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三的時間到了。”趙璟桓眸底全是笑意。
他這還等著答復呢!
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沉著冷靜的。
難道見了未來夫君,不應該是耳紅心跳的嗎?
“我不同意。”謝錦衣收了手,認真地看著他,“我考慮過了,我們不合適。”
拋去門楣不。
就他那愛沾花惹草的性子,她就看不慣。
雖眼下是權宜之計,但他偏偏對她有些意思,所以日后和離怕是不容易。
哪有她獨身來得自由自在。
她不再相信男人。
她其實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何況她還有蘇福,紫玉,梅蘭竹菊,甚至是衛遠夫婦,這些雖然不是她的親人,卻比親人還要親。
“哪里不合適?你。”趙璟桓饒有興趣地問道。
“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哪有這么多的理由?”謝錦衣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嘴角微翹,“殿下休息吧,等容九取來藥,我會親自在府上熬制拔毒膏,替殿下拔毒,若是這個法子再不行,殿下就另請高明吧!”
此毒發作迅速,估計這個時候就開始化膿了。
反正她沒別的法子,索性死馬當活馬醫了。
“可我只信你一個人。”趙璟桓鄭重道,“無論如何,我的傷不能假手他人,太醫院也不校”
謝錦衣笑笑,轉身往外走。
那是他的事,跟她無關。
“錦衣,剛剛我已經把蕭大將軍所有的罪證都送到了宮里,我想這個時候,蕭大將軍已經被拿下了。”趙璟桓見她要走,突然道,“所以他的余黨肯定恨不得殺了我,你知道,整個太醫院除了宋溫良,幾乎都是蕭太后的人,所以這個時候,你得幫我……只有扳倒蕭大將軍,才能除掉蕭氏一族。”
謝錦衣腳步頓了頓。
回頭看著趙璟桓,男人白衣烏發,豐神俊朗,果然是子龍孫,睹是一副好皮囊,只是他骨子里的玩世不恭,怕是永遠也改不掉的,跟這樣的人糾纏一輩子,就算是報了仇,她這輩子怕是也就毀了。
前路漫漫,報仇雖然重要,但也不是用她這一輩子的幸福做代價的。
否則,就算是報了仇,她重活這一世,又有什么意義!
兩人對視片刻,謝錦衣緩緩道:“只要殿下不再提婚嫁一事,殿下的傷我便會負責到底。”
趙璟桓失笑。
他是虎穴狼窩嗎?
怎么她對他會如此排斥?
不過,沒關系的,他跟她的事指定能成。
容九辦事向來迅速。
很快找齊了藥方上所有的藥材,紫玉按照藥方秤好了用量,謝錦衣交代了一番,紫玉親自下去熬藥,暖閣里很快飄滿了藥香味,謝錦衣又配了一副藥,單獨支了個鍋子,從藥箱里取了藥布,放在藥水里沸煮,丁嬤嬤這才過來幫忙:“姑娘這是要做膏藥吧?”
“正是!”謝錦衣笑。
“我來吧,我會做這些。”丁嬤嬤挽挽袖子動了手。
謝錦衣沒有推辭,去門口池邊凈了手。
景王府所有水池里都是活水,而是還是溫水,看上去一般,實際上卻是奢華無比。
趙璟桓聞到藥香味,也從屋里走了出來。
“殿下怎么出來了?還是回去休息一會兒吧!”謝錦衣若無其事地迎上前,趙璟桓站在窗前,負手而立,溫聲道,“屋里悶得慌,出來走走,看,下雪了呢!”
“果然下雪了。”謝錦衣也站在窗前看。
外面洋洋灑灑地下起了雪。
開始還是柳絮般的雪,漸漸地,越下越大,變成了鵝毛大雪。
屋頂上,地上,很快鋪了厚厚的一層。
正如趙璟桓所言,顯慶帝面對雪花般的彈劾奏折以及鐵證如山的證人證詞,徹底發了怒,當著文武大臣的面,就拿下了蕭大將軍,打入了牢,甚至有幾個求情的也被拖出去打了板子。
偌大的朝廷殺氣騰騰,猶如這冰雪地的氣。
蕭顯這廝仗著位高權重,私自侵占邊境百姓的地當自己的私產,跟南晉達成協議花銀子買平安,還把在戰亂中抓獲的女子占為己有,若是普通女子也就罷了,偏偏這個女子是南晉王爺的側妃……大梁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光是這三條就夠他入牢的了,何況這成堆的奏折還沒看完。
若是看完了,怕是十個牢也不夠蕭顯坐的。
前堂鬧了這么大的動靜,蕭太后和蕭皇后當然坐不住了,紛紛趕過來救人,蕭皇后早到一步,不顧御前侍衛的阻攔,硬是闖到了前堂,跪地求情:“皇上,縱然蕭顯有錯,但他這些年駐守邊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臣妾不敢求皇上饒恕他,只求皇上能細審此案,臣妾不信蕭顯如川大,肯定是有人誣陷他的。”
想到這幾個月以來,顯慶帝對她的冷淡無情。
蕭皇后越想越委屈,忍不住紅了眼圈,明白了,她全明白了,肯定是皇上早就忌憚蕭顯,所以才對她如此絕情無義,是她把他想得太好,覺得他只是因為太子之事遷怒她的,卻不曾想到,此事是個圈套,都是圈套!
顯慶帝氣得把面前的奏折一古腦地推到了她面前:“鐵證如山的事情由不得他抵賴,你還有臉跑過來給他求情,哼,來人,把皇后拖下去,禁足三個月,沒有朕的命令,不準踏出宮門半步!”
什么時候皇后也可以干涉朝政了?
蕭家都張狂到動也不能動的地步了嗎?
蕭太后和程姑姑到令外,買通了一個太監,打聽了一下里面的情況,得知顯慶帝正在對蕭皇后發脾氣,程姑姑壓低聲音道:“太后,事已至此,咱們還是不要進去的好,皇上正在氣頭上,又是最反感后宮涉政,不如等皇上氣消了再!”
蕭太后一想也是,拉著程姑姑退了出來。
當著那么多朝臣的面,她就是進去,的確也救不了蕭顯。
“晚上皇上都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咱們晚些時候再去。”路上,程姑姑繼續分析道,“不過,太后要站在皇上這邊,痛批蕭大將軍才是,否則,皇上怕是不愿意見太后的。”
蕭太后微微頷首,贊許地看著程姑姑:“還是你最有主意。”
“太后謬贊。”程姑姑微微福身,嘆道,“太后畢竟不是皇上生身母親,這樣的事情得稍稍避嫌才是,何況蕭顯這些年在邊境的所作所為,咱們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太后也警告過他,可是他就是不聽,如今惹了禍事,倒也不能埋怨別人。”
“話雖如此,但蕭顯終究是咱們的人,咱們也不能袖手傍觀。”蕭太后嘆了一聲,沉吟道,“何況蕭顯的這些罪證,沒有個三五月的籌謀是搜集不成的,是有人有意而為之罷了。”
“那肯定是景王殿下了。”程姑姑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