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妖怪?
這是他的幻覺吧?!瞅著屏幕里的女生歡快地收起扇子,高舉鋤頭松土挖坑,現代的神仙/妖怪這么接地氣?有法術不用非得手動才顯得自己像人?
哈哈,活見鬼了。
羅哥強撐精神跌坐在地,倚靠在電腦桌的桌腳旁,拿起旁邊的烏甘酒灌了一大口。本來想靠意志力撐下去的,但方才的幻覺太驚人,先喝一口清醒清醒。
一股嗆喉的辛辣味灌入胸腔,他目光放空,不由自主地憶起兒時的往事——
小妹出生的時候,他在醫院見過她的模樣,全身通紅,皮皺皺的,像個小老頭。手里攥著的一塊“結石”,那塊“結石”還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成形。
漸漸長大了,越長大話越少,經常呆呆地看著一個地方。
她是看見什么了吧?除了別人的死期,她還看到什么?沒人知道,包括自己的家人。
“哥,你是S.B嗎?這事能告訴別人嗎?萬一對方是壞人把我抱走怎么辦?”小時候,得知他把扇形石的事告訴小年,她皺著小眉頭一臉糾結的看著他說。
當時她四歲還是三歲?不太記得了,只知道她一本正經且十分淡定的罵他。奶聲奶氣的,語調也不高,臉上看不到半點緊張的神色。
他不懂什么叫S.B,只猜不是什么好詞,如今想起,他果然是一枚大傻.B。
可惜他當年只知嫌她煩,還覺得有人肯抱走她挺好的。
如今想想,她說得對,如果被人知道她是鐵扇公主投胎(他認為),絕對會把她抱走啊臥槽!
想到這里,他頭痛欲裂,忍不住雙手抱著腦袋撞墻,一下一下的。
這幻覺太厲害了,他得趕緊清醒,萬一待會兒理智盡失,沖出房間把妹子當成妖怪來襲擊就慘鳥。
因為他打不過,被妹子一拳撂倒會很尷尬……
說回羅青羽,她正在后院菜地種藥。
第一次用扇,時間不夠長,力度不均勻,末端的有一部分烏甘草燒了一半。若從天空往下看,應該看到它像被狗啃過似的,而有些草的根部也未燒透。
無妨,除了草籽能夠春風吹又生,其余的皆是肥料。可惜扇子無法耕種,手動松土也很浪費時間。
幸虧她力氣大,不累,很快就把近半畝的地翻一遍。
不知不覺地,她把藥種全部埋好,澆了一遍水,完成。
為免爸媽不知就里,把它們挖掉,必須在旁邊插幾塊牌子說明一下。她做事習慣一氣呵成,老媽用剩好多牌子和油性筆放在倉庫里,用水也擦不掉那種。
可等她一抬頭,發現太陽已經微微西斜。糟糕!忘記做午飯給大哥吃。忙拎起農具回到水槽邊清洗干凈,擺回柴房里,
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
她來到廚房,往灶里塞一大把枯枝萎葉,等火燒旺了再往里邊架三根木柴。像老媽那樣,只塞幾片枯葉就能點燃兩根柴的技巧,她始終沒有學會。
往一口鍋倒入清水等待煮沸,期間,她到菜園摘了一把嫩綠的通心菜和幾只小番茄回來洗干凈。
然后,用旁邊另一口鍋煎了四只雞蛋,煎至邊緣微焦。半熟,不用放鹽,直接倒點醬油便很入味了,再把番茄切開小瓣一起混炒。
水沸了,放入面條煮一陣,然后將番茄炒蛋一并放進去,添一把洗干凈的通心菜,再撒一把辣椒面……呃,算了,老哥不太喜歡吃辣,收回罪惡的手。
隨便煮兩碗面條一下,吃完這頓,下一頓晚餐馬上又要開始鳥~。
不一會兒,兩碗熱騰騰的面條擺在主屋庭院的梧桐樹下,羅青羽去敲大哥的房間門。
“哥,吃飯了。”敲了好久都沒人應,她不由皺眉再敲,“哥?”
還是沒動靜,她遲疑片刻,伸手推推房門,咦?推開了,沒鎖。
“哥?”
老哥的房間依舊很暗,被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透過窗簾滲透的朦朧光線,她清楚地看到大哥垂著頭,背靠一張桌子的桌腳坐著。
而桌面上正在反復播放一個鏡頭,她定眼瞧了瞧,哦,鏡頭里有一位少女站在菜地邊,手里拿著一把扇子在扇來扇去,扇來扇去,扇……呃,好眼熟啊!
靜默半晌,一滴汗從她的額邊滑落……
與此同時,一直低垂著頭的老哥抬起了頭,目光銳利地盯著她。
呃……
一個小時后,庭院里,梧桐樹之下,羅家兄妹邊吃面條,一邊拿著把青扇在研究——
“這就是那塊石頭進化的?”好神奇呀!羅哥將它翻來覆去地看,愣是看不出特別之處,“X寶上應該有這種類型的扇子,改天你多買幾把回來擺在客廳。”
“為什么?”羅青羽不解。
“魚目混珠。”羅哥說著,把扇子還她,“收好。”
羅青羽接過扇子收好,嘆道:“還有那解藥,哥,要不要拿去檢測一下?”
“不用,下次有這種藥直接給病人吃,別自己試藥。”羅哥想了想,“解藥的事先別跟媽說,你找個時間把配方抄出來,放到媽書房的藥書里邊,選舊書……”
最好是老古董級的典籍,這樣,就當是老媽無意中發現的古傳秘方。
日后若無意中說出去,亦經得起考究。
那十八種藥材還是要種的,在旁邊多種幾樣混淆視聽。被毒品害慘的人太多,如果老媽將來能夠研究出解藥的方子,必定造福萬民。
他今晚服用解藥丸,日后隨身攜帶一小瓶烏甘酒作掩護。若能回到崗位最好,不能就算了。國外進修只是暫停,過完今年,他將回校繼續未完的學科。
即使回不到警察的行列,若有需要,召必回,他會盡好自己的責任。
包括,他身為大哥的責任……
傍晚時分,只有老爸一個回來,老媽獨自回西環市辦手續去了,過幾天才能歸來。
有老爸在,羅青羽第二天便回學校簽交志愿確認書。之后,她在枯木嶺的每個晚上進入丹爐山練習掀蓋大業。
她并未將扇子的全部秘密告訴大哥,只說里邊有一個空間,藏著許多種子和一些丹藥,輕輕一抖就能出來。
羅哥也不追問,晚上,他拿著妹子給的一顆解藥嗅了嗅,然后毫不猶豫地扔進嘴里。
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一點異味都沒有。
毒癮發作的滋味太難受了!
他以為從此要生活在地獄里,沒想到竟有重獲新生,見證奇跡的一天。
第一次覺得窗外的涼風如此溫柔,第一次發現屋里燈泡的光芒如此溫暖,第一次覺得身上的汗如此的……臭!巨臭!簡直臭不可聞!
一秒都忍不了,羅哥的房里,一道身影迅速沖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