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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曼琳沒料到她會這么說,微怔,“為什么不進單位?你學校也不回?”
羅青羽搖搖頭,“不回,如果你同意的話,在合同書上注明我可以提前一個月離職,除非出現特殊情況。”
“為什么?”見她來真的,高曼琳愕然,“你不是看重前程嗎?”
當年實力不允許她兩樣都要,今天為嘛要拒絕上進的機會?她要徹底放棄溫遠修這個朋友嗎?
“我不想被人卡住脖子,”羅青羽解釋,“給你打工就不同了,你靠山多,就算有人針對我,她也不可能讓帝舞學院的老師全部否決那些資質優良的學生。”
高曼琳的機構收費超級昂貴,能把孩子送進這里培訓的非官則富,或貴氣逼人。
她勢單力薄,必須站在肯罩她的,又有一定知名度的強者身邊。回校任教的話,她的工作要嚴格按照領導們的安排進行,為了學生,她還要忍受一切刁難。
太憋屈了,她做不到。
在外邊多好啊!天高海闊任她飛,每年回歸都市開闊眼界的順便教育下一代,不至于白瞎自己的一身舞(武)藝。
另外,她的工作地點不在帝都。惹不起,她躲得起,今生今世甭指望她在這里跳一支舞。
高曼琳:“……成交。”
這妞的行事比蕭素梅更大膽,像在挑釁某些人,和某些東西……
工作的事情解決了,每年9至11月到魔都的培訓機構上課,包食宿以及幫繳五險一金。另外,高曼琳知道她惹上官司的事,表示可以提供得力的律師給她。
羅青羽謝絕了,一事不煩二主,除非戚哥介紹的律師不靠譜。
第二天大早,羅青羽陪父母和義父義母到學校走一遭。大學近四年,四位長輩從未來過她的學校,好奇心特別大。
期間,她被校長叫去辦公室談談工作的事情。
“高曼琳同學確實信得過,可畢竟不是正式院校,回學校等于鐵飯碗,你要考慮清楚。”得知她拒絕任何事業單位,老校長力勸,“別意氣用事毀了大好前程。”
不管校長好說歹說,羅青羽始終不肯松口,兩人正拗著,又有單位找到學校來了。
等他們來到辦公室,羅青羽一瞧,喲嗬,又是那兩名軍裝。
“我們知道你最近惹了官司,不如這樣,你接受我們的工作安排,我們幫你解決一切困難,如何?”領教過她的執拗,這回他們直接說出意圖。
這里是學校會議室,只有他們三人,可以開門見山。
“我們領導十分看重你的能力,帝音門口發生的事已被壓下,無論是監控或者目擊者都沒有任何證據留下,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男軍裝補充說。
“警方說我沒錯。”羅青羽看著他們,語氣平靜,“不管法律怎么判,除了賠償,我都接受。”
包括坐牢,等她出來再找那司機的家屬算帳。
看著軍方代表再一次失望而返,老校長樂呵之余,不再強求羅青羽留下。年輕人志向高遠不甘受工作束縛,等她哪天玩膩了,想通了,說不定就回來了。
離開之際,羅青羽向校長告假,借口家有急事需要處理。
大學的課程在大四的第一個月全部修完,如今學生們都去實習了。找到工作的她不必申請實習,準備期末考試和著手論文即可。
比賽的同學回來后將直接安排工作單位,亞軍也是獲獎,一樣有獎勵。校方還有一筆獎金發放,可能不多,聊勝于無。
得到校方的批準,總算了劫一樁麻煩,至于到相關單位參加慶功宴什么的,她一概不去。
接著,羅青羽在陪四位長輩到處游玩之余,抽空和戚哥介紹的律師見了一面,簽了授權書,又在警局登記自己即將要去的地方,表明她并非心虛潛逃。
終于把雜事處理完,讓父母陪義父義母繼續留在帝都玩,她收拾行李說要獨自去旅行,放松放松心情。
女兒的殺傷力,做父母的再清楚不過了,象征性地叮囑她一番便放行。
翌日,背著包的羅青羽在機場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而后頭也不回去辦理登機手續。
她不知道蕭老師目前怎樣了,希望來得及……
“什么?!她走了?她不要前程了?!”某區指揮部,一名五十多歲的老人指著站在面前的年青軍裝,“鐘顯軍!連一個人都留不住你說你有什么用?!丟不丟臉?”
