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第六一五章 審不下去

夏惲面色不太好。

他是客氣一問,萬冗卻一點不客氣!

按說就算是要審,那也是大理寺許如意出面審問,督察院負責的是監審,這會子問這么多,豈不是在暗指他辦事不力?

真以為旁人都不知道萬家和姜家交好呢?!這么迫不及待的為姜霽脫罪!

萬冗問完了要問的,又低頭研究起了案宗。

許如意和蘇和低語幾句,又與萬冗交頭接耳。

三個協理的,倒把夏惲這主理給晾在一旁了。

夏惲剛剛還暗怨萬冗不給他留面子,現在看這三人,似乎沒有一人有意向給他留些體面的。

心中憤懣,面上卻沒表露出來,夏惲側了側身子,面朝著他們的方向,低聲問道:“三位大人以為如何?”

現如今他是主理,圓滿的解決案情才是首要任務。

許如意道:“平肅侯府距離京兆府尚有些距離,派出去的人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這空隙,不如先請姜副統領來上堂申辯?”

這是正規的流程,夏惲自然應允。

很快便有人上了公堂,卻不是姜霽!

夏惲看著站在堂中朝他和萬冗三人見禮的男子,眉頭擰了起來。

不光是夏惲,就連一旁站著的賈六也是驚詫疑惑,這人誰啊?

他看向將人帶進來的衙役,眼神詢問。

衙役只是苦著臉搖頭,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夏惲還懵著沒明白,就聽萬冗率先開了口:“云喜,你那日在平肅侯府看到的行兇之人,是否是眼前的這位?”

夏惲聞聽此言,恍然明白了。

明眼人都知道云喜這事兒是個局,要誆著姜霽進去。

故而這三司的存在,實則就是在為姜霽脫罪。

他越發覺得當初任瑞王胡作非為是不明智的!

云喜聞言抬頭,仔細的看著身旁的男子。

“姜霽”垂首看著云喜,眉宇間帶著毫不掩飾的凌厲。

云喜被這眼神看的畏懼,低下頭去。

她并不曾真正的見過姜霽,對他的認知全都是聽平肅侯府上下所傳揚的。

孟致沛與姜零染和離之時,姜霽一條鞭子差點抽死孟致沛,見過他的人都說,姜霽身上滿是煞氣,眼神異常兇殘。

許如意看她遲疑,皺眉道:“是否是眼前此人?”

云喜點點頭,聲若蚊蠅的答道:“就是他。”

許如意傾身,神態凝重,一字一句的道:“你確定!”

云喜道:“賤民確定。”

許如意的神態幾不可察的緩和了些,與萬冗對視一眼,而后看向夏惲,示意余下的話由他審問。

夏惲的神色更難看了。

他們三人這是早商議好了!

找一個假的姜霽出面來糊弄云喜!

他盯著云喜看了片息,暗罵一聲蠢。

連姜霽都不認得,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親眼見他殺了人!

不,應該說云喜背后的人蠢才對!

夏惲氣的夠嗆,端著手邊的茶喝了口,而后看向堂中的人,走過場似的問道:“姜副統領,你可有話說?”

“姜霽”負手在背,板正著臉,微仰著下巴看著堂中高懸的匾額上書寫著的四個大字:明鏡高懸!

斬釘截鐵的道:“不是我,我沒殺人,這個人在說謊!”

廢話不多說,夏惲緊接著又問道:“那平肅侯死的那日,姜副統領在何處?”

“姜霽”道:“在府里,與人下棋。”

夏惲道:“誰能做證?”

“姜霽”道:“姜府上下近二百人都能證明我未出門。”

用府中下人作證,實在不能服眾。夏惲皺眉又道:“除了府里的人,可還有別人能為你做證?”

“姜霽”道:“萬家兩位公子,蘇家大公子,秦家的二公子,他們在那日申時末曾到府上,直到近子時,我們都在一起喝酒。”說著頓了頓,勾唇反問道:“那雜碎幾時死的?”

經過仵作驗尸,孟致沛是在酉時末左右被殺的。

申時到酉時,中間差了一個時辰。

這...夏惲有種審不下去的感覺!

瑞王那日志得意滿的離開,而后幾次派人去牢中見云喜,夏惲還以為他能一舉將太子都拉下馬呢!

到頭來,只是一場笑話!

云喜聞言大慌,抬頭看著身旁的人。

不知是在怕什么,她渾身都發著抖。

唇角幾度開合,她捏拳道:“是你在說謊。”

“那日明明是你殺了侯爺和王路!”

“姜霽”聞言笑了笑,并未接話,而是看著夏惲:“幾位公子都在堂外,夏大人請進來,一問便知了。”

堂外等候著的萬景東,萬景西,蘇孜沽以及秦云融都走上堂來,為姜霽作了證。

而真正的姜霽也緊隨其后。

夏惲聽完了幾人的話,問云喜道:“這些人你可認識?”

云喜抬頭,將這幾個公子哥都看了一遍,而后垂首搖頭。

“你再仔細看看!”夏惲道:“一個都不認識?”

云喜抬頭,這次看的比上次要久,更要仔細。

目光緩慢的將這幾個笑瞇瞇的公子哥看了一遍,依舊是搖頭:“賤民不認識。”

至此,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了。

無需再等物證,萬冗道:“云喜,這位才是真正的姜副統領。”

他指著姜霽身旁的萬景東。

云喜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真假兩位姜霽,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

萬冗道:“你可知誣告朝廷命官是何罪名?”

云喜心中大慌,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記得,要按照他們教好的話去說,不然銀子一分沒有,還會殺了她全家。

頓了會兒,她道:“剛剛是我認錯了,確實...確實這位才是。”

蘇和出聲道:“這次認準了?”

云喜被騙了一次,已不敢隨便應答。

蘇和見她不語,又道:“可認準了?”

云喜道:“那日天色暗沉,我又躲在暗處,心中害怕,故而沒看清楚。”

夏惲捏著驚堂木,重重的一拍。

這一聲,云喜嚇得差點萎在地上。

夏惲喝道:“你再這般含糊不清,你的證詞可盡都無用了!”

云喜咬緊牙關,克制著心中的懼怕,一字一句道:“賤民沒有說謊,確實是姜家兄妹合謀殺了侯爺。”

“賤民力弱,那日不能救下侯爺,但卻不忍看侯爺蒙冤而死。”

“賤民所說,字字屬實,求幾位大人給侯爺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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