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你家的?可朕記得你家姓謝,這個人表現出來的姓宋哇。”
此話一出,眾人是想笑又不敢笑,一陣憋得慌。
他們沒想到就要花甲之年的齊觀還有這樣一種幽默感。
“這……陛下……我。”正當謝方恒舉棋不定時,宋仁骰忽然大聲喊道:“狗皇帝,今日受此屈辱,我九泉之下等著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宋仁骰掙扎的厲害,鉗制他的人廢了好大力氣才堪堪讓他動作小點兒。
謝方恒真是進退兩難。
這宋仁骰就是個活脫脫的豬隊友,本來他還在想著該如何摘掉自己的罪孽,現在被宋仁骰這么一折騰,完全是坐實了。
齊觀眼神示意茍銀堵住宋仁骰的嘴,然后遣散無關人等。
于是大殿中一陣騷動過后,只剩下了之前守衛的兵士和受到此事牽連的幾十人,黎清一家亦在其中。
齊觀這才正式的審起了犯人。
“陛下,我這……陛下,只是一群年輕人的爭強好勝,才會出此下策,不曾想找到的外援乃是江湖殺手,我……”謝方恒有些手足無措,他試圖解釋,可齊觀明顯不想再給他任何機會了。
“好哇,好的很呢,這就是謝伯勞給朕養的未來天齊好棟梁,為了爭強好勝而買兇殺人。”齊觀本來就極力的壓制自己,不讓自己顯露生氣的模樣,但終究還是沒忍住。
謝伯勞跌跌撞撞的從殿宇門口奔跑進來,他和其它同僚在另外的馬球場觀看馬球賽,正看得起興呢,突然一個噩耗向他砸來,他整個人都被砸懵了。
不管怎么樣,先保住兒子,這可是他的嫡子阿!謝伯勞啪得一聲跪在齊觀面前,渾身汗津津的,可他不敢擦。
“陛下,都是老臣的錯,老臣未能教導好兒子,讓他鑄成滔天大錯,老臣甘愿卸去職務,帶著犬子告老還鄉,還請陛下寬恕老臣,請陛下寬恕老臣的兒子。”
謝伯勞邊說邊給齊觀磕頭,謝方恒見狀趕忙跪下。
“我還以為今年他們又出陰招呢,沒想到請了真家伙,明顯是要置人于死地。”上官云飛在顧蒼玉耳邊悄悄說。
顧蒼玉道:“我覺著不是針對我們,而是針對姜云及。”顧蒼玉想起云及第一次倒垂馬腹的時候,那眼神明顯是擺著錯愕的。而恰好馴馬人在馬場上找到四根針,最后一次宋仁骰只用了三根針,那么第一根一定是被云及給躲過去了。
如此說來,分明就是事先設定好的。哪里是什么爭強好勝,分明是
有人居心叵測,而受害者正是姜云及。
應該是兩人之前有過節,不過謝方恒的手段明顯不十分高明,他難道沒有想過一但事情敗露,將會面臨滅頂之災嗎?
“僅僅是告老還鄉這么簡單?宋仁骰可是你兒子謝方恒親自送到陛下面前,行刺陛下,乃謀逆之罪,該誅九族!”刑部侍郎跳出來指著謝伯勞的鼻子說道。
別以為是個大夫就可以逃避行刺君王的罪責,就算是無心之失也不能姑息。
何況請誰不好,偏偏要為了場馬球賽請個江湖殺手,這分明就是包藏謀逆之心。
“你……”謝伯勞剛知自己的兒子闖下滔天大禍,壓根兒就沒找到合適的借口解決,這下又來了這茬,他除了瞠目瞪著謝方恒也別無他法了。
“陛下,謝伯勞伙同其子以力弒君,雖未成功,但畢竟想過也做過了,事情敗露,他竟然還妄圖就此告老還鄉,視國法鐵條為一紙空談,還請陛下不要放過。”刑部侍郎義憤填膺。
齊觀要的就是刑部侍郎這段話。
謝伯勞作為謝方恒的父親,在自己兒子犯了錯之后,竟然妄圖逃避,真當他這個皇帝是個擺設么?
“謝伯勞,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臣……臣,不,陛下,這,臣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絕不會做出此等有悖于天道人倫之事啊陛下,犬子方恒膽子小,怎么可能行刺陛下?”
謝方恒慌了,若是誅九族,那他可真就成了千古罪人。
“陛下,我真的沒有,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呀。”
“休要狡辯,分明就是包藏禍心,不然怎么會請動江湖殺手?還請陛下盡快定奪!”
刑部侍郎實在是等不急要定謝伯勞的罪了,最近一直沒有什么大事兒發生,他閑的慌。
“陛下,妾也覺知此事不可姑息,我天齊對文臣尤為敬重,但也犯不著因此而險自己于險境而不作為。”皇后在齊觀耳旁說道。
“父皇、娘娘方才兒臣聽聞父皇、娘娘遇刺,事后趕來,未能護駕,是兒臣罪過,還請責罰!”大皇子沖進來,單膝跪在齊觀與皇后面前,一臉悔不當初的模樣。
皇后看到來人是大皇子而不是自家太子,心里突突的看了看齊觀臉色,見他并未有何變化,才放下心來。
云及見到大皇子,悄悄的挪動腳步往后靠了靠,站到了顧蒼玉的身后。他有種極為強烈的感覺,不知道是畏懼還是怎么的,他并不想與大皇子有過多接觸。
用黎清的目光看去,只見那大皇子留著一張胡茬子臉,五官雖俊朗,卻總覺得有些過度油膩。
黎清惡寒,不敢再看。
“起來吧,我們都沒事,太子呢?”齊觀道。
大皇子眸底閃過一絲暗流,旋即笑道:“太子聽聞父皇與娘娘受難,正在緊急調動兵衛,讓我先來看看父皇與娘娘。”
“嗯。”齊觀喉嚨里吐出一個嗯字,復對上謝伯勞與謝方恒二人。
到底定什么罪呢?
誅九族倒也不必,畢竟謝伯勞乃文臣,又是有負盛名的文臣,殺了他九族勢必寒了天下的心。
但不罰,天齊律法又有什么用呢?
這時,太子齊盛踩著步子走進來,恭恭敬敬的對齊觀與皇后行了個禮。
“父皇、母后,兒臣已經將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
“哦?說來聽聽。”齊觀見到太子,嘴角勾起一抹笑,不過很難讓人察覺出來罷了。
“此乃謝伯勞之子謝方恒的全權謀劃,目的也是為了殺人,不過不是為了殺父皇,而是另有其人,至于其他人,都在這本奏冊里了。”
太子從袖口掏出一本奏折,茍銀小碎步接了呈給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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