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佛系田園

第160回

羅青羽不是排斥外鄉人,她本身就是外鄉人,何來的排斥?她只是不愿與短命的人有過深的接觸。

今早看見那位外鄉人,她立馬知道,谷妮這家伙昨天果然是來騙藥的。初見那外鄉人時,本來只有大半年的命,如今添了兩年,八成是吃藥有了好轉。

預防疾病,病從淺中醫,能夠避免重大疾病的侵害或延遲,從而延長壽命。

作為過來人,前世的她經歷過患病等死的煎熬。若是普通的土藥方,她當然不敢輕易給人吃。自己的藥自己知,主動送藥是一道送命題,她不會也不敢這么做。

讓她見死不救,一時間又做不到,心情相當的復雜與矛盾。

而現在的情況是她被騙藥,救人這功德怎么也落不到自己的頭上。按理說,既沒有功德就不該有災劫。谷妮是普通人,救人有功自有福報,與自己無關。

嗯,沒錯,肯定是這樣的。

自我安慰一番,速度往家里趕。回家的路上,涼風撲面,又覺得冷冷的,哈,心寒膽寒造成的。

唉,知其不可而為之,壓力山大,見一步走一步吧。

回到家,把車開進去……話說,門口是很大,但有門檻,為方便車子出入,門口處一直擱著兩塊鐵板車子才能開進來,太不方便了。

她瞧瞧門口,哪天在外邊搭個棚子停車,大車小車都適合停放。雖然院門外有很多樹,一下雨就糟糕了,落冰雹子更慘,還是搭車棚比較堅固耐用。

打好主意,羅青羽把車開進屋停放好,抱著快遞箱回前廳拆開驗收。

怕歸怕,已經有過兩次生死經驗的人了,不會發呆坐等死神的降臨,該干嘛干嘛。呃,盡量不碰電器便是。爆炸她不怕,不知什么時候爆才是最可怕的。

問題是,給她的死法不止是爆炸,還有觸電,小心為上,等一下洗澡不用熱水了。

想到這里,羅青羽莫名打個冷顫,噫,好可怕,不要想,不要想。

她快手快腳地拆開包裝盒,拿出那套為自己量身訂做的深紅與深綠搭配的舞蹈服,站在客廳,拎著舞服貼在自己身上心情愉快地轉兩圈。

穿得美美的,心情美美的,什么死呀活的,統統拋一邊去。

取快遞的路上,熱浪逼人,漫天灰塵劈頭蓋臉的,拎著包裝盒,她一路招搖地回房洗個澡。恢復一身清爽的狀態,在衣帽間的全身鏡前換上這套華服。

在國內,人們對女性的衣著仍然有著苛刻的觀念。露腰,露肚臍,露大腿,在某些人眼里簡直有傷風化。萬一出事,那就是她活該,誰讓她穿這么露?

這套舞服正好犯了那些人的忌,深紅色是上衣,只裹胸和右肩,左肩與腰部裸著。深綠色的長裙像被隨意系在腰間,在臀部之上,布料墜感重,比較貼身。

梳起發髻,固定飛天髻的發套,再一一戴上金頭飾,金手環。拿下玉佩,戴上一個金項圈,上邊鑲嵌著紅綠白三色寶石。

嘖,怎么看都不止三千多元,哪怕打完折扣。

嗐,無所謂了,現在顧不了這么多。戴上金臂釧,然后出去前廳的藥房,對軒窗,化美妝。

化妝比較耗神耗時間,衣帽間太憋悶,她坐不住。

大學那幾年,她一直在后臺忙碌,多看,多問,多學,如今化妝、服裝、攝影什么的已經不在話下。談不上專業性強,滿足自己的需求綽綽有余。

一個小時后,妝畫好了。

她回到全身鏡前左看右看,沒毛病,便開始在身上、衣物上噴灑防蚊蟲叮咬的藥水。丹爐山配方特制的,包管山里的毒蟲對她敬而遠之,包括那吸血的山蛭。

一切準備就緒,她左手挽著竹籃子,里邊裝著小音箱和手機,右手提著三角架與單反出門了。

沒有下山,她穿過自家山頭,到達西邊的邊沿,輕松躍過兩米高的鐵絲圍欄。喝止試圖一同翻欄的大雷大奔,讓它倆在家巡山守院,然后獨自深入山谷。

額,也不算獨自,三只不樂意聽人話的調皮小貓正試圖揪她的裙腳蕩秋千。奈何揪不著,結果一路打著滾陪她在山里閑逛。

清涼的午時,蒼翠的山林間,一名衣著獨特的窈窕淑女昂首挺胸,婀娜而行。仿佛一名走出仕女圖的人兒穿越了時空,衣擺隨山風輕拂,猶如行在畫中。

林間鳥雀鳴,蟲兒吵,時而一顆松果從樹上掉落,有一只小松鼠想下去撿,爬到一半卻停在枝干上凝望一道清麗倩影從樹下經過,久久不曾動彈。

保留自己的率真,懶得在意別人的眼光,往往會形成一股特立獨行的魅力,驚艷萬物,也驚艷了旁人的時光。

從一片竹林走過,她停下拍一兩個悠閑行走的鏡頭才離開。不僅帶走此地的美景,更吸引了在竹林深處挖竹筍的人的注意力,驚艷的目光隨著她的背影而去。

她走走停停,遇到合心意的環境,便停下來拍幾個鏡頭,以配合背景音樂的和緩前奏。

身后有人跟隨,無妨,天地這么大,不可能為了方便她拍視頻而讓人回避。只要不干擾她的工作,怎樣都行。

終于,她來到一條山溪旁,擺好相機開始錄拍,然后迅速躍到溪澗中心的一塊巨石之上。來來回回幾次,不厭其煩地察看她在鏡頭里的效果,直到滿意為止。

雖然天氣炎熱,她從小練習吐納調息之法,懂得調節自身機能的運轉。少汗,不會沾濕衣裳,直到她找到滿意的鏡頭角度,才開始正式拍攝。

今次用的背景樂叫清心音,它琴音清脆空靈,回蕩在溪澗翠林之間,猶如天籟之音渺渺傳來。

樂聲響起,悠揚悅耳。

身著羅裳的她一改神女臉的厭世表情,目光溫柔,唇邊微帶淺笑。隨著前奏的音樂緩緩地伸出細長的手,妖嬈的蘭花指,仿佛輕捻紅塵,又徐徐放開。

歲月仿佛在她的指間縈繞,揮之不斷。

隨著高.潮音段的響起,略顯歡快的東瀛風格讓她加快動作,身姿柔軟,動作不失華夏古風的優雅大氣。

她跳得旁若無人,旁人卻看得目瞪口呆,躲在不遠處眼睛不敢眨一下。

天籟之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曼妙的舞姿令人神往,忘記身在何方。

《神跡》真的很像神跡,猶如流星掠過,此后再無動靜。有人說她的舞嘩眾取寵,取悅于西方才能獲得榮耀。

一舞成名的轟動之后,久久不曾露面,有人說她被包.養了,有人說她被專家批得體無完膚,羞于見人。

作為行外人,仍然覺得如果這支舞播出,有些人的臉會被打得啪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