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齊文絹一直和齊文紹在一起練武。
別看她年紀小又是個女孩,可是,練武的時候,她是真下功夫,且資質比齊文紹還要好。
再加上安寧給她找的武師傅確實有真本事,齊文絹練了幾年,不管是力氣還是招式那都是不錯的。
而齊瑞不過就是個文人,這幾年又沉迷女色,早已年老力衰,哪里是齊文絹的對手?
齊文絹沖過去攔在安寧面前,下意識的抬腳就朝齊瑞踢去。
齊文絹這一腳的力氣可不小,再加上她是拼了全力踢的,一腳把齊瑞踢出去老遠。
眼看著齊瑞都飛出去了,齊文絹傻眼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把自己的父親給踹出去,她原本只是想保護母親,沒有想要怎么著齊瑞的。
“娘。”
齊文絹挺害怕的,一把抱住安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讓他打你,我沒有想打他。”
安寧心里其實挺痛快的。
她根本一點都不擔心齊瑞,而是笑著安撫齊文絹:“娘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好了,咱不哭啊,走,娘帶你去外公家。”
安寧才不理會齊瑞有沒有被踢出毛病來,徑自帶著齊文絹從齊府離開去了葉家。
齊瑞眼睜睜的看著安寧離開,想要阻止,可他根本起不來,下人們也不敢阻止,只能氣的心口疼。
好半天,齊瑞才撐著站起身。
他被齊文絹這一腳踹的是真疼,胸口處火燒火燎的難受,又好像是出岔了氣,肋骨那里都是刺痛的。
他喘著粗氣看著門口好一會兒,然后……
齊瑞竟然蹲在地上哭了。
他完了,真的完了。
庶子成了別人家的孩子,長子和長女還亂倫,小女兒又那么不孝,四個孩子,沒一個能和他親近的,齊瑞這般大的年紀,原先以為兒女雙全,春風得意,到頭來都是一場空,他滿心悲哀,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
哭完了,齊瑞不得不收拾爛攤子,他先叫人把趙三丫扶回屋里,又拽住齊文維去書房說話。
“父親,如今可怎生是好?”
齊文維也是焦頭爛額的,根本不知道這事要怎么辦?
齊瑞沉思片刻:“一會兒你去康樂郡王府找文紹,求他在郡王那里好生說情,把趙氏是你親妹妹的事瞞了,我去葉家找你母親求情,讓她也別往外說,事已至此,我們是萬萬不能承認趙氏是你的妹妹的,不然,咱們爺倆都完了。”
齊文維想想,如今也只能這么做了。
如果他還沒有娶趙三丫的話一切都好辦。
可如今他和趙三丫孩子都有了,那就只能把趙三丫的身世抹平了。
他就是擔心安寧,怕安寧因為恨周貞娘,不愿意幫忙。
齊瑞也想到這一點,不過他不是很擔心。
拍了拍齊文維的肩膀,齊瑞道:“莫太擔心了,你母親不會往外說的,畢竟文絹也是你妹妹,兄妹亂倫,這對文絹的名聲也不好,若是傳開了,文絹也毀了。”
齊文維想到齊文絹,真正的大松了一口氣。
是啊,他險些忘了齊文絹。
那是他的親妹妹,齊家兄妹亂倫的名聲一傳,恐怕會有好多人想到齊文絹,葉安寧可不愿意毀了她的親生女兒。
想透了這些,齊文維整個人都放松了。
齊瑞這時候突然又開口:“去弄些打胎的藥給趙氏灌下去。”
齊文維一愣,然后重重點頭:“我知道了。”
緊接著,齊瑞和齊文維各自行動,齊瑞去葉家找安寧,齊文維尋了齊文紹說情,費盡了口舌終于求得齊文紹和安寧幫忙保密。
安寧到了葉家,先把齊文絹安頓好了,就去見葉頌。
她一進書房的門,就聽到葉頌低沉帶著怒氣的聲音:“跪下。”
安寧關好房門,迅速的跪在了葉頌面前:“父親,求父親救女兒性命。”
葉頌陰沉著臉看向安寧:“我竟沒想到你膽子這般大,混淆皇家血統,你干的好事。”
安寧并不害怕,她垂頭,低低哭泣著:“女兒沒辦法,不得不這樣做,求父親恕罪。”
“你,你……”
葉頌又氣又心疼安寧,還有些膽寒和害怕:“這樣捅破天的事你都敢做,誰給你的膽子……”
別人都以為齊文紹是康樂郡王的兒子,可葉頌卻知道,齊文紹的確是齊瑞的親子,這事,叫安寧鬧了一出偷龍轉鳳,把那么多的人給耍的團團轉。
這讓葉頌不得不重新審視安寧。
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安寧,其中有打量以及探究。
安寧跪的穩穩當當,一點都不心虛,更不害怕。
“父親,趙氏如果成為郡主,女兒和文絹都沒有活路了,女兒不得不這么做。”
安寧一邊說一邊抬起頭來,和葉頌視線碰到一處,她也不躲閃:“如果父親心疼女兒,就幫女兒一把。”
葉頌最終還是敗在了對安寧的疼愛之心下。
他是慈父,對安寧這個小女兒傾注了滿腔的父愛,又如何忍心揭穿女兒,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呢。
葉頌頹然坐下:“你,你做的好事,如果只是普通的宗室之子,你這么偷龍轉鳳也就罷了,可那是康樂郡王之子啊,你要知道,當今無子,而康樂郡王是和當今血緣關系最近的宗室了。”
葉頌的意思很明確,如果當今駕崩,康樂郡王的兒子很有可能就是繼任者。
而齊文紹并沒有皇家血統,安寧這算是改朝換代了。
安寧卻沉聲道:“父親,這天下從來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朝代更迭,物是人非,本就是常事,女兒自認才學不輸這世上任何一個男兒,卻因男尊女卑不能施展報負,相反,還要被囚在后宅那四方天空之中,任由齊瑞那個狗東西欺騙折辱,女兒不甘心。”
安寧一句話,讓葉頌沉默下來。
“父親,這事對女兒,對葉家都是好事,文紹如果坐了那個位置,才能保我們葉家平安,才能,才能幫女兒報仇。”
葉頌也是個人,他想的也是護著家族,且讓安寧歡喜和樂。
他也知道,事已至此,如果這事捅出去,對安寧和葉家都是滅頂之災。
他不但不能捅破,還得幫安寧瞞著,幫她瞞的死死的。
葉頌長嘆一聲:“你,起來吧。”
安寧順勢站了起來,走到葉頌身后,眉開眼笑的幫他捏著肩膀:“父親,還請再幫女兒一把,過兩年,幫文紹造勢如何?”
葉頌又是一陣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