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不像有些學員連儲物戒都買不起。
小兔崽子,竟敢上趕著送上門來,膽子不小!林淵心中冷哼,笑道:“你不是喜歡黎裳嗎?這可是黎裳給我的,是黎裳的東西,你不要嗎?”
簡上章翻了個白眼,“我要來沒用,給你的,你收著就好。”
“唉,這同雙鈴我還沒玩過,真有用嗎?”林淵說著拎在手上施法搖晃起來。
察覺到鈴鐺上的法力波動,簡上章臉上神色瞬間變了,蹭一下站起,撲上去雙手一捂,“這不能隨意亂玩。”
結果見林淵似笑非笑的樣子瞅著自己,頓時悲憤跑人,“林師兄,你不地道,你不地道啊!”
然剛跑到門口,便聽外面傳來黎裳的聲音,“林師兄。”
簡上章立刻調頭往回跑,東張西望一番,見實在是無地方可躲,只好閃身進了洗漱的小間,臨進去前還壓低著嗓音叮囑了一句,“什么都別說,否則我跟你沒完。”
林淵一把將茶幾上的錢票推向了對面位置,才對外面招呼一聲,“進來吧。”
黎裳當即推開了厚重鐵門而入,走到茶幾旁問:“林師兄有事找我?”
“坐。”林淵伸手示意。
黎裳坐下,發現跟前竟然放著一張能提現十萬珠的錢票,不解道:“這是?”
林淵淡淡笑道:“這個嘛,有人不讓我說。”說罷還回頭看了眼某個地方。
黎裳頓時警惕,起身四顧,最終闖入了洗漱間,逮住了某人,里面傳來喝斥聲,“簡上章,你躲在這里鬼鬼祟祟作甚?”
“我沒鬼鬼祟祟…”簡上章嘟囔著被趕了出來,灰溜溜出來瞅向林淵的神色那叫一個怨吶,警告的意味很濃。
還敢威脅我?代價可是不便宜的!林淵笑而不語。
兩人到了茶幾邊,黎裳指著那張錢票,喝道:“說,這什么意思?”
簡上章賠笑道:“什么什么意思?”
見他不老實,林淵出聲了,“其實也沒什么,喊你過來,是有件事要找你核實,簡上章說你去不闕城,其實只是想…”
“林師兄!”簡上章疾呼一聲,差點沒當場給他跪下了,那叫一個誠惶誠恐。
這真要說出了黎裳去不闕城只是死要面子其實呆不了多久的話,讓黎裳知道了他在壞她好事,丟了她面子,非跟他拼命不可,殺他也許不敢,只怕要立馬反目成仇。
林淵道:“你怕什么?你不是說她想去跟隨羅康安學習嗎?”
“呃…”簡上章愣了一下,之后連連點頭,“是是是,她就是想這樣,瞞不過我。”
黎裳面露狐疑,感覺不對勁,又指著錢票問,“那這是怎么回事?”
林淵伸手拿了錢票,晃悠在手,“這是我自己的。他說他喜歡你,說也想跟你去不闕城,我懷疑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拿出了這個數,說只要他愿意給我這個數,我便答應他。結果他似乎不太愿意,獲悉你要來,還不讓我說。簡師弟,現在我把人給叫來了,我再問一次,黎裳值不值這個數?”
訛詐!這是赤裸裸的訛詐!簡上章心中無比悲憤,可見黎裳這個死要面子的女人眼中余光正若有若無地盯著自己,當即大叫道:“誰說我不愿意的?我只是不想讓黎裳覺得把她給物化了,她豈能用錢財來衡量。”
說罷翻手憑空抓出一把零零碎碎面值的錢票,拍在了林淵跟前,“給!差你的改天補上。”
那眼神里卻是另一種意味,似乎在說,算你狠,你給我等著!
心里也有些痛,他家不是沒錢,可也不會沒底線的給他胡亂糟蹋,二十萬是他全年的開銷,不會再給了,另有特殊開銷的話可以告訴家里做商量。
本以為給出十萬辦事,剩下的錢緊一緊也夠用了,誰知加一起居然還不夠訛詐的。
現在沒辦法了,回頭只能是聯系一下云軒城的大商賈,看能不能瞞著家里悄悄給送點來。
這點錢,林淵看不上,搞一搞簡上章都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看看兩人的神色反應是否正常,要確認一下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他不可能輕信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跑來的莫名其妙的話。
看兩人神色反應不像是演的,林淵一句話輕飄飄揭過,“好了,跟你們說點正事,幫我個忙。”
黎裳目中余光從簡上章身上挪開了,問:“什么事林師兄盡管說。”
林淵:“幫我查一下,這次參加大考的一萬人當中,哪些是有勢力背景的,查出來后把那些人的情況給我。”
靈山十萬學子,都是十年一次的梯次招收進來的,每屆只有一萬人,十年一考,輪上一周正好每屆都能滿百年,他要的就是本屆的,不參考的現在要來也沒用。
簡上章頓時暫忘了不快,目露狐疑。
黎裳亦驚疑不定道:“林師兄,你要這個干嘛?”