“丟臉。”鐘顯軍站姿筆直,老實承認錯誤。
“你不僅丟我臉,還讓我很失望!”老人氣得猛捶桌面,“還有那羅宇生、羅賓,這么一個好苗子他們居然藏著掖著,是何居心?一點思想覺悟都沒有!”
“對,理應重罰。”
“罰個錘子!人家一個退伍老兵,一個正在生死線上,怎么罰?!”老人火大指著他罵,“你少在這泄我的火,告訴你,她要是被崔家截走,我唯你是問!”
“放心,她拒絕我們,同樣不會買崔家的帳。”這一點他可以保證,那姑娘的脾氣很容易揣摸,不好掌控罷了。
話雖這么說,但那是人才啊!一拳捶爆車頭的人才世間能有幾個?
“唔,不行,”老人在原地踱來踱去,左思右想始終不甘心,“這樣,你馬上把她的檔案調過來,再想法子跟她的父母聯系,務必把人給我請回來。”
無論陰謀陽謀,能逮住“貓”的就是好計謀。
“我之前一直想這么做,后來經過接觸判斷,她的思想已經成熟很難再改變。另外,據郭子兩次的觀察,由于長期受到壓迫,她出現幾分反社會傾向……”
如若強求,恐怕他們“請”進來的不是友軍,而是喪心病狂的瘋子。
老人沉默半晌,方從牙縫里迸出一個字:“滾。”
“是。”
年青人一個立正,轉身,大步離開領導的辦公室……
與此同時,在帝都的東平別墅區里,南露受邀參加一位名媛的生日宴。到場的人非富則貴,她不卑不亢,總能與之談笑風生。
“哎喲,這位羅青羽是誰家的千金?瞅瞅這臉蛋兒,這氣質,嘖嘖,如果不化妝也這么好看就厲害了。”
來參加宴會的不一定是年輕人,年長的女眷們同樣也多。
“是位寒門學生,挺有天賦的,聽說那蕭素梅拼命打壓她就是為了保住她不引人注意,可費了不少勁。”
花若盛開,浪蝶的蜂擁而至會使它過早枯萎,就熬不到今天的四海飄香。
“難怪……”說話的婦人悄悄瞄一眼陽臺外的身影,“她未來弟媳婦嫉妒,要雇人撞斷她的腿。”
“唉,聽說那岑家要破產,她(南露)賣掉一間商鋪把錢給了岑家,希望助他們度過難關。誰知那岑家閨女不爭氣,居然雇人行兇被抓了……”
更悲催的是,南家公子準備和岑家女年底結婚的,現在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雖然南露因此獲得一些好名聲,到底是人財兩失,損失慘重。
“哎,小戶人家小心眼,見不得他人好,可憐她(南露)白費一番苦心。”
“要不你給她弟介紹一個女孩?”
“我手里哪有女孩?全嫁出去了。”
有也不敢介紹,南露或許不差,可她那位弟弟是一坨爛泥,扶不起來的,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眾女眷心知肚明,一陣輕笑,滿是嘲諷之意,令站在陽臺外的南露默默地用指甲劃過堅硬的石欄,發出細微的刮刮聲。
戲子家事天下知,所以前世的她從不留意娛樂新聞,因此對這位羅青羽的《神跡》一無所知。
她到底是不是羅萱?不知道。
調查得知,蕭素梅的背后只有一位溫教授,溫家與高家是一黨,與崔家無甚交情。而羅青羽,除了一些窮親戚再無背景厲害的旁親,可能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但是,不知為何,看到那個羅青羽的圖片,她心里怎么那么難受呢?遇到那么多意外,最終還是讓她跑到國際舞臺耀武揚威出盡風頭,真氣死她了。
在西陽看守所,一名容顏憔悴的年輕女子目光呆滯地盯住鐵窗,幾次想伸手抓住些什么,最后又緩緩放下。
不是她雇人干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南華宗為什么要殺人。他殺就殺吧,為什么要用她的手機?故意陷害嗎?
“我弟弟因為你才犯這個錯,如果你認下罪名,我保證岑家回到鄉下還有一棟房子安身。若我弟弟有事,你別怪我心狠……”
那位平時對她和顏悅色的南姐姐,用一貫溫和的口吻說著令人膽顫的話。咬人的狗不叫,她今天才看明白,南華宗是個混不吝,他姐姐才是個狠人。
為了家人,她不敢說不敢問,但真的好害怕,那不是她干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