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觀察著天眼儀內落櫻所處的環境,是在一個干凈又精致的房間里。
“照胤羅的計謀看來,落櫻姑娘目前還沒有生命危險,眼下的胤羅,尚且也會看在玉裘上仙的情面上,對她以禮相待吧。”
禮琛認同無憂的猜想,但他仍舊覺得這樣的待遇并非是長久的:“怕只怕他耐心被磨光之后,會做出什么可怕的決定來啊......”
無憂靈機一動,胸有成竹地對大家說道:“但足夠我做好鋪墊了。”
弄霜訝異:“你有何法子?”
“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無憂說這話時,仰頭對身側的禮琛綻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禮琛霎時間心領神會,只不過他隱隱間有些不安,畢竟這兩個人都不是善類,無憂真的有足夠的把握將矛盾引向他們兩個嗎?
只有無憂自己清楚,她往往是在進行下一步之前,就想到了所有可能發生的后果,如果是死路一條,她定會使出渾身解數去撥亂反正,當然其中有極大的賭的成分在。
但所有的事情都要因此而不敢行動的話,便是什么都做不成,只得坐以待斃。
禮琛追問道:“憂兒有足夠的把握嗎?”
“不管他是否是真心想要得到玉裘上仙,我只需要,激起他身為一個強者的爭斗欲罷了,而胤羅在那位眼里,本就是他最大的攔路虎不是嗎?”
弄霜和方茗聽得一頭霧水,齊齊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樣。
“你們倆在打什么啞謎?就不能說清楚些?”
無憂對弄霜的質問報以一個淡然的微笑:“你就且等著看戲就好。”
四個人就此分成了兩對,弄霜帶了方茗回方家報平安,而無憂和禮琛則是順著更生的意思去到了崎城縣衙。
哪知那知縣見著他倆時,臉都白了,跟見了鬼似的,豆大的冷汗順著鬢角一顆顆滾到地上去。
他癱坐在地上搖頭擺手,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一樣,嘴里不停念著:“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無憂瞬間聽出這個知縣的聲音,就是她被回夢樓綁架那次,在地牢里聽到的那個低沉的男人的聲音!
難怪他見著自己和禮琛,會是這等反應,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不,機會說來就來了。
無憂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位知縣,笑容狡黠:“我倒是有了別的想法。”
禮琛不解:“嗯?”
“走,帶我去皇城,這種小人,報應都沒找來,如何配得上這白來的功勞?”說完無憂便將那知縣踹倒在地上,踩住他的手,重重施力,揚起的眉眼之中露出些許狠色:“別想著元吉還能幫你死里逃生,他現在不過就是條在砧板上垂死掙扎的魚,你可知該如何做才能保得了你這條狗命,嗯?”
被無憂踩住的手上傳來的劇痛令他忍不住嚎叫出聲:“啊!!小人知道!小人明白!還請公子高抬貴腳!”
無憂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隨即語氣越來越重:“嘻嘻,你倒是聰明?抬腳?你以為我聽不出當日在回夢樓地牢里,碰小爺下巴的那只狗爪的主人就是你嗎?!”
踩住知縣手的那只腳越發用力:“作惡多端還想安然無恙?你這知縣當得還真是糊涂啊...”
“啊!!!”
無憂被他嚎得煩了,自覺沒趣,挪開腳從衙役的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長刀,扔到那還趴在地上涕淚橫流的縣令跟前。
刀身上的寒光反射在他原本就蒼白又猙獰的臉上,顯得更為狼狽了些。
“右手,自己卸。”
無憂扔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跟禮琛離開了縣衙。
全程圍觀吃瓜的禮琛終是忍不住開了口:“憂兒方才...”
“嚇到你啦?沒辦法啊...我好像是有點太記仇了。”無憂也意識到自己是第一次在禮琛面前露出這般殘忍無情的一面,略微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
禮琛趕緊笑著搖頭,寵溺地看向她:“不,殺伐果斷,我很喜歡。”
無憂俏皮地眨巴著眼,梨渦乍現:“嗯,讓我猜猜...仙君定是覺得,憂兒同你一樣都有著陰暗的一面,所以找到了共同之處,有了心理慰藉,所以才會更喜歡我,對不對?”
“......”禮琛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裝作沉思的樣子:“這都被你發現了?要不要滅口呢...這是個值得深思熟慮的問題。”
無憂也配合地裝作驚恐的模樣:“別啊,我好害怕。”
禮琛再也繃不住,笑開了去,伸出手刮了刮無憂小巧的鼻尖:“哈哈哈......你呀。”
皇城中。
禮琛和無憂將一紙告發信送到了皇帝的書房桌案上,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我有點想喝百花樓的桂花釀了。”
禮琛臉一黑:“怕不只是酒這么簡單吧?”
無憂崩潰地想,啊!真是什么也瞞不過這個男人!
只得一臉心虛地偷瞄了他一眼,理直氣不壯地弱弱開口:“實不相瞞,我想替紅薔贖身,救她于水深火熱之中!此乃善舉!”
禮琛陰陽怪氣地應道:“哦這樣啊。”
嗯?還有呢?就沒下文了?那他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看著無憂瘋狂眨動的眼睛和滿是期許的神情,禮琛也不忍再釣她的胃口,抬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笑說:“走吧,我也想瞧瞧令我家憂兒如此念念不忘的姑娘,是何模樣。”
無憂的腦子里突然蹦出紅薔那張嫵媚動人的臉,心里冒出異樣的酸意,搞不好禮琛會更喜歡紅薔那種類型的姑娘......她如果是個男人,興許早就拜倒在了紅薔的石榴裙下......
想到這里,無憂趕緊用力擺了擺腦袋,企圖讓自己停止這等荒唐的臆想來。
哼,這話分明就是禮琛故意說給自己聽,想讓自己也嘗嘗吃醋的滋味兒,她才不會上當呢!
雖然如此口是心非地想著,但無憂意識到,自己方才的確是在吃紅薔的醋。
真的好奇怪啊,簡直是莫名其妙地就出現了這種感覺,真不是個滋味兒......
禮琛看著無憂那張表情豐富的臉,實在討喜得很,沒忍住吧唧一口親了上去,湊在無憂的耳際輕聲問道:“在想什么?”
還明知故問!虛偽!
“在想我要是個男人的話...”還沒等無憂來得及說完,禮琛的吻便落到了她的唇上。
一陣被索取后,無憂紅著臉乖乖閉了嘴。
“不許你再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