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羅青羽醒來時已經傍晚六點多,晚飯依舊擺在桌面,還有幾只粽子。
她吃過飯,把碗筷洗了,然后拎著幾只粽子進了丹爐山,開始煉預防時疫的干粉丸子。父母家山頭的幾種藥草已經長成,全部收割堆滿她家的前后院。
夠她煉的了,所以說她還不到出關的時候。
盡管煉干粉丸子的時間短,由于藥草數量多,她足足花了一個星期才煉完。這時候已經踏入七月,放暑假了,可以想象得出,她的旅途必定人頭涌涌。
緊趕慢趕,不分晝夜的把前、后院的藥草全部煉完的羅青羽盤腿坐在床邊,目光呆滯,頭腦出現短暫的空白。
別誤會,她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只是,她在六月份生出一個說走就走的念頭,導致她把以往三個月才完成的任務濃縮至一個月完成,煉丹煉得她懷疑人生而已。
說走就走,表面看著灑脫,背后的付出一般人無法想象。
瞧瞧,煉丹之前的她如花似玉,如今被丹爐里的火烤得人比黃花瘦,蔫菜了。
照著鏡子,羅青羽摸摸自己的臉,無限感慨。
不過好奇怪,她今天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日期便斷網了。么回事?她的網費一向準時繳納,從未斷過網。
住在山里斷網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生活枯燥無聊,在家里呆不住半秒。她梳理一下儀容儀表,拎著爸媽送來的午餐匆匆到他們那邊看看情況。
如果父母那邊也有問題,那就要打電話問客服了。
“斷網?”谷寧拿出手機瞧瞧,嗯,網速很順暢,“我的沒問題,你干媽正在書房和學生視頻現場指導,如果沒網絡她肯定急得不行,是你手機壞了吧?”
羅青羽撓頭,瞧瞧手機,應該是吧?看看時間,現在是中午時分。吃過飯進城找老哥瞧瞧,他懂得修。
“對了,我和你爸昨日進城,你哥讓我告訴你不要用手機,有什么問題直接找他。”谷寧皺著眉頭,疑惑的瞥閨女一眼,“你兄妹倆搞什么鬼?”
神神秘秘的,連父母都瞞著。并且交代她,這番話不要告訴任何人。
老羅讓她甭操心,孩子自有主意,可她能不操心嗎?兒子小時候可是坑過女兒的。如今他妹子長大了,本事非同凡響,萬一慫恿她做危險的事呢?
還說不要打電話給他,讓她直接去找他,其中必有貓膩!
“啊?”羅青羽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剛出關,外界發生什么事她一無所知。
“吃完我就去。”
“著什么急?歇半天,明天再去。”谷寧瞅瞅閨女的眼袋,沒好氣道。
女兒懶的時候她操心,勤快的時候一樣操心。
“不行,沒網絡,我今晚怎么過?”羅青羽不肯,“再說,我過兩天要出去旅游,萬一手機半路出問題就死定了。”
嗯,為了安全起見,她進城的時候順便到銀行取些現金出來。
谷寧微頓,想了想,也對……呃,不對。
“你不去不就沒問題了嗎?等阿年哪天有空,讓他陪你去。”
一想到她這雙眼睛,做爹媽的頭疼萬分,卻束手無策。封家的兒媳婦田甜的娘家兄弟有個孩子出了意外,孩子爸向老封試探過,得知閨女見過那孩子。
她回來至今,只字未提,個中滋味鐵定是自己慢慢消化了。
“媽,”羅青羽無奈得很,“他有他的工作,我在山里呆大半年了,總要出去透透氣。再說,我是金剛體格,水火不侵,有什么不放心的?”
至于眼睛,她不能因為這個一輩子躲在家里。
“就因為這樣才不放心,俗話說淹死會水的,打死犟嘴的……”老媽吧啦吧啦,話沒說完,門鈴響了,涌到嘴邊的話只好咽下,“哎,你愛咋滴愛咋滴。”
說完,轉身去開門。
孩子長大了,主意正,對父母的話僅供參考,對他們的決定完全沒影響,說了也是白說。
唯獨寄望于未來女婿,待明年兩人結了婚,讓他好好約束她……
“啊,對了,”走到門口的谷寧忽又回頭,告訴她,“阿年最近要搞什么研究,那里信號不好,很難打得通。讓咱們不要給他打電話,他有空會打回來。”
誒?羅青羽蹙眉,哦了聲,心頭掠過一絲疑惑。
年哥這種聯絡不到的情況時有發生,每次遇到重要的工作內容,他事前交代一聲便消失了,等完成了才主動和家人聯絡。
大家習以為常,這次也一樣。
令羅青羽感到疑惑的是,她的手機壞得太巧了,居然和他斷聯的時間碰到一起,老哥還讓她進城……當然,或許她想太多了。
甩甩腦袋,三兩口吃完,洗碗。
出來時,看到小梨正在院里,模仿兔子的跳躍去追逐兔子。小姑娘是來幫寧姑婆補種藥草的,出發前逗逗貓,遛遛兔子玩。
干媽葉喬還在書房里,特有耐心地通過視頻給幾位年輕學子傳授她的經驗。
親爸、干爸得知丁老爺子歸來,一大早到雷公山找老人談天說地,午飯在那邊吃,至今未歸。
夏日的午后,樹林里回蕩著一聲聲蟬鳴,空曠而遙遠,反而突顯出大自然的寧靜。
說實話,選擇這個月份出游絕非明智之舉。但既然選了,總要試一遍的,不能遇難而退。
下午,羅青羽到市區找到老哥,然后聽到一個瞠目結舌的消息——
“年哥被約談?!”
“放心,他沒事,被人問幾句話而已,怕有人監聽通話才黑掉你的手機。”怕她一時無聊發信息給霸總,然后用兩人在小時候自創的暗號告訴他這些事。
“我無緣無故怎么會……”羅青羽本能地反駁,忽而頓住,“哥,年哥是不是發現我的事?”
“這很難說。”羅哥不想談這個話題,本想抽根煙的,察覺妹子嫌棄的目光,便嗅了嗅,“我就聞聞。”
“嫂子正在積極備孕,”雖然擔心年哥,羅青羽忍不住警告親哥兩句,“哥,你別拖后腿。”
把煙隨身帶的人,平時肯定避開老婆偷偷抽兩口。這是老哥上輩子的壞毛病,就這樣,他還能活得比她久,沒道理。
羅哥笑了笑,沒有辯解,把煙收好后,繼續說:“不管阿年知不知道,總之你先把藥放好,誰問都不要給。除非我和阿年當面告訴你解除警報,你再交。”
當然不是交給阿年,而是找霸總商量過。對方讓她怎么交,她就怎么交。
群里任何人都可以暴露,唯獨她不行。
他們暴露,大不了換個單位繼續以前的工作。她不同,人性貪婪,誰都不敢保證到時和她聯系的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