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自然知道如今這府里沒人敢惹他,但他們二人雖然做了親密之事,可到底沒成親。
這種事情若傳在人口中,家里老小臉上怎么掛得住?
知道他如今肆無忌憚,也不與他爭執,紅著臉,嘟囔道:“我晚上要值夜。”
王路奇怪道:“他不是要去找周氏?”
云喜道:“周氏愛妒,知道她病著時孟致沛沒消停,便不愿再病著了。”
“如今就在侯爺屋子里頭呢。”
王路冷諷一笑:“到底是樓里出來的,手段就是多。”
云喜不否認這話。
在孟致沛所有的女人里,這個周氏是頭一個拿捏清楚了孟致沛的性情的人。
知道他是個喜新厭舊的,所以五日有三日要讓他吃不著。
勾的孟致沛滿心滿眼都是她。
王路想到什么,看著云喜道:“如此說來,這會子侯爺心情極好?”
云喜點頭:“還不錯。”
王路冷笑道:“你待會回去,告訴他今日京中發生的大事情。”
云喜蹙眉:“你是說,那件事?”
王路點頭。
他在這里,哪能看著孟致沛開心呢?!
這些日子,云喜漸漸明白,王路是恨孟致沛的。
故而他做了這種種。
云喜已經跟了他,自然以他為天,聞言點了下頭。
王路笑著摸了摸云喜的臉頰:“我就喜歡乖的。”
云喜的臉更紅了。
等了兩刻鐘,廚房終于做好了晚膳,云喜帶上走了,回去的時候房間里孟致沛和周氏正滾在外間的榻上,耳鬢廝磨。
云喜忙垂下了頭,腳下連退幾步,攔住了提著食盒的小丫鬟,輕咳一聲道:“侯爺,晚膳依舊擺在房中嗎?”
停頓了幾息,房間里才有人道:“擺吧。”
音調嬌弱,帶著股子倨傲,是周氏的聲音。
云喜恭聲應是,帶著人進了屋子。
謹記著王路的吩咐,擺膳的空隙,云喜端了杯茶盞奉給了孟致沛。
孟致沛接過喝了口,微皺眉道:“這雀舌茶的口感大不如前。”
云喜心下一駭,忙出聲道:“似乎是雀舌茶的收成不好,茶商以次充好。”
“王總管得知后很是憤怒,當即斷了與這茶商的合作。”
“在找到新的茶商之前,侯爺且委屈兩日。”
孟致沛皺眉詫異道:“這宋家經營茶也有三輩兒之久了,怎么會蠢到做出這自掘墳墓的事情?”
“奴婢不明白這些。”云喜低垂著頭道:“侯爺,先用膳吧。涼了再用要不舒服的。”
孟致沛也不指望一個婢子能說出什么道理來。
想當初姜零染在府的時候,不管他說什么,她都能答上幾句來。
雖是不如他博學,但作為女子,已是優秀了。
想著,他看了眼理衣撫鬢的周氏,失望搖搖頭,起身走到了桌前。
“侯爺,今日京中發生了一件事情,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云喜一邊給孟致沛布菜,一邊說著。
孟致沛頭也不抬的道:“什么事。”
云喜道:“皇上給文靖侯賜了婚。”
孟致沛咀嚼的動作倏的停住,他怔了下,抬頭看著云喜:“你說什么?”
云喜重復道:“皇上給文靖侯賜了婚。”
頓了下又道:“賜給了柒公子。”
周氏進府晚,但從府里下人的口中也是知道了孟致沛和姜零染的事情。
看孟致沛聽到這消息,神情怔忡,竟有些失魂兒的樣子,不覺妒火中燒,狠狠的剜了一眼云喜。
旋即筷子一摔,碗一推,上手揉搡著孟致沛,撒嬌道:“我不許你想別的女人。”
素日里只要周氏這般,那孟致沛絕對是開懷大笑,直把她哄開心了才算。
可這次,孟致沛沒動彈。
周氏的妒火便怒火:“侯爺既不喜歡我,那我就...。”
“滾。”
一聲音調不高的聲音打斷了周氏余下的話,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孟致沛:“侯爺說什么?”說著委屈感漫上心頭,她嗚咽的哭了起來。
孟致沛閉了閉眼,睜眼的一瞬站起了身,抬手掀翻了桌子,低吼道:“我讓你滾!”
“全都給我滾出去!”
周氏嚇呆了。
連哭也忘了。
云喜忙不迭的行了個禮,疾步出了屋子。
周氏看丫鬟接二連三的離開,忙回了神,也顧不上再說什么,腳步踉蹌的離開了。
承春坊,姜霽下職回府,直接往姜零染的院子去。
剛到二門,迎面就遇到了姜零染。
他站住了腳,皺眉道:“怎么出來了?”
姜零染笑道:“算著時間哥哥該回來了,便來迎哥哥。”
姜霽眉頭皺的更深:“胡鬧!”
“我又不是不認識路,用你迎?”
“快回去躺著去!”
“躺了一日,骨頭都懶了。”姜零染道:“剛用了晚膳,走走,權當是消食了。”
“可好些了?”姜霽問著,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沒事了。”姜零染道:“哥哥還沒用晚膳,我陪著哥哥吧?”
姜霽已經知道了賜婚的事情,有些話想和她談一談,聞言點頭。
隔壁府里,百香趁著夜色,翻墻去尋燕柒。
看到廊下站著的廂竹,百香揖手見禮。
廂竹屈膝還了禮。
百香往里走了兩步:“公子,該回了。”
燕柒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聽到百香的聲音,倏的扭身,看到百香,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的牙齒:“你還知道來呢?!”
百香看著他這笑,只覺得后腦勺冷岑岑的:“怎,怎么了?”
燕柒沒痊愈,不能翻墻,自從被姜零染“留宿”他就期盼著百香來接走他。
可等了大半日,百香連個影子都不見。
這會子來了,燕柒自然沒好臉色。
姜零染已經離開了小半個時辰,約莫著馬上要回,燕柒沒空解釋,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走走走,趕快走!”
百香一臉茫然的跟著燕柒往外走。
燕柒一腳踏過門檻,廂竹就堵了上來:“姑娘說,公子若走了,以后就別再來了。”
“...”燕柒咽了咽口水,虛著聲兒道:“她還說什么了?”
廂竹微垂著頭,溫聲道:“姑娘還說,公子若是離開,那便是真有事情瞞著她。”
“她的性子,您知道的!”
燕柒:“...”
百香這才聽明白。
擰眉看一眼燕柒,這才半日就被發現了!?!
是姜零染聰明,還是燕柒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