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由于親朋戚友少,兩人不用出門。
瞧,農伯年今天在書房里發現新大陸,是羅妹妹整理出來的一本新的山寨版本草綱目,里邊有一些聞所未聞的藥草種子。
“這些你全部種了?”他把冊子拿到亭子里翻著,一邊問妹子。
羅青羽正在水槽旁洗菜,聞言白眼一翻,“怎么可能,我才一個人。”
她很忙的好伐,哪有這么多時間?
唔,農伯年在榻上葛優癱,若有所思的翻閱并思考著。
她一個人守一座藥山,的確辛苦,找幫手?面對各種利益因素,連自己人都未必百分百的信任,何況一個外人?
因此,效率慢是正常的。
他一邊翻著手中這本新鮮滾燙的冊子,耳邊聽著水龍頭那邊的嘩嘩水聲,心中特別的舒坦。
怎么說呢,心神寧靜,安閑自在。
今天是第三天,妹子逐漸回血復活中,肯干活了。她向丈母娘承諾過的,等親戚一走,她要把他當成皇帝老子般伺候。
這不,他正在心安理得等著享受她的服務,心情好好的揚聲問:
“今天做什么吃?”
“面條。”她脆聲回復,加把青菜,挺括脆甜好滋味。
“太素了。”這大過年的,他不咸不淡的話從亭子里飄出來。
“加幾塊火腿和雞蛋。”好吃又好看,她依舊干勁十足。
“寡淡。”他的聲音沉重而緩慢,這份搭配在她朋友圈里看膩了,不想吃。
羅青羽默,停止洗菜的動作橫了亭子一眼:
“……要么你做?”
給他臉了是不?她的地盤聽她的。
哈哈,他做便他做,誰不懂下廚似的。農伯年沉重的嘆了下,放下冊子走出亭子,來到水槽旁擺擺手讓她邊兒去:
“帥不過三秒,什么服務素質?”他這皇帝當得忒慘了。
“聽我的你就是皇帝,你自己又不樂意,怪我咯?”羅杠精一向有理。
“行了行了,幫我把新冊子復印一本,我要帶走。”
隨身攜帶,慢慢研究。
復印打印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活,以前都是助理干的。如今助理不在,暫且讓她頂替一下。
哼,羅青羽的嘴角左撇右撇,叨叨念的轉身到亭子里拿走冊子回客廳去。她的電腦和復印打印機一直擺在客廳的角落,和鋼琴打個照面。
電腦桌旁邊有一扇窗戶,坐那兒工作能看到窗外的景物和動靜。
爸媽把年哥的臥室和書房分開時,原本要給她的電腦和打印機挪個位置,被她拒絕了。
這里是風水寶地,一邊干活一邊觀察門口更有安全感。否則會坐立不安,稍有動靜便能把她嚇一跳,跑出來看個究竟。
找助手是不可能的,枯木嶺的一草一木她了如指掌。若不是親手種下,印象不夠深刻。除了父母和干爸干媽,她不想假手于人,哪怕對方是來幫忙的。
打開電腦,聽著音樂,廚房那邊時不時傳來炒菜的嗞嗞聲,一股肉香味隱隱飄來,不禁充滿期待。
電腦里的資料還在,多虧她之前做得比較細致,每一頁均做了序號,直接打印出來便可,不用復印。
每印出來一本,她負責裝訂成冊,比做飯輕松多了。
漸漸的,從廚房里飄出來的飯菜香越發的引人垂涎三尺。她呆不住了,扔下手中的活到廚房一看,哦豁,手藝不錯嘛。
有大蔥炒肉,一份色澤誘人、濃汁鮮美的番茄炒蛋,油而不膩的鐵鍋燉雞和燉大魚,香味撲鼻。
哦,還有他正在炒的酸辣土豆絲,微辣。
“湯呢?”她左瞧右望。
“沒有。”太耗時間了,他懶得做,瞅她一眼,“這些還不夠你吃?”
嘿,小小女子,胃口忒大,沒點資本真心養不起。
“湯跟菜是兩碼事。”
沒事,她開始挽袖找鍋,準備自給自足,豐衣足食。
新鮮雞肉沒有了,家里連雞棚都搬走了,沒有活雞,到爸媽家取太遠。倒是排骨還有一點,直接拿出來混著玉米和蘿卜燉湯。
“哎哎,”農大廚見她挽袖躍躍欲試的樣子,頓覺不妙,“湯今晚做不行啊?我那冊子呢?”
做事要有重點,不要半途而廢啊妹子。
“我已經做好了,正在打印別的。”
哦,那沒事了,隨便她折騰。
就這樣,農大廚繼續炒他的土豆,她煮她的湯。偶爾有只小奶貓蹭著蹭著來到她腳邊,被她捏住后頸的肉拎起,嚇唬道:
“過來干嘛?敢搗亂我就把你一起燉了。”
幸虧貓還小,聽不懂,放它下來后繼續攀著她的褲腿往上爬,癢癢的。
無人打擾,小兩口在家過了寧靜祥和的一天。
他們不知道的是,父母的羅家大院那邊,仍有不少小孩在探頭探腦。他們有的昨天跟父母走親戚,有的是隔壁村的,都沒領到紅包,想過來碰一下運氣。
大舅、大舅媽的獨生女谷雅容帶著孩子回村里給他們拜年,本想過來坐坐的。小舅媽一聽,連忙慫恿孫兒們趕緊跟著,再領一回紅包。
可惜到了之后發現院門緊閉,眾人敗興而返。
故意到枯木嶺閑逛,制造機會偶遇討紅包?哈哈,那當然不可能,枯木嶺的主人無事不出山。倒是有四條狗成天在鐵圍欄內,對著墻外的路人虎視眈眈。
這些狗在自家山頭從來不拴繩,想碰瓷山主,首先要冒著被狗咬一口的危險。賭山主不敢放狗咬人?可狗在這兒,山主不在啊,人被咬了她也不知道。
大舅夫婦滿心希望女兒多和阿青接觸接觸,順便結識那位羅家未來的女婿。
可惜不開門,沒辦法。
那晚為了谷夢秋求村長要來的號碼,大舅沒放心上,所以沒記住號碼。問谷夢秋,她已經回到婆家,對娘家所有人心懷怨懟,淡淡的說扔了。
大舅沒轍,又不好意思再求村長,只能望山興嘆。夫婦倆帶著閨女和外孫們在村里閑逛,聊聊天。
等到傍晚,全家人和小舅舅一家一起返回青臺市。
鄉下生活枯燥無味,他們住了一天便已受不了,相約回城訂酒店大吃一頓。另外,谷婉婷也在晚上回娘家給兩位兄長拜年。
本想來大谷莊找二姐的,得知他們仍在西環市,只好作罷。
至于那位自己帶過三年的姨甥女,唉,太久沒見,她幾乎想不起對方的模樣。有些親戚就是這樣,少了往來,慢慢的就淡了,沒了。
況且,自己和姐姐之間的矛盾皆因這位姨甥女而起,不見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