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眉眼含笑,目光雋永的看著她為自己擔憂的模樣。
音調不自覺的都放的輕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姜零染抬眼看著他,疑惑道:“什么?”
燕柒笑道:“你都沒問我為什么與瑞王起爭執?”
“已經在外面打聽到了。”姜零染道:“說是你和瑞王騎馬,不小心跌了。”
燕柒笑著,手指勾住她的下巴,俯身道:“我在這兒,何必出去打聽?”
姜零染聞言輕笑。
燕柒疑惑道:“笑什么?”
姜零染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眼底閃著狡黠明亮的光,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壓著他往下,而后踮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我有你,而旁人沒有。”說完趕在他拘住她之前,閃身進了凈房。
燕柒懷里空空,懊惱的摸摸臉頰,低笑道:“狐貍。”
次日一早,城門方開,一行數十人持著皇令從南城門出城去。
為首之人的馬背上綁著一個黑漆方盒,行了兩日半,一行人到了浙州界。
見了武德侯白昊,而后重新出發往汝州去了。
汝州,文安王府。
自從在京城的黎錦和軍師失去了聯系,以及軍師的家人不知所蹤后,文安王便日夜難安,深覺是出了大事。
緊鑼密鼓的安排好了女眷退路,以及應對危機并且進行反擊的準備!
這日,驕陽明媚,他站至院中。
正前方數十步,府門大開,身穿禁軍黑甲的侍衛從府外走進來。
文安王想,他所憂終是應驗了。
可等了會兒,也只等到十幾人進府,他詫異莫名的皺了皺眉,和一旁的燕崇軒對了個視線。
狀況不明,文安王不敢妄動,請著人到了前廳落座。
侍衛將所帶來的黑漆方盒放在了桌角上,恭聲道:“這是皇上給文安王的!”
文安王不傻,看這盒子的大小形狀,便已猜到了這盒中盛著何物!
袖中的手悄然的緊握成拳。
侍衛等了會兒,看文安王沒有打開盒子的意思,便幫忙掀開了盒蓋。
蓋子掀開,一陣腐臭血腥的味道蔓延在房間中。
文安王眉峰微動,眼底壓著克制之意。
是誰?
裝的是誰!
他穩著神色心緒,上前兩步,朝盒子里看了一眼。
一顆將腐不腐的頭顱。
是軍師!
文安王神色微變。
竟不是黎錦?
如此的話...。
須臾之間,已經收拾出了一副震驚莫名的臉,盯著侍衛,急聲道:“皇上這是何故!”
侍衛只負責送東西,并不負責答疑。
凜然的臉上半分的波瀾都無,偏身從身后之人手中接過一個方盒,雙手奉給了文安王。
文安王看著那方盒,袖中的拳頭松了又緊,緩了幾緩,抬手接過。
指尖不自覺的發著顫,未免被人瞧出,他狠狠的攥緊了盒子。
頓了下,方才有勇氣打開。
盒中放著一卷黃綢。
文安王知道這黃綢不是普通裁衣所用的衣料。
這是一封皇上的手書。
已看到了軍師的頭顱,文安王再看這手書,臉色幾乎是霎時就白了個透,發顫的指尖愈發的抑制不住。
花白的頭發與斑老的容顏被明亮的日光襯出了晚暮的頹敗。
但同時,在侍衛看不到的地方,那雙稍顯渾濁的眼中滿是冷厲的殺意!
現在,他只要打翻手邊的茶盞,外面的人便能把這些人射成篩子...。
文安王抬眼,目光在這十幾人臉上轉了一遍,確定沒從他們臉上看出異色后,心中微定,展開了黃綢。
上面的內容出乎文安王的意料,同時也讓他心情大震,眼底重新燃起了亮光,一時間眼角的細紋像是都鮮活了幾分。
竟是燕辜和黎錦的婚書!
從軍師的頭顱,再到這婚書,京中發生的事情似乎在文安王眼前展開...他果然沒看錯黎錦!
侍衛帶著文安王寫下的御下不嚴、教女無方的請罪的折子離開。
這邊,世子燕崇軒焦灼的等在院外,待看到京中的人離開,緊繃的臉上有一息的空白茫然。
回過神后忙疾步進了屋。
一眼便瞧見了軍師的頭顱,他心下一駭,胃中翻騰著五官擰起來:“這...。”話沒說完他又看到了蓋了大印的黃綢,拿起看后,惶恐中又多了幾分的疑惑:“父王,皇上這是何意?”
“殺雞儆猴,意在警告我們!”文安王看著黑漆方盒,目光冷然。
燕崇軒捏著黃綢道:“可這婚書,又是什么意思?”
“讓我們安分守己的手段罷了。”文安王說著,嗤之以鼻的哼了哼:“斬草留根,后患無窮,這道理,他永遠都不懂!”
以為囚他在汝州,他就會對他感恩戴德?!
妄想!
“真不知道父皇究竟看中他什么了!”
燕崇軒看著文安王眼底的一閃而過的癲狂與血腥,皺起眉頭來。
若皇上只用殺雞儆猴的方式警告他們,那足以證明,皇上并未殺他們之念。
以一個上位者的心思來看,此舉并不易。
但上一輩人的恩怨,還是奪嫡的恩怨,燕崇軒并不敢多做置喙,更沒有信心減少文安王心中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殺意。
無奈的默了會兒,低聲道:“軍師家里的人一直沒有消息,會不會是京中的人做的手腳?”
文安王聞言思忖了會:“應是不會。”他說著又看著盒中之物。
軍師跟了他有半輩子了吧?
想到此,冷硬的心終是有了幾分的波動,拿起掀開的蓋子重新蓋住了盒子:“若真從他嘴里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話,那今日抵達的便是白昊了!”
燕崇軒深覺有理,點了點頭。
文安王道:“別站著了,立刻去準備一份嫁妝,給清惠送去。”
燕崇軒知道文安王看重黎錦。
加之黎錦現在留在了京中,怕是更得他的重視了!
聞言不敢怠慢遲疑,忙應是,轉身出去了。
十月二十這日是姜霽的生辰。
此前燕柒曾說要幫姜霽辦個生辰宴,下些帖子,請著相熟的府邸來熱鬧熱鬧。但話提出來后被姜霽給拒絕了。
燕柒明白他們兄妹二人性子低調,自有一套做事準則,聞言也未作多勸。
生辰這日,只萬家和姜三叔一家,團團圍坐著用了個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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