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第一二零章 空手套白狼

那壯漢面紅耳赤的舉了舉石鎖,遂又將其扔在地上,拿出一根大鐵棒子,在空中旋轉飛舞起來。

柴祐琛一瞧,瞇了瞇眼睛,若說舉石鎖不過說明此人有幾分蠻力,那么這耍棍的其中章法,絕非泛泛之輩能懂的,這個人,手底下有幾分真功夫。

若此刻當真是不足弱冠的柴祐琛,定是摩拳擦掌,想要同他大戰一番,分個高低了。

“殺千刀的,這天冷得要命,人都要結冰了咯,還拿個鐵棒子轉什么轉,轉得老大的風,把那雪都轉到我腦殼上咯!”不等柴祐琛贊嘆,就聽到隔墻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那壯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將鐵棍收了回來,在石鎖上嘎吱嘎吱的磨了起來。

“殺千刀的哦,長得那樣黑,再怎么磨針,也變不成李太白喲。你家媳婦若是要用針,老婆子給你兩口,莫要磨了,別鐵棒子沒有變成針,老婆子我的耳朵都要被這魔性搞聾了!”

壯漢騰的一下站起了身,“劉阿婆,這是作甚?左不準耍針,又不許磨棍……那老牛閑著還能干啥,把你老人家提起來轉悠不成?”

隔壁的劉阿婆一聽,忙跳了起來,從圍墻那兒探出了一個腦袋,“你這個后生,說話也忒不中聽……哎呀,你家來客人了。”

壯漢猛的一回頭,看著門口站著的謝景衣同柴祐琛,上下打量了一番,頓時警惕起來,“你們找誰?”

謝景衣笑著進了院子門,“牛大哥,我是來尋你同牛嫂子的。”

壯漢手中的鐵棍緊了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你認得我?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好熱的,你若是敢心懷不軌,別怪我一棒子打死你。”

謝景衣絲毫不懼的走了過去,姓牛的壯漢眼神一閃,往后退了一步,復又覺得不對,又往前挪了一步。

“我可以治好牛嫂子的眼睛。”謝景衣輕輕的說道。

壯漢一聽,拔腿就往屋子里沖去,“孩子他娘,孩子他娘,貴客登門,貴客登門。”

謝景衣無奈的搖了搖頭,拽了拽柴祐琛,“一言難盡的還在后頭呢,不過他們不是壞人。”

柴祐琛無語的跟了進屋,屋子不大,但是收拾得干干凈凈的,一個眼睛上纏著布條的婦人,正拿著掃帚在掃地,在她的身邊,跟著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睜著小眼睛,好奇的看著進門的陌生人。

謝景衣一瞧見她,心中一軟,從袖帶中拿出幾塊糖來,攤開了手,“你幾歲了,可愛吃糖?”

小姑娘搖了搖她阿娘的衣袖,那盲眼婦人陡然一動,朝著謝景衣的喉嚨掐了過來,柴祐琛一個激靈,伸手就要攔,卻見謝景衣擺了擺手,方才克制住自己,站在了原地不動。

若說那壯漢明顯是練家子,那這盲眼婦人,絕對是個中高手,便是柴祐琛同她對上了,也不一定就能夠贏,她的段位,顯然比壯漢要高多了。

見謝景衣不閃躲不避讓,亦不還手,婦人掐住她喉嚨的手緩緩松開來,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你不會功夫?”

“自是不會。我來此并無惡意,牛夫人不必掛心。至于我如何得知此地此人,我不便多言,只能說,我同蕭道長有過一面之緣。”

婦人一聽到蕭道長三個字,頓時松了一口氣,“可惜師父已經升仙了。”

謝景衣并不接話,直接說道,“牛夫人乃是江湖人士,我雖然人不在江湖,但說話做事也不喜歡扭捏。今日前來,是同夫人做一筆交易。你能治好你這眼睛,想換你們夫妻供我驅使三年。”

“殺人放火之類昧著良心的事情,我們不做;江湖仇家追殺,拖累于你,我們不管。”牛夫人淡淡的說道,好似并非十分在意自己的眼睛,遠不及一旁那姓牛的壯漢激動。

謝景衣笑了笑,“放心吧,殺人放火之類昧著良心的事情,我通常不假人手,都是自己去做的,畢竟今日我們也才是初次見面。至于拖累,我既然來了,便是不怕的。”

牛夫人一愣,方才面露驚訝之色,“我聽你年紀小,嬌滴滴的還說官話,想來是官宦子弟,沒有想到,膽子竟然如此之大。那你請我們做什么?”

謝景衣看了那小女孩一眼,把糖塊塞到了她的手中,“我想請夫人眼睛好了之后,護我阿爹三年,免得他遭人毒手;請牛大哥,為我繡花。”

一旁的壯漢噗呲一下,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猛烈的咳嗽起來,咳了好一會兒,方才激動的說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堂堂男子漢,繡什么花?”

謝景衣笑而不語,掏出一塊帕子來,攤開來放在桌子上。

壯漢先是瞟了一眼,遂認真起來,過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快步的走到桌子跟前,拿起了那方帕子,左看右看起來。

牛夫人聽到了聲響,嘆了口氣,“如今我相信,你的確是認識我師父了。旁人都以為,我家中是我會繡花,卻不知曉,真正會繡花的人,是我夫君。這交易,我沒有不應之理,只不過我這孩子?”

“牛大哥若是在意旁人看法,可以就在家繡花,不耽誤孩子,若是不在意,可以搬去我們繡樓住,我會給孩子安排屋子。”

“我夫君叫牛惜刃,我叫閻落,這是我女兒閻為。君子一諾千金,待我眼睛好了,我夫婦二人,愿意為小娘驅使三年。”

謝景衣點了點頭,“如此,請靜候佳音。今日我便不打擾了,改日攜神醫登門。”

牛夫人說著,站起神來,“夫君,送主家出門。”

牛惜刃戀戀不舍的看了那帕子一眼,“請,這帕子……”

謝景衣瞇了瞇眼,“留給你研究。”

牛惜刃高興的撓了撓頭,“我……我……唉,以后你就是我東家了。”

謝景衣輕輕的嗯了一聲,心情大好的出了門,直到上了馬車,口中還哼著小曲兒。

柴祐琛無語的瞥了她一眼,“你說的來治病的神醫是李杏?所以你這屬于,空手套白狼?平白無故弄來一家三口當牛做馬還不給工錢?若是那個女孩叫閻為的話……你這買賣可真夠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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