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微生嘿嘿一笑,道:“還請諸位讓讓在下,不然在下怎么能將畫作收入囊中呢?”
這話一出,人人皆笑。
“東門師兄實在太過自謙了,你的大作可是連堂長都贊賞的呀。”
在云及眼中,這些人都是他要學習和仰視的對象。
他真的太矮了。
游園會是學生自己自由組織的,一般而言,書院的管事基本上都不會參與。這一次伏廣德費了別樣的心思,自然就不會邀請書院里的管事人。
那些人基本上是山長洛鴻運的生徒,相當于是洛鴻運的眼線,他們都是人精,自己在場搞點小動作還不得被一眼看透。
“承蒙伏廣德師兄的贊助,此次游園會就開始了,按照以往的慣例,我們投壺作詩,投不中者飲酒且賦詩一首,中者自然飲茶,看熱鬧去也。”
云及這才注意到游園會的主場已經被布置了一番。
四周的樹枝上垂下些顏色不一的紗綢,還擺放上了矮桌以及小席子,以供休息。桌上有水果小吃等若干,還有些女子正在將酒入壺。
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前來的學生大概六七十人,各自尋了位置坐了。
云及為了方便,專門找了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管尚軒、黃竹予幾人圍坐了之后,這里看起來不再偏僻。
不知為何,竟然陸陸續續有人圍過來。
這是什么情況
一群豬隊友啊啊啊!
云及暗中觀察了會兒,發現以自己為中心,周圍移過來了好些桌案。
這次有人來者不善。
云及迅速得出一個結論,到底是誰呢?他不知道。
他在書院做人很是低調,就連山長親傳也不曾公開,一會兒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諸位既已落座,那么我們就要開始了,不知在場的諸位誰會絲竹管弦,何不來一曲開場助興?”
講話的名喚謝方恒,是伏廣德的走狗。
他話剛說完,立刻有幾人起身,他們皆手持樂器,有笛簫琴等。
“我等早已有所準備。”那幾人齊齊說道,然后坐下擺放好姿勢,開始演奏起來。
很明顯的托兒啊!
管尚軒白了一眼這樣的操作,估計在書院沒啥子機會可以請人演奏,只能讓人臨時湊了。
絲竹之聲在空氣中彌漫,很是映襯這次游園會的景象。
“絲竹即備,那么下面請伏師兄為游園會作賦,伏師兄是游園會的發起者,請師兄一定不要推辭。”
伏廣德很自然的被人推出來,站在了最中間的位置。他左右看了看,只見一群人都帶著期待的眸光看著他,就連姜云及也如此,于是挺了挺胸膛。
這樣的目光對他來說很是受用,當下,伏廣德便吟誦起來,就像即興的一樣。
“德武八年秋,悠悠西湖,落于西蜀,洛陽書院,人杰地靈,寶塔綺麗……”伏廣德緩緩吟唱,一旁的人奮筆疾書。
每次集會所產出的大作都會形成一本集子,有專門記錄。有人是即興說詩,轉眼就忘記了。有的人會有意識的記下來,回去之后寫下。
所以有人記錄才能防止漏掉。
“甚好甚好,伏師兄果然文采斐然,請伏師兄入座,現在我們開始投壺,作詩,罰酒最少者便可以拿走伏師兄提供的廣成子畫作,為了確保真實性,還請諸位看看。”
謝方恒雙手一拍,立刻有人打開畫筒,露出里面的畫作。
那是一副美人圖,圖中美人線條柔美,五官婉約,色彩搭配十分恰當。
“果真是廣成子的畫作。”
東門微生仔細看過了美人圖之后對黃竹予說道。
“那是,伏師兄提供的那還有假?”黃竹予道。
“哈哈哈。”
少數人開始笑起來,帶動著大部分人的情緒起伏。
“接下來就看諸位師兄弟們的了。”謝方恒立刻說道。
“我先來。”魏程峰率先起身。肥胖的身子將他的衣裳擠出了一條條的橫杠,他絲毫不受影響,勵志要做一個靈活的胖子。
云及撐著下巴,看著他的個人表演。
魏程峰是他自己團體的頭子,仗著有陛下圣旨撐腰,私下里在書院囂張跋扈慣了,看誰好欺負總要欺凌一下。
若是沒猜錯,書院還有一股勢力的頭目是伏廣德。
他能夠辦起集會,又是能夠得到這么多人的擁護,結合他剛才一番做作的表現。必定自身學問不低的同時,還頗有拉攏人心的能力。
老師最想要解決的就是這類人了。
伏廣德本身應該是個有野心的人,不然依照他的學識,根本不用再這樣費盡心思。他大可以去科考,中榜之后步入官場,和書院不應該有如此深厚的聯系。
那么他究竟想要什么呢?
正當云及暗暗的記下伏廣德時,魏程峰尖銳的笑聲打斷了他。云及抬頭一看,魏程峰在為第一支箭投入壺中而興奮,他面帶笑容,這笑徹底的將他的眼睛淹沒在了眼眶里。
魏程峰抽出第二支箭,伸出雙臂給眾人展示了一下,然后繼續投壺。
他的技術是不錯的,連續中了三支箭。正當他洋洋得意投第四支的時候,他的腳不小心踢到了一塊兒石頭,一個咧腿,手中的箭飛出去,越過了壺口,插進了一旁的地皮。
魏程峰一改笑臉,氣憤的直跳腳。
“哈哈哈,看來老天爺不想讓魏師兄一舉奪魁啊,魏師兄,按照規矩,作詩吧。”
這樣的規矩,所有人都得作詩,意思是要玩兒幾輪嗎?
那么這樣也太沒意思了。
果然有人發現了這個問題,場面上立刻多了幾個細口銅壺,是要將人給分成幾部分來進行了。
云及被分到了方才魏程峰投過的銅壺場地。
這是伏廣德的地盤兒,就算他想耍賴也不成,只能老老實實的寫了首中規中矩的詩,然后被幾個人給迎了下去。
在場的六七十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要上來爭奪那畫作,所以真正參加投壺游戲的不過三十來人,還被分成了三組。
由此三個組的最終獲勝者一定會有最終的比試。
云及在自己組的最后一個上去,前面的有一支箭不中地,也有中了兩三支,最厲害的五六支。
輪到云及的時候,他些許點緊張,他從未玩兒過投壺。只在在十里塘的時候,時常用堅硬的草射樹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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