關注這些人,一聽就給人圖謀不軌的感覺。
干嘛?林淵心中漠然,自然是要讓有些人無法畢業。
這次他既然回來了,既然決定了要在靈山立足,何況局勢對自己有利,他若是不抓住機會趁機搞點什么,未免有些對不住自己。
今天才剛來,人便一批批的來,出乎他來靈山之前的預料,尤其是還冒出了兩個主動送上門的。
雖才剛回來,但不妨礙他開始對布局先展開頭緒。
這番心思自然不會吐露,還得掩飾,反問道:“我問你們,你們知道本次大考的考題嗎?”
簡上章略搖頭,黎裳沉吟道:“應該還有幾個月的時間,這次是由仙庭主考,考題不會這么早出來鬧得人盡皆知。”
林淵:“正因為不知道考題,我才要了解其他人,尤其是這些先知水冷水熱的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簡上章頓時滿心鄙夷,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都考多少次了,有這心思早干嘛去了?
黎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林師兄言之有理,放心,這個簡單,明天一定給你答復。”
林淵瞅向簡上章,問:“簡師弟,你是想讓黎師妹一個人辦這事,還是打算跟她一起。”
簡上章忙精神一振道:“一起一起。”有名正言順一起相處的機會不想錯過。
黎裳不屑,“不用,一屆當中也沒那么多有勢力背景的人,區區小事,我一人足矣。”
簡上章賠笑道:“協助,幫你跑腿打雜。”
黎裳還想拒絕,林淵出聲道:“這是我最后一次從靈山畢業的機會,我不想出現什么失誤,還是兩人一起吧,有個幫助拾遺補缺的也好,就這么定了。”
雖是初識的兩人,但使喚起來已是駕輕就熟,透著那么一股揮灑自如的味道。
簡上章忙應下,“是是是。”心里嘀咕,總算你辦了件好事。
人家明顯在刻意幫他創造機會,心里的氣順了一些。
黎裳嘴撇了一下,見林淵堅持,也就沒說什么。
“去吧。”林淵揮了揮手。
兩人就此告辭而去,走時,簡上章還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茶幾上的錢,這可是他一年的開銷費用啊!
林淵瞅見,立刻補了句,“這錢你拿回去吧,開玩笑而已,我不差這點錢。”
簡上章看了眼似乎什么都沒聽到的黎裳,有點牙癢癢,心道你若真有這心,回頭給我好了,干嘛當黎裳的面說,當即很硬氣道:“我給的錢,沒收回來的道理。”扭頭大步而去。
林淵笑了笑,對他目中的恨意并不在意,若連這么個人都拿捏不住,他這次也不用回靈山了,從這廝一頭撞來滿嘴的敢說開始,就已經在他手上了,管不住自己的嘴怪誰?
揮袖收了桌上錢票,起身到了門口目送,也頗為感慨,感受到了屬于年輕人的張揚,雖青澀,但這何嘗不是一種美好。
他揮手關門轉身,左右看了看室內,嘀咕自語了一句,“這小子不是什么好鳥,這里似乎還缺了點什么東西……”
“黎裳,咱們去哪?”空中飛身追上黎裳的簡上章問了聲。
黎裳:“自然是先找那上萬人的名單,咦…”突然頓停浮空,回頭看向了那山頂關閉的洞門。
緊急跟停的簡上章意外,問:“怎么了?”
黎裳也講不清怎么回事,怎么就毫無違和感的聽了對方的話,對方那揮灑自如的氣度可不像是生手,而她也算是頗為傲氣的人,就算愿意,被人支來支去一般心里是會有些不快的,但這次居然沒有,好像被吩咐的理所當然一樣。
總之就是現在才回味過來,遲疑道:“這位林師兄舉手投足間可不像是個三屆都不能畢業的人。”
他們見過修行學業差的人是什么樣的。
聽她這么一說,簡上章也反應了過來,“是啊,狡猾的很。”
“狡猾?”黎裳看向他。
簡上章忙改口道:“我是說看起來沒那么木訥笨拙。”
當天,兩人差不多忙了一宿才把事情給搞定,黎裳慶幸有個幫手,動手后才發現從上萬名單中篩選出要的東西沒想象的那么容易,遇上不能確定的還有人馬上幫忙打電話聯系人打聽。
簡上章是忙的不亦樂乎,甚至感覺收獲頗大,這次可是大晚上的在黎裳房間和黎裳共度了一夜,回頭讓人傳點緋聞出來,也好斷了某些人的念想。
大早上的,兩人再次找到了林淵,把名單給了他。
拿著名單看的林淵問:“都在這里嗎?”
黎裳:“是的,應該沒什么遺漏,除非有過于低調的。這都是百年前考入的,那時還好,要是當下的話,怕是會不少。這批當中有背景的人并不算多,有點背景的也就百來個,有相當背景的也就六個人。背景最大的恐怕就是木神的孫女和琳瑯商會會長干女兒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