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公主,京城能讓璟桓這般急切前往的去處,怕是只有醉春樓了。”趙璟銘端著酒杯走過來,幸災樂禍地看了看楚云昭,笑道,“世子,男人嘛,有什么不能說的,你可不要幫著璟桓欺騙烏雅公主哦!”
一直以來趙璟銘都覺得父皇是偏向他跟趙璟煒的,可現在他卻覺得父皇是明顯在幫趙璟桓。
北戎雖然國土不算大,但是北戎騎兵卻是威風遠揚,加上北戎有九個皇子個個彪悍勇猛,若真的有什么事情,都是最好的幫手。
可見父皇對趙璟桓同樣是寄予厚望的。
楚云昭冷冷一笑,沒搭理他,繼續坐下喝酒,揶揄道:“齊王殿下是不是還想告訴烏雅公主,景王殿下有花柳病?”
他自小跟趙璟桓在宮里長大,最是討厭這個趙璟銘。
小時候,可沒少吃過他的暗虧。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本王可沒這么說。”趙璟銘沖烏雅笑笑,溫聲道,“烏雅公主,此事你可要作證啊,本王可沒提景王殿下的隱疾。”
“醉春樓是什么地方?”烏雅眨眨眼睛看著楚云昭,一頭霧水地問道,“花柳病又是什么病?”
她的聲音有些大。
周圍看過來許多目光,尤其是坐在不遠處的嬪妃們,忍俊不禁地偷笑,這個北戎公主,還當真是有趣呢!
楚云昭:“……”
不會吧,這么天真?
眾目睽睽之下,趙璟銘顯然也不好回答這些,知趣地端著酒杯走開了,還是馮貴妃起身盈盈走上前來,拉著烏雅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輕聲道:“公主,今兒中秋,咱們不說這些,回頭我再慢慢告訴你。”
這小公主一看就是被人寵壞了。
除了有些沒規矩,還挺有趣的。
顯慶帝看了一眼烏雅,眸光暗了暗,沒吱聲,趙璟銘猜得不錯,他的確是對趙璟桓委以重任的,他這個兒子雖然看起來紈绔,但交到他手里的差事還是辦得不錯,就拿上次軍糧那件事情來說,昨天他的確是收到了樊城那邊的捷報,說是西番那邊退兵了,邊境大軍的軍糧如數在梅雨季來臨之前入了倉,單憑這一點,足以讓他很是欣慰。
再看趙璟銘,雖說是也有些功績在身,但大都是蕭氏一族幫襯著得來的。
想到蕭氏一族,顯慶帝就覺得頭痛,西北邊境幾乎那邊都是蕭氏一族的人,他對他們是既用之又防之,又想毀之,若是趙璟煒或者趙璟銘繼位,蕭氏一族會更加囂張,總有一日會危及他趙氏子孫的安危。
這一點,他不能不防!
若太子身子康健也就罷了,偏偏太子身子孱弱,壽數無多,眼下趙璟宗雖說依然頂著太子的頭銜,但實際上,也僅僅是個頭銜罷了,人人都清楚,東宮易主是遲早的事情,而趙璟桓是第六子,老二趙璟煒和老三趙璟銘又都是嫡子,皇位怎么輪也輪不到趙璟桓頭上,除非他把這兩個兒子都殺了……然而虎毒不食子,他不能這么做,也不想這么做!
恰好烏雅公主來大梁求取什么減重藥包,他便福至心靈地想到通過聯姻來給趙璟桓增加助力,將來有北戎做后盾,足以跟蕭氏一族對抗,他終究還是希望趙璟桓能順利把烏雅娶回來的。
當然,他的這些盤算暫時還不能跟任何一個人說,包括趙璟桓。
趙璟桓自然不知道老父親替他苦苦謀算的這些,反而無比悠閑地坐在蘇福小院喝酒吃餃子,因為他的到來,一桌子人分了男女兩桌,男人們繼續在院子里喝酒,封氏則帶著姑娘們去了廂房臨窗大炕上吃飯聊天,玄空開始不怎么搭理他,后來聽趙璟桓夸慶豐堂的酒好喝,便像遇到了知音般拉著他一起喝酒,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關系突飛猛進,就差沒稱兄道弟了。
透過虛掩的窗子,陳七娘低聲跟謝錦衣道:“殿下還真是好酒量,竟然能跟玄空師父喝起來,而且臉色一點都沒變呢!”
蘇啟雖然是五大三粗,卻是一杯倒。
著實讓玄空嫌棄了一番。
衛遠和蘇福都是管事掌柜的,除了酒量一般外,都很是自覺不敢多飲,待會兒若是鋪子里有事稟報,醉醺醺地顯然不妥。
白術和生姜早就被玄空灌得東歪西倒的。
玄空正愁沒人跟他喝酒,碰巧趙璟桓帶著容九來了。
幾杯下肚,玄空倒是老臉通紅,趙璟桓卻是面不改色。
“個人體質不一樣,跟能不能喝是兩碼事。”謝錦衣看了一眼趙璟桓,見他煞有其事地跟玄空推心置腹,頓覺有些無語,就算他來這里是為了她,她也不會感動的。
吃完飯,梅蘭竹菊圍著封氏要學刺繡。
錢氏則跟謝錦衣聊著鋪子的事情:“姑娘,按您的吩咐,那十六間鋪子的賬我已經全部接手查清了,這些年的虧盈基本是賬面上那樣,只是其中有兩間首飾鋪子的庫存對不上,顧老夫人說是陳年爛賬,她也不記得了,蘇掌柜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過問,但我還是把虧空記在了賬上,趕明兒送過來,給姑娘過目。”
“不用了,把賬平了吧!”謝錦衣淡淡道,“十六間鋪子的賬就以現在的為準就行,我相信你跟衛大哥,等你們熟悉一下鋪子的事情,咱們再商量商量,看能不能關幾間不盈利的鋪子,從長計議以后的事情。”
錢氏道是。
“至于醉春樓那邊……”謝錦衣看了看陳七娘,說道,“七娘你最近跟著衛大嫂學學理賬,醉春樓那邊就讓嚴媽媽照看著就是。”
開始她以為醉春樓得有個可靠的人在那里照看著,但現在看來,那一潭渾水還是不要讓陳七娘去觸碰的好。
她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姑娘,還是讓我呆在醉春樓吧!”陳七娘知道謝錦衣是為了她好,忙道,“嚴媽媽對姑娘們太過苛責,我在的時候,嚴媽媽還能收斂一些,要不然,她們都太苦了。”
嚴媽媽是原來的老鴇。
仗著自己資格老,對姑娘們非打即罵,謝錦衣雖然接手了醉春樓,卻是沒怎么去過,更不了解其中的隱情。
“這些你都不用管了,嚴媽媽我來說她。”謝錦衣動容道,“七娘,你得為自己的以后著想。”
雖然陳七娘現在的身份是醉春樓的管事,并非是花魁。
但醉春樓終究是醉春樓。
“是啊七娘,姑娘是為了你好!”錢氏也跟著勸道。
“好,我聽姑娘的。”陳七娘不好再堅持,只得點頭應道,“等我跟嚴媽媽交代一下就去找衛大嫂。”
“謝姑娘,殿下喝醉了,麻煩您出來看看吧!”容九敲了敲窗子道。№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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