的寵愛,哪怕這黃狗乖上了天去,她也是與自己爭寵的勁敵。
接下來的幾日是倒是應了真香定律,弄霜在落櫻不計前嫌的悉心照料之下,傷勢很快就恢復了,便也打消了要與她勢不兩立的小氣想法,兩人很快便打成一處,弄霜還一心想著今后要為這好妹妹尋一個如意郎君。
“櫻兒妹妹,你同哥哥說,你喜歡什么樣的男子?”
落櫻正忙著將曬好的草藥收進屋里,聽到弄霜這沒頭沒腦的問話,愣住了。
“莫要害臊,像你這般的少女,懷春也是常事。”弄霜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說。
落櫻白了弄霜一眼,搖搖頭:“櫻兒只想生生世世守護主人身側,便心滿意足了。”
弄霜驚得跳起,這決計不行,今后他還盼著能與主人雙宿雙飛,怎的能有一個小跟屁蟲黏著,那些個非禮勿視的事,豈不是都不能做了?
“你這傻丫頭,怎的這般不開竅,人世間最美好的體驗莫過于一個情字,你得好好學學主人于你之前撿的那無憂妹妹,那丫頭野心可大著,這凡胎俗子還看不上呢!此刻正忙著勾搭天璣門的仙君,像她那種,想要什么便大著膽子去取的,才能干大事!”
“啊嘁!”無憂正頂著一腦袋的木渣在搗鼓如何造出她的夢中車,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手一抖,磨了半天的車輪,缺了好大一塊。
無憂慪氣得很,仰天長嘯:“啊!!!!”
她要瘋了……這該死的噴嚏!來得也太不是個時候了!
垂頭喪氣地撿起地上那被削掉的一小塊木頭,心想,干脆去找禮琛來把它黏回去吧。
無憂一直懷疑自己也有法力,只不過時而靈時而不靈,她在心里念叨著弄霜,弄霜就來了,此刻她正想到禮琛,禮琛眨眼也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跟前。
“怎么了?可是傷到了?”禮琛本是想著給來無憂送吃的,快要走到時,聽到屋里傳來無憂的慘叫,心下一緊,飛奔著趕到,見著無憂癱坐在木頭堆里,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沒有,你能幫我把這塊木頭黏回去嗎?我方才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它就廢了……”
禮琛見著無憂那慘兮兮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分明一開始他是想讓無憂在旁邊指導,伐樹削木和打磨這等要碰利器的危險活兒便交給他來做,奈何無憂是個死腦筋,套了他的大道理來說,這個寶貝必須由她親自打造出來,才能算得上是她的作品,死活不要禮琛插手,還說威脅禮琛說如果他硬要幫忙,她就喚了弄霜來將她接走,等掌門人出關之后她再回穹山來。
禮琛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得偷偷在旁邊守著,見著她快被樹壓死的時候,施法將樹換個方向倒,見著她用斧子劈自己腳的時候,又扶著額頭幫她操縱著斧子,無憂還美滋滋的以為自己對砍木頭這一塊天賦異稟,一劈一個準兒。
禮琛還深深地懷疑,那晚無憂并沒有喝醉,自己應當是做了什么不得體的事情,讓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才讓她今時今日這般膽大包天,拿去留穹山的事情來威脅自己妥協,這些個聰明的小手段,實在是又卑鄙又教他欲罷不能。
“好說。”
無憂見著禮琛望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心知他一定是又想要說交給他來辦,忍不住開口:“仙君可是喜歡無憂?”
如果不是喜歡,就莫要再這般體貼入微,做出種種教她誤會的舉動來呀。
禮琛微微一愣,神情有些震驚,注視著此刻眉眼中滿是認真的無憂,不知如何作答:“你……”
怎的她就能這般直接了當將喜歡二字輕松說出口?還有這一幕怎么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像是在哪兒經歷過一樣?
“雖然有點唐突了,但有些事情,無憂還是覺得說清楚些好。”
禮琛突然覺得這滿屋的木頭,木渣,襯不上他即將想要脫口而出的話,便帶著無憂去了弄霜的寶貝果林,此時正是結果子的時節,這漫山遍野的果樹上滿是殷紅的果子,一眼望不到邊,無憂看得不僅眼花,還饞的很。
她認得出,這是弄霜給她的果子,酸甜可口,她甚是喜歡,頭幾日禮琛還問他要了好些來送給自己,眼下禮琛這意思…莫不是要將這整個林子的果子都送給自己,來表露他的心意?
“這果子林不是你的吧?”無憂尷尬地看了禮琛一眼,她雖愛吃這果子,但禮琛好不容易與弄霜了清恩怨,可莫要再為了她,做出硬搶走弄霜辛辛苦苦種出的果子林來借花獻佛的傻事呀!
“噓……”禮琛示意無憂莫要說話,背對身去,腦子里飛快搜尋著在自己看過的戲文中,男子該如何對女子表明心意才能擄獲其芳心,整理好措辭后,便對無憂示以側臉,強壓下心頭的羞怯與不安,深情款款地說道:“你既喜歡吃這果子,那我……”
“唉!萬萬不可!”無憂趕緊擺手打斷他:“這林子可是弄霜辛辛苦苦種出來的,你怎能為了打動我,搶人家的?不可不可!我要是弄霜,我定是要追著你往死里揍的。”
氣氛煞時被破壞了個干凈,這醞釀了許久的情話,臉黑到極點的禮琛也沒法好好說出口了,瞪著無憂,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就差捶胸頓足。
“你這臭丫頭是在故意捉弄還是你腦子當真少根筋?”
“我禮琛好歹是位上仙,怎的需要與弄霜一只臭狐貍搶果林?”
“難不成你喜歡我在天璣門那又臟又亂的雜貨屋里對你表明情意?”
這一句句的奪命連環問,懟得無憂面紅耳赤,睜著眼睛,半晌才結結巴巴地憋出一句:“你、你兇我。”
“活該!”禮琛雖是心軟,但嘴上也不饒人,撇過頭不去看此刻滿臉憋屈的無憂,極力克制住緊張,裝作很自然的模樣:“本想說你喜歡吃果子,我便去…給你種片更大的來,你卻…卻是這般看我!氣人的緊,不種了,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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