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這位置不錯。”黃竹予一臉深意的看著店小二。方才還一副被逼迫的樣子,不讓他們進去,怎么現在就諂媚了?想必是孔兄有什么身份罷!黃竹予又看了看孔隱達,發現他和平時一樣,面目上沒什么區別。
“各位想吃點啥?這是菜單,上面的菜色我們今日都有提供。”店小二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來一份被裝飾的精美的菜單。這單子上不僅有各種菜名,還配有彩圖。一看就知道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我聽說你們這兒的七大碗很不錯,那就都來一份吧。”東門微生拉開凳子,衣袖一掃,坐了上去。周小花將挨著他坐了。
店小二看了看云及和孔隱達,做出為難的樣子,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各位客官有所不知,我們這些菜每日限量五十份,買完為之,現在已經賣光了。”
“什么?我們來此就是為了嘗嘗這被傳的很神的美味,你卻和我們說沒了?”黃竹予有些氣憤,被拒之門外,又被告知想吃的菜色都沒了。還有比這個更悲催的嗎?
“客官請勿生氣,確實是這樣,現在這幾道菜經常被人用作酒席宴會,通常店里的七大碗還沒來得及被親自而來的客人吃到,就被人一訂而空,拿去做宴席了,實在是能力有限,每日也做不了那么多。”
黃竹予拉開凳子坐下,不耐煩的對店小二擺手道:“行吧,別說了,還有其他招牌菜嗎?”
“都在菜單上了,客官想吃什么,菜單上有的我們都能做。”店小二又從架子上拿了一張菜單,交到黃竹予手上。心中仿似有一陣陣汗水滴落下來。
少東家與東家的管家都在場,他若是一個表現不好,被辭退了,未來的食肆鋪子還有誰敢要他?
云及早就看出了店小二的緊張,也不想讓這小伙子為難,于是喊了一聲:“小二。”
“哎,客官您叫我?”店小二這下高度緊張了。少東家居然叫他了,他還有機會留在這里嗎?
“等下。”云及對幾個好友道:“我這里倒是有些好菜,不知幾位師兄……”
“云兄只管點菜。”一直不開口的周小花忽然道。
“若是師兄不嫌棄,那云及就點啦。”云及順口報出一串菜名兒:“炙羊肉、糖醋魚、紅燒肉、燒火腿、熗炒白菜、南瓜盅、芋頭雞、蓮藕丸子、涼拌豚耳,甜點銀耳蓮子羹、櫻桃湯圓,果盤一個,再來一壺果子酒,小二你可記好了?”
“記好了,記好了,公子。”店小二不住的點頭。
“云兄這些菜正是我想吃的,菜單上也有。”黃竹予將菜單擺在桌上,伸手指關節倒扣桌子,發出咚咚的響聲。他忽然提高聲音,道:“說,你是不是經常來此覓食?”話語中頗有你不說我不罷休的趕腳。
“哪里,哪里?只是小弟我眼神稍微往菜單上那么一瞧,自然選出了這些菜色,依據我對你們的熟悉,幾下就選定了,那還用得著那么長時間呀?”
這可是自家店鋪,里面有什么東西,他一清二楚。甚至這些菜都是他吃過的,娘親每做出一道新的菜試,便會讓他品嘗。他就是傳說中的小白鼠,專門替娘親嘗試菜色好不好吃的。
當然,娘親幾乎一半的菜品都會失敗,所以……他也算深受其害了。
因為娘親新出菜品之后要將其寫成方子,為了保證這道菜的色香味達到想要的程度,她往往會將同一道菜反復實驗。那段時間,類似于他的末日。他問娘親為何不找燕青,娘親回答說:“燕青吃不下了。”
真·親娘
“云兄點的這些菜都是樓里的招牌。”孔隱達眸光掃過菜單上的菜品。菜單上標明了菜品的等級,云及點的有特色招牌幾個字作為前綴。
“那就這些吧,多了我們也消滅不掉。”東門微生道。
小二帶著一串菜名兒下了樓去。
“先說,我請客。”云及拍了拍桌子,豪氣的說。
黃竹予眉一挑,唇一勾,揶揄道:“嗯?云兄,你好像有點飄啊!”也不看這菜的價格就敢隨便說請客?剛剛那些菜加起來也得付上三兩銀子了吧。
周小花笑道道:“我看這些日子師弟定然是撿到錢了,不然怎么會突然說出這種話?要知道他原來可是只倉鼠,只進不出那種。”
東門微生拿袖子掩著笑開了的嘴。他這師弟,就是倉鼠屬性,特愛存東西。還是個守財的,平日也沒見他花多少錢,今天居然大方請客了!
稀罕事!
唯有孔隱達一人表情未變。
云及不管其中的揶揄,壓低聲音道:“我可沒飄,更沒撿到錢,你們想吃那什么七大碗,改日來我家,我讓三娘做給你們吃。”
“師弟家有人會做?”黃竹予抓了云及這句話的重點。
“會,只是沒有這邊的好吃,是偷學的。”三娘跟著娘親學的,那架勢學了個十成十,至于味道嘛!他只知道里面沒有娘親的那種愛的味道。
“好啊,我可想清姨了,就后日吧,我與東門和小花都住在青龍那便的悅來客棧,離德寧坊也不遠,原本打算租住的,但省試其中有太多不確定,所以還沒租房。”
黃竹予自來熟的模樣讓孔隱達汗顏。
“方才多虧了孔兄,我等才能來這上京美食推薦指南錄上排名第一的芋頭食肆吃餐飯,孔兄,我在此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黃竹予又端起茶杯,對孔隱達道。
“恰好與掌柜認識,遂行了個方便,算不上什么,我與諸位兄臺再次相見,分外歡喜,不若一同飲了此杯。”
其余幾人端起茶來,異口同聲道:“好。”
這時,臺下傳來切切私語的琵琶聲。幾人向下看去,只見一美人掩面端坐在圓臺之上,環抱琵琶,纖細柔軟的手指在弦上撩撥。
說書先生充當主持人,在臺子邊懸掛的表演名目單上鉤了一筆。
“蝶戀花,不知是誰所作。”黃竹予半瞇著眼睛才看清了那名目單上所寫的名字。
云及看那標記,名為:蝶戀花
“聽聽便知。”
那女子容顏被粉紗遮住,讓人無法一探究竟,就是這樣,才保持了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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