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佛系田園

第297回

對羅青羽而言,這樣的喂食頂多親昵一些,不算曖.昧。

這種觀念是她前世的生活環境造成的,在前世,同事之間忙得放不下手頭工作,又湊巧有好東西吃,便會互相喂食分享,這是互助友愛,不分男女的。

再說,年哥不是長期生活在海外嗎?她沒出過國,只知道外邊的人很開放,喂食算什么?

于是沒多想,吃就吃了。

而且,在試門期間,年哥又喂她吃了一塊。她索性主動出擊,你一塊我一塊,很快就把那盒雞肉分享完畢。

試門順利,昔日的水泥小柱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威武氣派的門柱。兩邊的柱子各有一盞西式的門柱燈,美觀,但不實用,有車燈,何須用它?

除非半夜有人上山,叫她開燈提示地址。

一切辦妥,工作人員領到尾款離開了,這次是年哥付的錢。

“唉,好看是好看,少了一點終南山隱士的神秘感。”羅小妹坐在三輪車后座,一雙大長腿恣意地翹起晃落。

年哥在前方蹬三輪,冷哼,“你?隱士?”被人三番四次堵門,哪有隱士淡泊名利、不愛出風頭的作風?

“我什么我?雖然我愛出風頭,但我很喜歡清靜的。”說和做本來就是兩回事。

“嗯,你相信就好。”

羅青羽不理他,自己經常開小三輪卻極少搭乘過,難得有機會坐一坐。路口的燈熄了,上山的路黑黢黢的,兩只大狗子被安排在家看門,路上僅她二人。

仲夏之夜,竹深樹密蟲鳴處,時有微涼不是風。夜深氣清,靜中生涼,詩中意境最易擾人心亂,一絲異常的情愫悄然而生。

這種情況之下,一個女生很容易自作多情。

羅青羽不甘作繭自縛,皺著眉頭,率先打破此刻的安逸寧靜,“年哥,我今晚做的雞肉不好吃?”她從網上學的,明明嘗著味道還不錯。

“不錯。”蹬車人的回答言簡意賅。

“那你怎么全讓我吃了?”你一塊我一塊的,吃得最多的卻是她,“就那么幾塊,你不餓?”

“你那份不是還在嗎?”

“我那份是辣的。”

“我不介意。”

“我介意……”呃,等等,羅青羽頓了下,默默地眨眨眼睛,試探性地問一句,“你愛吃辣?”

“吃一點沒關系。”

待兩人回到院里,羅青羽端出那份麻辣味的雞肉時,傻眼地看著年哥到小菜園洗了兩根新鮮大蔥白過來。

“要不要?”他遞給她一根。

羅青羽趕緊搖搖頭,他輕挑眉,不勉強她,徑自坐在對面倒出一小份麻辣汁蘸著大蔥吃了起來。

“當年你哥在帝都讀書,他同學鄭重推介這種吃法,我嘗了下,味道獨特,到現在還記得。”可惜她家的蔥段太甜,而且沒有與之完美搭配的醬料。

“你可以到帝都吃個痛快。”她托著腮幫子建議,看著他吃。

“物是人非,已經不是那個味了。”

身處深山,四周無人家,夜色清涼,眼前的她來歷和他一樣,是這段寂寞的人生中唯一的伙伴。一時感慨,長埋心底的一股思念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小青,有沒想過收徒?”

“啊?收徒?”他冷不丁提的建議,讓羅青羽愣了下,接著搖搖頭,“不收,怎么突然問這個?”

“華興武館和東藏武館合并,那位背叛羅叔的學員梁展博成為總教練,對新進學員特別嚴苛。秦老板希望羅叔留在館中收正式弟子與之抗衡,羅叔拒絕了……”

聽閨女的,羅宇生決心不摻和武館的事。

正好,封伯伯現在也不管公司內部的事了,和羅宇生一樣當起甩手掌柜。兩位老同志的年齡不算高,均在五十多歲間。

平時很注意養生,身體健壯,每天相約公園下棋或者攜伴短途游,生活過得美滋滋的。至于封伯母和谷寧,各有娘家親朋走動,日子過得不比老伴差。

但武館的老教練很著急,那梁展博不僅把資質好的學員全部攬走,更向秦三少、秦四小姐提議,聘請時下流行的肌肉男教練或美女教練回來,吸引新人。

裁掉那些保守的、不懂與時俱進的老頑固,替武館節省開支。

“我覺得這提議不錯呀,秦伯伯當年的確像做慈善,現在那批老教練一把年紀了,該退休回家享享清福了。”羅青羽客觀道。

當年那批人的兒女都已長大,家庭開支理應不成問題,何必跟年輕人意氣相爭?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傳承問題?”農伯年并不在乎別人的去留,“神木家盯上武館有部分原因是為了羅叔的身手,而他的功夫是從你這學的。”

以此類推,她才是神木家要找的人。同時證明,她的功夫有過人之處。

羅青羽瞬間懂了,“你有人選?”

誰知他搖搖頭,“沒有,你哥推薦羅叔到警校指導新學員的基本功。你青出于藍勝于藍,也該留意了。”

收資質好、人品好的徒弟并不容易,萬一遇到好人選她卻完全沒想過傳承,白白錯過豈不可惜?緣分可遇不可求,刻意往往求而不得,莫待年老空惋惜。

“還剩兩塊,你吃?”

羅青羽正在仰望星空發呆,聞言低頭一看,呀,“……你故意的?”

故意扔出話題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后他趁機把宵食吃掉。

還有今晚在大門口,他把不辣的那份幾乎全讓她吃了,然后自己回來吃辣的。嚯,果然是寧可相信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嘴,太狡猾了。

農伯年不辯解,笑了笑,把碟子推到她跟前。

羅青羽皺皺鼻翼,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那瓶藥給陶科長了?”

“給了,效果還不錯。”

何止不錯?簡直太棒了好嗎?

陶海晶的閨女半信半疑,第一天使用,僅能將身上那股味掩蓋一半;第二天時,她身上那股味完全沒有了;第三天周末,她嘗試著不涂抹,結果復發。

趕緊涂抹一點,味道再次消失。

“說了讓你涂滿一個月,怎么不聽話呢?非把你推上手術臺才知道害怕是不是?”為了女兒這個毛病,陶海晶操碎了心,深怕她半途而廢。

“媽,我有個同學的媽也有這毛病,問我要……”

“人家只有一瓶全給你了,如果你不在乎這毛病就給吧,媽沒意見。”陶海晶以退為進。

她閨女呶呶小嘴,好心提醒老媽,“可是媽,人家爸的職位好像比你大……”她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自己掂量吧。

陶海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