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看著胤禛就這般離開,氣的身子有些微微發抖,胤禎急忙將德妃扶住,“額娘息怒,您不要生氣,您還有兒子呢。”
德妃聽到胤禎之言,心中的怒火倒是消散了不少,“嗯,還好額娘有你。”
胤禎這時候連忙說道:“額娘,咱們進去吧,這外面冷。明日兒子帶著弘明過來,讓他好好陪您兩日,這樣可好。”
德妃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還算你有心,額娘也好久都沒有見過弘明了,想必又長大了吧。”
“是啊,弘明如今又長大了些,更加調皮了。兒子不是怕他來,上竄下跳的,惹得額娘勞累。若是額娘喜歡,兒子就讓福晉常常帶這弘明過來,只要額娘高興就好。”胤禎很是調皮的說道。
永和宮內,德妃和胤禎有說有笑,方才的不悅也漸漸消散。
而胤禛就沒有德妃他們那么快能平復自己的情緒,出宮之后,便直接去了胤祥的府邸。
如今胤祥根本就沒有什么差事在身,整日里都閑閑無事,養蜂夾道圈禁了一年多,神采也不復從前。
看見胤禛之后,胤祥連忙將兩歲的嫡女放到福晉手中,然后上前笑道:“四哥,你怎么這個時辰來了?”
胤禛看著胤祥的樣子,心中更加是怒火難平,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十三爺,如今變得沉穩謹慎,這般不復從前讓胤禛心中更加愧疚難當。
胤祥的福晉也抱著孩子,對著胤禛福身,“見過四哥,四哥今日來就與爺一同用完膳吧,臣妾去準備。”
胤禛看著這個自己十三弟疼到心尖的福晉,看著這個陪著胤祥度過最難時候的福晉,心中也不免感激。
胤禛看著胤祥的福晉微微點頭,“弟妹不必多禮,今日,就勞煩弟妹了。”
胤祥的福晉笑了笑,“臣妾去準備了,爺好好陪陪四哥。”
胤祥也看出了胤禛的情緒不對,胤禛雖然平日里就是一個冷面王爺,可是對自己從來都不會甩臉色,今日定是出了什么事。
胤祥的福晉將身邊伺候的奴才叫走之后,就只留下了胤禛和胤祥,這時候胤祥才看著胤禛問道:“四哥,發生什么事了?”
胤禛想說,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老十三,告訴四哥,內務府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是不是欺負你了,你府中怎么就這么幾個奴才。”胤禛環顧了胤祥的府內,很是生氣的問道。
胤禛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四哥不必多心,我這里也沒有什么事,用不著那么多奴才。”
“爺明日就和太子說,你畢竟是阿哥,他們這起子奴才看樣子都是活膩了。”胤禛越說越生氣。
經過一年的囚禁,胤祥曾經的脾性早都被磨沒了,這會兒好脾氣的說道:“四哥,無妨的,你和太子爺現在和皇阿瑪的關系,不宜再為我的事出頭。若是為我的事情出頭,不但得不到好的結果,怕還是會壞事。”
胤禛心中明白胤祥之言有理,如今若是自己或者太子去內務府將那些奴才發作了,怕是會讓康熙更加不滿。而且,如今的內務府是由胤禩做主,也輪不到太子做主了。
胤禛心中很不是滋味,就連唯一一個一心系著自己的弟弟都保護不了,自己究竟還能做些什么。
胤祥見胤禛的模樣,就知道胤禛心中在想什么了,于是笑了笑說道:“四哥,我過得真的挺好的,如今還能在家陪著點孩子,什么都不用操心,多好。”
胤禛的眼眶有些紅,但還是強打著精神說道:“老十三,今日陪四哥喝酒可好?”
“好,四哥,我這就讓人去準備,咱們不醉不歸。”胤祥笑了笑,然后就過去吩咐奴才準備。
胤禛坐下之后,感覺房內的氣味有些嗆人,走過去看到火爐中的炭火竟然是黑炭。
雖說胤祥是出宮建府了,但是胤祥沒有任何爵位,除了俸祿銀子之外,沒有其他的收入來源。所以,胤祥府中的一應物件主要還是由內務府發放,想必這黑炭,就是內務府的手筆吧。說是內務府的手筆,不妨直接說,是胤禩的手筆。
胤祥端著酒進來,就發現胤禛的臉色更加難看,“四哥,究竟發生什么事了,你有什么事告訴我,我就算不能為你分憂,也可以聽你說說不是。”
胤禛冷冷的看著胤祥說道:“老十三,你還有沒有將爺當你四哥!”
胤祥愣了愣,看著胤禛說道:“四哥,你這是哪里的話,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最親近的四哥。”
胤禛指了指爐子中的炭火,“這黑炭,都用到你房子來了,想必府中就全部都是黑炭了吧。你就算不替你考慮,也不替弟妹和孩子們考慮嗎?就算你不去內務府鬧,但是這種情況,你為何不告訴四哥!”
胤祥沉默了片刻,又笑了笑,“四哥,真的沒關系的,只是紅羅炭恰巧用完了而已。”
胤禛又氣又心疼,看著蘇培盛說道:“去,回府讓人送些紅羅炭過來,將莊子上的新鮮蔬果也送來些,再取一千兩銀票來。蘇培盛,吩咐人,這炭火和蔬果每日都往你十三爺府上送來些。”
“是,奴才明白。”蘇培盛說完,連忙就去辦事了。
胤祥連忙將胤禛攔住,“四哥,真的不用,內務府給的足夠了,我這里真的只是今日缺了而已。”
胤禛冷哼了一聲,“你當爺是傻的,如今內務府老八把持著,太子和爺這里沒有法子做手腳,還能不欺負你。”
胤祥心中何嘗不明白,但是如今的日子,怎么也比圈禁強多了。而胤祥心中更加明白,太子和胤禛如今在皇阿瑪面前不比從前,自己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了。
胤祥依舊看著胤禛笑了笑,“四哥,真的是你多心了,只是今日格外的冷,炭火用得快了些罷了。”
胤禛沒有再說話,端起面前的酒,一杯杯的喝下去。無論胤祥說什么,胤禛都不搭話,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胤祥無法,只好陪著胤禛一起喝,直到兩個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才罷休。